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持天然优势,勇毅侯自然是不肯把岳父这个身份出让的,只有双方以婚姻缔结才更加稳妥。
只是目前许颜华年纪还小,四皇子也是未长成,勇毅侯还是有时间再观望一番的,便是四皇子不成器了,他把女儿养好了,也总是能有更多的好处的。
周氏此刻自然不知道勇毅侯在想什么,只是他到底才是一家之主,加上之前两人置气也互相别扭了一个来月,现在周氏刚从娘家回来,起码多少要给勇毅侯些面子。
“你这般爱重颜姐儿,只盼她争气些才好。”
其实周氏也明白,勇毅侯之前和许宜华相处的时间也并不多,他就不是肯把心思和时间花在后宅的人,比起自己对宜姐儿的感qíng,勇毅侯实在是淡薄的多了。
他之前肯对许宜华好,也不过就是以为那是自己的女儿,如今知道许宜华不是自己的亲骨ròu了,不管外在表现的如何,实际上心里立马疏远起来了。
现在勇毅侯只肯对许颜华另眼相看,也就不难理解了。
“过几天扬哥儿要回来了,他在外面读书也多年了,如今我yù为他挑个贤妻,平日里你多留意些,若是有适龄的小娘子也为扬哥儿探听一二。”
结束了许颜华的话题后,勇毅侯看着周氏梳洗过后坐在梳妆台上的背影,犹豫了一刻后才缓缓开口道。
周氏正披着头发被丫鬟通着长发,此刻听到许伯扬要回来了,立马扭过头来看着勇毅侯,因为动作太快了,不仅脖子扭了一下,还被丫鬟手里的梳子扯到了头发。
等丫鬟把梳子拿下来后,jīng巧的紫檀木梳上就挂着好几根头发,吓得伺候周氏的丫鬟赶紧跪下来请罪。
一切都在片刻之间,周氏先是疼的嘶了一声,出了口冷气,不由得呲牙,她如今的脸映在大铜镜中,显得便有些狰狞的味道,让勇毅侯隔着镜子一看,不由得眉头拧紧了。
勇毅侯也知道,许仲骐如今还没有长起来,离着他要恩荫出仕还差好几年,所以直接不敢想替许伯扬寻个差事的事。
若是让周氏知道他有这个心思,周氏怕是能生撕了许伯扬,更何况外头还有个大舅哥周在桐盯着呢,勇毅侯也不敢冒险。
因而勇毅侯觉得许伯扬要在家待上很多年,无所事事的也不好,他本身又是庶子,不好和许仲骐一般往周家跑,结jiāo表兄弟,故而勇毅侯想着早些让他娶妻。
到时候也不怕许伯扬势单力薄,既能有妻室作为助力,又有他的大舅哥和岳父等人可以提携来往。
“扬哥儿才多大呢,成亲一事着什么急,再说了他是庶子,身份到底尴尬,高不成低不就的,适合他的小娘子哪里那么好俯就。”
周氏稍缓过来些,没去看战战兢兢的丫鬟,而是捂着脖子看着勇毅侯,态度qiáng硬的说道。
该软的时候周氏可能有时候摸不到准脉,但是该硬起来的时候她必然不会心软。尽管谁也没说,但是周氏早就后悔当年让孟氏剩下许伯扬来了。
许攸华那个庶女常年关在院子里,大了一副简薄的嫁妆嫁出去就算了,碍不到她的眼,但是许伯扬这个庶长子却等闲不能分家单过,就得时常见着,更加闹心。
而且周氏自己的儿子才八岁呢,成家立业还早,她怎么会乐见许伯扬娶妻生子,再生个闹心的长孙来给自己添堵呢。
更兼有孟氏那个小贱人,还想要在她之前做祖母?做梦去吧!
勇毅侯看着周氏说不通了,脸色登时难看起来,周氏也丝毫不惧,同样歪着脖子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只要勇毅侯敢把那个庶子扶起来,她就敢把许伯扬毁了。
“哼!不管难不难找,你就帮扬哥儿留意些,难不成扬哥儿偌大的年纪了,还得等骐哥儿成亲了再轮到他?”
周氏有个qiáng大的娘家,又有得力的兄长和疼爱她的老娘,加上到底是自己的表妹,又不能和寻常夫妻般不合心意就能随意甩脸子痛斥一番,勇毅侯只能qiáng忍着道。
“他不是爱读书吗?就在家里多读读书,学些圣贤道理有什么不好的?晚点成亲才能懂事呢,若是早早地被那起子不良于室的贱妇勾坏了,到时候你就乐见了?”
示意跪着的丫鬟出去领罚,周氏重新唤人来为自己捏脖子,不冷不热的开口反驳着勇毅侯的话。
这令勇毅侯又想起来,他之所以把许伯扬送到那么远的白山书院,就是因为当年周氏早早的在许伯扬身边安置那不安好心,只日日勾引他玩闹的小厮。
另外那时候许伯扬才多大年纪,周氏就叫那妖妖娆娆的丫鬟过去伺候着,若不是勇毅侯有一次心血来cháo去看看长子,这才发现他竟过得如此艰难。
只是勇毅侯却不好说周氏什么,只能忍耐着把人先送走了,纵然许伯扬几年未能回来一次,只靠着每月寄回手书传递消息,也比留在京师被人刻意引往歧途qiáng。
“娶妻自然要娶贤,你就不能为扬哥儿打算点好的吗?好歹那孩子也叫你一声母亲,你看看自己,还配做一府主母吗?”
勇毅侯自认其实已经算是对周氏很好了,从不让别的妾室敢在周氏面前有所不敬,对庶子纵然有父子之qíng,大多数时候也只能冷眼旁顾。
他大部分的心力都在周氏嫡出的儿女身上,就这周氏竟然还不满足!
因而朝着周氏喝了一声,难得的激动起来。
“我不配做侯府的主母,当年表哥求着娶我时怎么不说呢?我方才又说错了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能保证扬哥儿将来娶得妻室就是好的?庶女们教养总归有限,嫡母又不上心,我还不是为扬哥儿着想吗?”
周氏被吼了也很委屈,勇毅侯竟然敢说她不配做主母,她不配又谁配?孟氏那个贱人吗?
故而周氏同样寸步不让的瞅着勇毅侯,表qíng如斗jī般不善。
因为男女主人间的气氛不好,所以室内伺候的丫鬟们都如临大敌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周氏说完后,室内就一片死寂。
“谁说要为扬哥儿择一庶女为妇了?你既然这般不qíng不愿,那我就劳动你了,我自会为他留意人选!”
勇毅侯不愿意和周氏继续无意义的争吵了,对周氏能够贤惠大度也死了心,冷冰冰的说完后,就踹开一边侍茶的小丫鬟,自顾自的甩袖而去。
“他一个庶子罢了,不娶庶女,你还想为她娶个天仙进门啊?”
周氏被勇毅侯的口气更加激怒了,难得的为了庶子夫妻间这般争吵,周氏便追在勇毅侯身后刻薄的说道。
只是勇毅侯脚步也不停的往外走了,周氏说话太过用力,加上又扭头过了些,之前抻到的脖子更加剧烈的疼起来,周氏心里更加酸慡,直接把一袖子把梳妆台上的所有东西乒乒乓乓的扫到了地上去。
“除了那个贱人,就是那个贱人养的贱种,我呸……”
周氏心头堵的要命,才从娘家回来几天,他们夫妻关系又降到了最低点,摔完了东西后,周氏还不解气,又抽噎着伏在胳膊上痛哭起来。
“夫人……您可别哭坏了身子,哪能值当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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