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贤王这人比较危险,毕竟我也不接触政事……”
唐迎听了忧虑道:“我舅舅这人……哎,贤王危险他也肯定是知道的,你又是……这么一种qíng形下知道他和贤王有往来,这连劝都无从劝起,更不要说他又是那么固执的人!”
“你到底听见了什么?”
沈玉谦过了很久才吐出几个字:“……他们要,勤王!”
大约是被唐迎惊讶的眼光灼伤了,他又解释道:“君王若有难,臣子举兵解围这可称的上正大光明的勤王,可如今君王好好的在朝,有什么可勤的?”
“所以,他们是要篡位?”唐迎终于心惊ròu跳的说了出来。
沈玉谦沉默了。
他正是这么理解的。
贤王是当今圣上保和帝的六叔,比保和帝大九岁,先皇弘定帝在位之时就是qiáng有力的皇位竞争者。
若不是当时最尊的皇二子康亲王牵制了他一半兵力,命他在太祖皇帝天正帝驾崩前就去督建皇陵,以他志在必得的野心和实力,当时还是三皇子的弘定帝很难进行皇权的顺利更替。
保和帝登基时尚年幼,一直战战兢兢的警惕着虎视眈眈的六叔,当时摇摆不定的万全派被激进派所影响,顺从大义,最终决定拥立少主上台。
新帝登基后,万全派也遭到了贤王党的疯狂报复……若不是激进派的保护,门生几乎被砍伐殆尽!如今的万全派经过大换血后,在夹fèng中苦苦生存,用的是一套不听不看不参与的缩头乌guī哲学。
登基后的保和皇帝深知平衡的重要,一方面扶持万全派,一方面依靠激进派,同时又担心它的规模发展太快,因而也不会完全打压贤王党,谁弱?扶一把,谁qiáng?按下去……
陆仰早就看透了这些把戏,因此他其实是潇洒的独行派。
正因为他的超然,皇帝非常信赖他,不过信赖归信赖,兵权是再也不会jiāo给他,封荫和赏赐源源不断,也会派一些绝密差事给他,是作为一个高级幕僚伴在君侧。
第241节 我的血能用吗?
沈玉谦作为方净土的弟子,陆仰的师弟,当然也受了师父师兄的影响,倾向于独行派的作风,不过他内心却是欣赏激进派的,他们代表的是新锐、进取、血热和开明的士大夫阶层,秦楦作为激进派的第二号人物也一直深得他的敬仰。
结果,秦楦却暗中和腐朽保守的贤王党勾结在了一起,让他又惊惧又失望。
听完这一番简单分析后的唐迎陷入了思索,拇指紧紧按在下巴上。
如果秦楦真的背叛激进派和贤王党一起倒行逆施,jiāo给他通运权的自己岂不是也成了帮凶?成了千古罪人!?
一时间只觉得汗湿透背,一颗心狂乱不停的跳着。
看她神qíng不对,沈玉谦反过来安慰她:“先别急!让我再好好想想,他和贤王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有没有什么异样,话里有没有什么破绽?或者,我这几天空了还去大道书店定点书,万一碰到他,我可以再探听点消息……”
“一定要小心,不能让秦楦看见你,否则他一定会疑心的……我们两个也先不要慌,这几天先找人悄悄跟着他,若知道他在哪里,在见什么人,你再想办法去偷听一下,想你说的勤王,这么天大的事qíng,总不能不筹备就开始行动吧”
唐迎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茫然慌乱中,她突然想起了秦楦的那双眼睛。
那饱含忧国忧民qíng绪的眼睛和他那慷慨激昂大义凛然的话语……
有这样眼神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那种背信弃义的事qíng!
曾经作为战士的唐迎格外在乎气节,也相信自己有从庸俗气质的人群里识别出英雄气节的眼光!
秦楦就是一个有气节有大义的人!这点毋庸置疑!
“虽然你听到了让我们吃惊和不解的话,不过,我还是想相信他……”唐迎终于说出心里话。
沈玉谦低头片刻抬起眼:“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要做无畏的猜忌……也许他这么做有他的道理,若果真是天下要大变了,就凭你我也是逆转不了的……”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也不用急着判断,今晚回去后你再好好想想,实在不放心的话,明天我们一起去书店碰碰运气!”
唐迎听了,面色沉沉的点了点头。
到了四房书斋。
小厮捧了一大罐唐迎新酿的红云浆跟了进去。
守门的包子脸门童除了长高一些,其他的居然一点没变,就连缺的门牙也没长出来,一看见沈玉谦领着唐迎进来,先是一愣,然后就撇着嘴轻哼了一声。
“亦真!”沈玉谦唤他,他背过身假装没看见没听见。
沈玉谦笑嘻嘻的一点不介意。
“他还是不喜欢你吗?”唐迎问。
“不是!他可喜欢我了,只不过不肯承认罢了!对吧……”
亦真听了捏着拳头立眉转过身来气呼呼嚷嚷:“乱说胡说!谁喜欢你了!谁喜欢你了!”
沈玉谦道:“哟,原来你听得见啊……哈哈”
亦真嘟哝着嘴,顺手扯过一把笤帚在沈玉谦身后扫着,仿佛想把他也扫出去。
姐弟俩笑着径直往内院走去,前面又迎来一个书童道:“沈公子来了,先生在大书房里等你呢……”
沈玉谦向他点头道谢。
跟着沈玉谦过了圆dòng门便来到大书房的院子里,一棵形状奇绝的松树站在面前,令人一看便jīng神一振。
到了廊下,隔着细竹帘,小书童在传沈四小姐求见。
里面顿时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很快方净土就道:“请进!”等唐迎和沈玉谦进去的时候,他已经站在玄关处候着了。
依旧高大伟岸,光溜溜的头更添几分气势
看见唐迎便淡然笑道:“稀客,快快请进,鹿儿,取瓮中的梅枝水来泡茶!”
小厮将酒罐放在地上,方净土看来很高兴,“这酒好!十分独特!只是国公爷他不擅饮酒,可惜他没有口福了……”
唐迎笑着行福礼:“以后酿了便给先生送来,怎么会可惜呢?”
入座后,唐迎定了定神,把刚才在马车上有关秦楦的事qíng暂时放一边,开门见山道:“您能猜到我所来为何吗?”
方净土沉吟片刻道:“应该是为了国公爷的血症吧……”
唐迎的脸色庄重起来。
“其实我早就在等你了,没想到你还挺沉得住气,到今日才来……”
唐迎看着他的脸小心问:“那么,他的血症到底能不能治?”
方净土面色无澜,并没有马上回答。
先是伸手摸了摸铁壶,觉得水温可以了,便拎起来冲洗茶盏,白雾般蒸汽升腾起来,映着他的脸也圣洁起来。
“蜘蛛的毒进入他的身体,当时我请来的西域解毒高僧用尽毕生所学,解了他体内的毒,但是,一部分渗入他血液的毒素却始终无法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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