那好,就让我来满足你的心愿。
……
姚府,后院。
香寒胆战心惊的看着姚芷玥,小心翼翼道:“六小姐,夫人请你过去。”
这两个月下来,姚芷玥艳光四she的面容黯淡了许多。就像一朵开得正盛的鲜花,突然遭了寒霜。
她的眸子中,是掩不住的怨毒。
两手中,正恨恨的扯着一条丝绦。扯得丝绦上缀着的明珠,一粒一粒的四散开来,滚落在地面上。
自从她摔了几次茶杯,姚夫人便下令全部换成木杯竹壶。她没有发泄之物,只好变着法折腾起身边的丫鬟,还有穿戴的饰品。
别说这条编织得jīng美华贵的丝绦,更贵重的宝物她都祸害过。
从小到大,这些奇珍异宝是她司空见惯之物。她一个被娇惯在深闺中的大小姐,哪里知道这其中的珍贵?
祸害起来,也就毫不留手,只为了泄愤。
“不去!”姚芷玥恨恨的偏过头,将正抓在手中的几颗明珠,顺手就朝香寒掷过去。
香寒缩着肩膀、闭着眼睛,硬生生的承受着。好在这些明珠虽然饱满光泽,但颗粒并不大,砸在身上并不疼痛。
她不由暗自庆幸,幸好夫人有先见之明,这比茶壶好受多了。
“小姐。”香寒虽然怕,但她更怕夫人降下来的惩罚。主子不会不好,有错的都是下人。
她勉qiáng开口劝道:“婢子听说,夫人找了云裳的绣娘来,给你裁新衣。在来的路上,婢子亲眼见着,她们捧了好多时兴的面料进来。”
自家小姐最喜欢这些衣料首饰,香寒估摸着这么一说,她总会有了兴致。
不料姚芷玥将面色一沉,眼中she出寒光来,道:“我今儿才知道,你原来是在给我母亲当差。”
这是在指责香寒不忠,吓得她噗通一声跪倒地上,口中连连道:“小姐,您可不能冤枉了婢子,婢子对您一片忠心。”
“忠心?”姚芷玥不屑的冷笑,道:“你当我不知?裁新衣是假,做嫁衣是真。我才不会上当!”
香寒的头埋得更低了,小姐以往可没有这么聪明。夫人事事都惯着她,这一回在婚事上受挫,小姐成天和夫人扛上,竟将很多事都想得清楚,不好糊弄了。
要是放在原来,自己这么一说,她便会欢天喜地的过去。恐怕连量完尺寸,都没反应过来背后真实的目的。
看着香寒跪着一言不发,只在那里簌簌发抖,更证实了姚芷玥心头的猜测。
顺手在桌上一摸,原想顺手拿着茶壶砸死这个不忠的奴婢,却只摸到一个竹壶。
姚芷玥银牙紧咬,恨声道:“你出去!给我滚!”
香寒只好退了出去,神qíng恹恹的去回禀姚夫人。
母女两人斗法,倒霉的只是她这种地位卑微的奴婢。她心头无限委屈,请不动六小姐,夫人不知又该如何生气。
到了暖阁,里面云裳的女掌柜和绣娘都在。五光十色的料子摆了半个屋子,闪得她眼光缭乱。
见到她一个人进来,姚夫人朝着她身后望了望。面色没有变化,但香寒却从她下垂的嘴角,窥见了她已动了怒。
“夫人,六小姐说她身子不适,需要静养不能前来。”
☆、第870章 妄言
“好个奴婢!小姐身子不适,你这时才知道?”姚夫人心知肚明,却借题发挥,喝问道。
“是婢子的错。”香寒连忙跪下认错,不敢多言。
她知道姚夫人的脾xing刚烈,越是求饶越是被她所不喜。
姚夫人处置奴婢,云裳的人在一旁有些尴尬。关于姚芷玥的婚事,她们之前也听到过风声。
这时见姚芷玥并未前来,她们心头也有了数。看了,这位姚六小姐,果然是不满这门婚事。
不过,她们长期在后宅出入,知道这个时候就该紧紧闭上嘴,不要参合。
发作了一通,因云裳的人在,姚夫人也不方便处置香寒,道:“罚你一个月月钱,好生伺候小姐。”
香寒连连磕头谢恩,退了下去。
姚夫人敛了怒气,端起茶杯笑道:“管家无方,让你们见笑了。”
她能这样自谦,云裳的人却不能这样接话。女掌柜笑道:“在京里谁不知道,夫人最会调教女儿。太子身份的姚侧妃,眼下的身份尊贵无比。”
她巧妙的转移话头,提起了姚夫人最引以为傲的长女。
如今太子今非昔比,不再只是齐王。姚侧妃的身份,自然也就水涨船高。
他日待太子登基,姚侧妃诞育子嗣有功。以姚家在朝中的地位,四妃之位一定跑不掉。姚家的发达,指日可待。
不得不说,姚尚书极有眼光。在庆隆帝一心一意疼爱封明贤,太子地位稳如泰山的时候,便将jīng心调教的长女嫁给不显眼的齐王。
说起姚侧妃,这是姚夫人最为自傲的事qíng,面色也缓和许多。
女掌柜见她神qíng缓和下来,便提议道:“夫人,六小姐在我们云裳一直定四季衣裙,我们有她的身量尺寸。不如,请夫人替六小姐选了面料,云裳不会让夫人失望。”
“尺寸要是不合,只需花两日功夫就可改好。”
这也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为了让姚芷玥死心,这桩婚事定得急,也不指望她能自己乖乖绣嫁妆。
先按以前的尺寸做了,姚夫人就不信,等到成亲前几日,事成定局她还能这样倔qiáng。
“好。”姚夫人点点头,走到料子面前挑挑拣拣。
“这匹料子用来绣嫁衣,要用苏绣的工艺,花样要这个。”姚夫人在图册上选了一个喜庆吉利的嫁衣花样子。
接着又指了喜被、盖头、chuáng褥等等物件的面料款式。
待云裳的人走后,姚夫人才将茶杯重重的往案几上一顿,不再掩饰她内心的怒气。
自己的一片苦心,都被女儿当做了牛肝肺,这让她如何不怒?要知道,为了在短时间内给她找到这么亲事,她托了多少人。
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怕朝局不稳,夫君将这个不懂事的女儿丢出去做利益联姻吗?
姚芷玥是她的掌中明珠不假,但权侍郎的前程,看得见摸得着。虽然只是继室,也有多少人家想把女儿嫁进去。
“走!”姚夫人面色发冷。
她的好心,一次又一次被女儿毫不留qíng的伤害,实在是让她寒了心。
众丫鬟婆子簇拥着,她走进了姚芷玥的院子。前不久在暖阁香寒被罚,这院子里的下人都知道了。此时见她过来,呼啦啦跪了一地。
姚芷玥听见外面的动静,嘴角撤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回转躺在榻上蒙在被中。
姚夫人气势汹汹的进了门,一把掀开被子,看着面无表qíng的姚芷玥,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告诉你,这门亲事已定。你嫁也得嫁,不嫁,绑上花轿也得嫁!”
姚芷玥以沉默抗议。
“我看你是迷了心了!那个武正翔再好,也是有家室的人。再说,我看他从来就没把你放在眼里过,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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