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素看向她的眼神立刻闪过一道寒光,板起脸来:“你说什么呢?”
南宫允吓了一跳,立刻坐直身子,捂着自己的嘴支吾道:“我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秦素素瞪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今天我再给你添一味药,回去让盛夏煎了给你喝。”
秦素素起身去拿信鸽,南宫允趴在桌子上yù哭无泪地哼哼,“还喝啊,我都快喝吐了!”
秦素素将信取下来,将鸽子放了出去,还未打开,听见南宫允的抱怨,脸上又是一沉:“必须喝,一滴也不许剩!”
师命难违,南宫允撇撇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看到秦素素手中的信,立刻换了一张笑靥,兴奋地跳起来,蹦到秦素素身边,满脸的期待:“是师公的信吗,快打开看看。”
秦素素笑着打开,信中寥寥数语,却是充满温qíng和慈爱。
信上的字太小,南宫允侧着头看不太真切,见师父满脸的笑意,急切地问道:“师父,师公在信里说了什么啊?”
秦素素笑着将信纸递给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师公对你这个徒孙可比对我这个徒儿满意多了。”
南宫允看完来信,乐得咯咯直笑,师公对她的宠爱从来都不掩饰,每次来信都是变着花样夸她,而且每次都跟青岩老人比,看谁夸得最惊天地、泣鬼神。
南宫允能猜想到,这时候,王府估计也飞来了这样一只信鸽。
南宫允坐到秦素素身边,见她满脸的醋意,笑着往她怀里钻,宽慰道:“师父,一代当然是要比一代qiáng啦,你难道希望教出来的弟子不如自己有出息吗?”
秦素素冷哼道:“你是有出息,你都快把你师父我拍死在沙滩上了。”
南宫允闻言慡朗地大笑,她知道秦素素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此时此刻心里不知为她多么的骄傲得意,面上却总要装出一副严师的模样。
妈妈也是这样,爱之深,责之切。
这个道理,她很小就懂得了。
大婚在即,南宫允就要离开相府了,她对这个冷冰冰的相府没有什么太深厚的感qíng。
唯一放心不下的,除了自己的娘亲蒋氏,便是师父秦素素。
南宫允在秦素素身侧蹲下,将头靠在她的膝上,环过她的腰,依依不舍道:“师父,允儿好不舍得您啊!”
秦素素抚着她的秀发,难得柔qíng地说:“女孩子终究是要嫁人的。你要是想师父了,就经常回来看看。师父一直都在这,在这儿等着你。”
南宫允抬起头来,“师父,你愿不愿意离开相府?我在秦淮有一处房产,您可以到江南走走看看,您还年轻,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度过余生呢?”
秦素素的眼眶有些湿润,她捧起南宫允的小脸,道:“师父知道你孝顺,只是,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这里的。”
“为什么?”南宫允不解地叫道。
秦素素的脸上有晶莹的泪珠滑下,她缓缓道:“因为,他在这里。”
南宫允自然知道秦素素说的是谁,除了她那冷酷的丞相父亲,还能有谁?
“这样一直等着他,默默守护着他,值得吗?”南宫允问。
“值得。心都已经给了他了,便再也收不回来了。”秦素素笑着说,即便那笑容里沾满了苦涩,苦涩到让南宫允心疼。
女人啊,一旦遇到爱qíng,都是傻的,傻死了。
人生如初见 第一百一十九章 蓝颜知己
锦帕制作而成的rǔ白色请柬上绣着兰花,南宫允闻着上面淡淡的芳香,眼前浮现出那个风华绝代的俊逸身影,请柬上的落款处用黑线绣着两个隽秀的字——残阳。
盛夏在一旁好奇地端详着南宫允手中的请柬,啧啧称赞:“这冰兰公子就是风雅,便是连一张请柬用的都是银丝制成的手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定qíng信物呢。”
晚秋瞄了一下南宫允的脸色,轻拍了盛夏一下,嗔道:“别胡说。”
南宫允修长的手指轻轻捻着那方锦帕,脑海中却是不断回响起那日在傅府冰室里的qíng景。
那个清逸出尘、温润如玉的身影,她不会看错的,一定是他,傅残阳。
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傅残阳,傅残阳……
南宫允脑中忽闪而过一个念头,难道名满天下的冰兰公子,也是傅家子弟?
其实有很多事qíng,南宫允都想不明白。
比如说,为什么傅宅如此神秘莫测,便是连杜云烈的暗卫都闯不进去,反而败得这样惨;为什么明明将杜云烈困了起来,却又放了他;那日的冰魄神针已经穿入了杜云烈体内,只要置之不理,杜云烈必死无疑,他们既然动了杀心,又为何费尽心思将他救活?
还有,如果傅家真的心存谋逆之心,那为何皇帝亲临傅家,可以毫发无损地回京?
更奇怪的是,傅家家主傅麒麟和当今皇上看起来,更像是故jiāo,难得他们以前就认识?
种种疑虑在南宫允的心里涌现,看来这当中有太多她不清楚的事qíng,而杜云烈,根本就没有想要让她知道的打算,连莫居的自己人都被杜云烈收买了,南宫允忽然有种感觉。
有些事qíng看似是自己做的,其实做到最后,她都有种被人cao纵的感觉,仿佛背后有一只大手,在一步一步地把她往前推,那这只伸出来的手,究竟是杜云烈的,还是傅残阳的?
南宫允淡淡一笑,将请柬收了起来,道:“更衣,我要出去一趟。”
盛夏和晚秋跟着她进了内室,问道:“小姐,您要去哪儿啊?”
南宫允解开腰间盘扣,白了盛夏一眼,“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天下第一庄。”
南宫允想清楚了,无论身后的这只手是杜云烈的还是傅残阳的,她都不可能任由他们摆布,更不可能稀里糊涂、心甘qíng愿地被他们利用。
杜云烈那里来日方长,她可以慢慢研究,再者,她相信杜云烈无论做什么,都绝不会害她的,只是这并不代表她愿意做提线木偶,相反,她平生最讨厌被人当成工具利用。
哪怕这个人是她最爱的丈夫,也绝不可以。
——
天下第一庄
楠木马车刚刚在天下第一庄的门口停下,南宫允挽起轿帘,便看见一身白色锦袍,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负手立在门口的傅残阳。
南宫允心念一动,天底下就是有这样完美的男子。
无论何时见到他,永远是这样一副淡然自若、风度翩翩的君子气派。
不久之后,当南宫允再想起傅残阳时,她才终于明白,越是看起来温和无害、彬彬有礼的人,他的冷漠更是冷到了骨子里,只要一探到他的内心,就让人不寒而栗。
南宫允下了轿撵,抬起眼睑微微仰头看着台阶上的傅残阳,轻轻一笑。
傅残阳看着巧笑嫣然的南宫允,唇瓣微动,瞳孔不自觉地放大,心里竟然有些痴了。
眼前的南宫允依然是在英雄大会上那个倾世绝丽、惊才绝艳的美女,可不知为何,他总能想起那天她惨白着一张小脸,用尽全力地俯伏在他脚下,摸着他的鞋子央求他的可怜模样,没的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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