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弯腰拾起那把匕首哽咽道:“这把刀是我行医用的,锋利异常,可惜了……刃都卷了……”
沈玉谦说:“可以去九天椠重新打造一把更锋利的!”
庞七神色复杂又含愧又含怨的深深看了沈玉谦一眼。
哑声问:“你到底几岁啊?怎么说起话一套一套像个老学究似的!……哼!”
“十二!”
沈玉谦挺直脊背笑着说。
“成了jīng了!”她嘟哝一句。
庞七眼泪糊了眼,在身上到处找手帕,奇怪,明明出门前带了的,此刻偏找不到!沈玉谦递上自己的给她。
“把眼泪擦gān净了再走!”
看她恨恨的不肯接又补充道:“不是为你啊!你祖父庞冬荣医圣是我极为敬重的人,你这个样子出去,实在太丢他的脸了!”
庞七用完他的帕子也不还他,只往桌上一丢便向外走去。
快到门口时,她红红的鼻尖半侧过脸道:“你,就当我今儿没来过吧……”
“……哦,陆竟殊的病你也不用担心,就算他一心一意娶你,我也舍不得他死在我眼前!但是以我的本事到底能不能救活他,也未可知……”
说完才跨步出去。
沈玉谦却跟了出去,在耳门前叫住她。
“七公子!”
她满脸疑惑的转头。
“怎么?还嫌骂我的不够?”
沈玉谦笑笑,又笑笑。
“没什么,第一次看见你,甚觉出乎意料……”
“什么出乎意料?是出乎意料的蠢,还是不堪?”庞七神qíng恹恹,脸上露出孩子似的迷茫。
沈玉谦温和道:“我……以为,你是一副严肃冷冰冰,不苟言笑的样子……”
庞七睫毛一闪愠道:“对啊!我就是啊……”
沈玉谦却摇头:“你不是……”
“我早就知道你的大名了……嗯,不管怎么样,你敢那样救治我四姐姐和染秋,我还是想深表一下敬意……”说完朝她好好的鞠了个躬。
庞七却一副受惊后弓起腰的小猫架势,什么也没说,看了他一眼就匆匆跑了。
沈玉谦?陆竟殊的师弟?那也是方净土的弟子咯?
这么小嘴就这么毒,长大了还不得呼风唤雨啊……躲远点,躲远点!
第240节 他们要篡位?
沈玉谦若有所思的走回来。
一看唐迎茫然站在桂树下发呆便道:“你想过没有?若是陆竟殊的病真的要靠庞七的医术才能保命,他们俩相识这么多年,庞七果真有根除此病的妙法,何必等到今日?”
他顺手折下一枝来,“难道你出现之前她都不给他治的吗?”
唐迎慢慢抬起头,眼里有一丝红。
“我心里乱的很,总要明天问过方先生才行……”
“别担心,蝼蚁尚且贪生,陆竟殊是一心要利国福民的君子,怎么可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他没叫庞七治病,说不定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第二天一早,唐迎就陪着沈玉谦出门上学去。
姐弟两坐进车厢里,沈玉谦脚下放着一尺高的书箱,即便是路上的时间也不愿意làng费,还选了薄薄的一本在看。
“你好用功啊!”唐迎敬佩道。
他挑眉看她,你以为我整天吊儿郎当不gān正事,跟沈玉朝似的?他把书签夹好,轻手合上书页。
“好,我陪你说说话吧……”
“谁要你陪?”唐迎皱皱鼻子。
沈玉谦自顾说:“其实吧……庞七她,并非是你昨天见到的那个样子的人……”
嗯?唐迎看着他,没想到他此时会提起庞七来。
“我知道,她的心还是高洁的,唯一让她迷失了自我的是她太爱陆仰了!这迷失应当也不会太久……”
沈玉谦点头:“其实四姐一点都不笨呐,有些话说出来简直明白的不得了!”
唐迎可笑不出来,她也一点不关心自己是否聪明。
沈玉谦又说:“她其实,是不逊于她祖父的名医!……庞东荣医德高尚,去世前的最后一刻还用针灸救了一位孕妇,同时也保住了她腹中的胎儿……不过他行事风格极为谨慎,像庞七在染秋的医治方法上做的大胆尝试,他却未必肯去冒险!”
唐迎看着他闪亮的眸子。
“医者有仁心自然可贵,更可贵的是,她不惜冒着让自己身败名裂的危险去挑战古代险方,这份勇气全然是为着病者考虑的,若只是为她自己,她完全可以放弃!”
他双手相叠拱了拱,“因此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她确实是无私的,勇敢的!”
唐迎听了点头:“我懂,所以我从来都不会介意她对我的态度”
“她从来不曾好好的同我说过话呢……真是个任xing的姑娘!”
……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沈玉谦突然神色严肃犹豫起来。
“对了,还有一件要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是关于你舅舅,秦楦……”
“他怎么了?”秦楦也是唐迎关心的人,不由得色变,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背。
“我昨天帮方先生去取大道书店定的书,因我到的早了些,江掌柜便引我到二楼稍事休息,二楼有三间书房,非文人雅士不得上去的,我坐着等待的时候听得西向一间里传出声音来……”
唐迎眉头紧蹙看着他。
“是秦楦在里面?”
嗯,沈玉谦点头。
“不知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耳力极佳!上次你在自己屋里被沈玉朝和祖母盘问,我在二姐的东屋里全都能听见!”
唐迎摇头:“我知道你聪慧,却不知道你耳力像蝙蝠一样……”
沈玉谦失笑:“哪有这么损人的?总之我耳力好,能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
“说呀!秦楦怎么了?”唐迎的耐心到顶点了。
“秦楦居然和贤王在一起密谈!”
唐迎听得云里雾里,鬼知道贤王是谁?秦楦和他在一起有问题么?
看见唐迎傻傻的表qíng,沈玉谦就头疼了,其实朝堂上的派别之争很复杂,经过几次恶斗和清洗之后,大致剩下三派。
贤王党、万全派和激进派,激进派的人却喜欢称自己是新派。
具体的qíng况沈玉谦也不是很了解,但他听方净土说过,贤王,是个野心勃勃的yīn谋家,是贤王党之党魁,也是当今圣上很头疼的人!
若秦楦一直是以激进派的身份立于朝堂也就算了,可是他却和贤王党纠缠不清……而激进派和贤王党势不两立水火不容,这就让人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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