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对侍卫解释什么,转身的步履却分明蹒跚,一点一点挪上了马车,一边无力的道:“华儿是还在琼州吗?去封信,让他尽快回来一趟吧!”
他确信自己方才看到的那个人,不是烈舞阳,即使样貌相似,但是他还没有老糊涂,年纪上就明显的不对。但是不管怎样,内心掀起的波澜却再也无法平复。
正文 第257章 父亲
夜染仓促奔过来时,那辆路过隔断他视线的马车,自然也是严锦添的安排。
趁机,他一把拉过严锦宁,闪进了旁边两座宅子之间的暗巷里。
起初,看到夜染茫然止步的时候,严锦宁是出于本能的反应,挣扎了一下,想要甩开他的收,冲出去问一个明白的。
可是严锦添死死的拉着她的手腕不放。
她这一步没走出去,下一刻好不容易仓促间遗失的理智就回来了。
严锦添甚至都没有需要捂住她的嘴巴。
她就那么安静的躲在暗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看着前面不远处,甚至可以说是近在咫尺的街面上,那个那人憔悴的容颜,如雪的白发,踉跄不稳的脚步,和奔走间飘起的衣角。
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眼神从恍惚到惊喜,再到慌乱,直至最后的茫然无措……
严锦宁的眼眶发热。
没来由的。
她有一种鲜明的冲动,想要跑过去。
可是心里却十分的清楚,严锦添既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带着她来这里,又刻意安排了这么一场“邂逅”,那就必定会做好万全的安排和打算,绝对不会让她顺利走过去的。
她用力的掐着掌心,勉qiáng克制住自己的qíng绪。
又眼睁睁的看着夜染在寻了一遍人而无果的qíng况下被随从扶着上车,黯然的离开了。
街面上,依旧人来人往,喧嚣而热闹。
严锦宁攥着拳头,在那一角灰暗的巷子里站了许久。
夜染走后,她就微微的垂下了头,紧抿着唇角,一语不发。
说实话,严锦添还是有些惊奇的。
毕竟——
按照常理来讲,严锦宁那么聪明,只从他这刻意的安排和夜染的反应中就应该看出端倪了。
然后——
就算不吵不闹,好歹她是应该qíng绪失控的质问的。
可是——
没有!
从始至终,严锦宁都很沉默,尽管从她现在的反应中已经可以看出来,她的内心其实并不平静。
她不说话,严锦添就耐xing很好的等着。
一直过了好半天以后,严锦宁才紧了紧拳头,缓慢的抬起眼帘看向了他。
严锦添勾唇,一笑。
毫无疑问,这一次挑衅的笑容刺激到了严锦宁。
她的qíng绪就在这一瞬间突然失控。
“他是谁?”严锦宁红了眼,一把抓住严锦添的衣襟,抬头bī视他的眼睛,大声的道:“严锦添,你说啊,他是谁?”
印象里的这个少女,一直都是冷静理智的,哪怕是生死攸关的时刻,也不会乱了方寸,更别说是qíng绪完全的失控了。
但是,对严锦宁这一刻的反应,严锦添还是相当满意的。
衣襟被严锦宁抓皱了,他也不试图甩开了她,反而是嘴角噙了一抹笑,甚至可以说是颇有些自得的看着她,反问道:“你说呢?”
严锦宁浑身的血液瞬间又是一凝。
其实方才看到夜染的那一瞬间,不单单是她生得和夜染如出一辙的一双眼睛,只凭夜染看过来时候的那一眼目光……
虽然事实上还有一千种一万种别的解释,但是那个瞬间,严锦宁脑子里笃定的却只有一个念头……父亲!
正文 第258章 jiāo易,他是个疯子!
那是她的父亲!
即便从小到大,严谅对她都是百般的珍视和宠爱,但是血缘就是这么神奇的一种存在。
尽管这世上相像的人那么多,可只是那一眼,她就已经窥见了真相。
她bī视严锦添的眼睛,但是答案已经烙印于心里。
翻天覆地的震撼过后,是不知所措的茫然。
严锦宁突然觉得无力,缓缓地,又松了手。
她轻声的道:“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或者——你想要我做什么?”
严锦添千里迢迢,甚至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把她带到这里,这个人,算无遗策,严锦宁可不会以为他是闲着无聊,特意带着她来这里寻亲的。
严锦添其实一直都很欣赏她的这种聪慧的判断力和果决的行动力的。
他笑了笑,负手而立,缓慢而绵浅的吐出一口气来:“虽然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做傻事,但有些事还是要以前说清楚的,刚才的那个人,你看清楚了,可是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从刚才开始,严锦宁的脑子里就一直乱糟糟的,其实根本就没有余地去思考更多,此刻被严锦添一提,她才灵机一动,突然想起来很久以前的那次迎接夜帝到访的宫宴期间,司徒渊在殿外回廊上跟她讲述
的那段有关南月建国始末的历史。
惊才绝艳,华发蓝颜!
那个人——
是夜染?
严锦宁如遭雷击,心头又是剧烈一震。
她猛地抬头,再次看向了严锦添,嘴唇嗡动,脑中思绪却一直没有形成完整的逻辑。
司徒渊说过,这些年夜染一直都不肯相信烈舞阳已经死了,他们盯严家这么多年,也无非是在寻找她的下落。
可是——
他从来就没提夜染和烈舞阳还有一个女儿。
他们本来就一直在盯着严家人的一举一动,烈舞阳不管死活,但消息和人肯定都被严家特意保护和封锁起来了,不好找,而她,如果她真是夜染的女儿——
严家人可是一直把她放在明处的,司徒渊怎么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或者追问过她的身份?
这样,完全说不通。
严锦宁百思不解。
夜染的身份,她在心里已经有了判断,这时候却仍觉得千头万绪,狐疑的脱口道:“我的生母——又是什么人?”
之前严锦添其实就有相当于是正面承认了她不是严家的人。
而且有严家人对她的种种态度在前,她也十分确定她的身世里面是有猫腻的。
严锦添见她没问夜染的来历,就是心里有数,略嘲讽的一勾唇道:“我还以为你和夜倾华接触的不算多,现在看来他跟你说过的话还真是不少,连他们夜氏的家底都透露给你了?”
如果只是凭着夜倾华和她之间接触下来的那点jiāoqíng,他当然不可能和严锦宁说得太多,可司徒渊就不一样了。
严锦宁刻意忽略他话里的试探,没吭声。
严锦添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
夜氏父子为了寻找烈舞阳的下落,多年来一直穷追不舍,如果说要无所不用其极的利用严锦宁来探听消息,以qíng动人的哄哄她也在qíng理之中。严锦添也不十分纠结这样的事,过了一会儿又道:“传闻中的夜染是个天下难得一见的qíng种,他这半辈子,哪怕是化身成魔,哪怕是毁天灭地,原因从来无二,无非都是为了那个烈舞阳。你既然是他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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