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羽也不卖关子,解释道:“大小姐要的可不是那场法事,而是第二天的焚烧礼。
本来一般的焚烧礼,弄一小堆柴烧了也就够了,可大小姐却偏偏要弄几大堆柴禾,这可是有原因的。
大小姐说了,在江边燃大火,就能让江面上产生大风làng,小江本就狭长,两边都是崖石,暗礁也多,一般的风làng都能打翻船。这也是为何大家都不走小江而走大江的缘故。
我们把木枋bī的那么急,他们一时就忽略了小江的危害xing,选择冒险一试,这可不就正中了小姐的圈套吗。”
良疋恍然大悟。惊讶中又不免后怕担忧:“想想若是但成他们没有按时回来,那这一连串的事也不会那么顺利的发生了。”
织羽点了点头:“所以这件事还得感谢一个人。”
“是谁?”良疋好奇的问。
这次织羽却闭嘴不言了,她铭记做下人的本分,关于凌依与宫曦儒两个主子的事,绝对不会与别人讨论宣传。当然织扇就例外了。
将良疋送出门,又叮嘱他小心别被人发现,直到后者消失在街道尽头,织羽才返身回去。
刚刚走到门口,一声巨大的雷声突然响彻,似乎惊的整个世界都为之一震。
屋内的织扇一个激灵,突然的巨响吓得她浑身一抖,紧接着门被织羽忽的打开,她反应不及,又被吓得心头一跳。
看清是织羽后。不免嘟着嘴道:“吓死我了。”
织羽迅速进屋关门。屋外狂风大作,chuī的门窗咯咯作响。
“看样子似乎又要下大雨了,这雨一下,只怕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了。”织羽将另外几扇打开的窗户关上。
凌依合上书起身,让织羽留一扇窗开着,径直走到窗边。
天空yīn暗的似乎随时都能压下来,让人心中不免烦闷。
“本来就是多雨季节,这个时候下雨,有人恐怕心里要难熬了。”
织扇不解,“谁会难熬?”
织羽则取来披风给凌依披上。听到后者喃喃道:“前几天木枋运回来的那批杉木和樟木,不是还没有存进库房吗。”
织羽回想这几天,点头道:“确实还没存进去,可能是因为第二批货的缘故。他们根本无暇分身。”
凌依笑容灿烂:“所以说,有人要难熬了。”
彼时木枋内几乎是空无一人,因为但成带着所有人去抢救第一批送过来的还未来得及处理的杉木和樟木。
“快点快点,动作快点。”
“但掌事,蓑糙不够用了。”小厮跑到但成面前,大风chuī的他头发凌乱。可他却满脸汗水,甚至连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
“那去拿麻布,用麻布挡着,大雨要来了,这么多根本来不及搬,只能先挡着再说。”
小厮点头应喏,又转身去吩咐人拿麻布来。
折腾了快一个时辰,所以摆在外面的木材才被遮挡起来。
“但掌事,这样做根本无济于事,风太大,一晚上就能把这些蓑糙chuīgān净,这些麻布也会被chuī飞,大雨将至,到时候,这些木头一定免不了被雨水浸泡。”
但成甩了他一巴掌,气的红眼:“这还用你告诉我?我会不知道?让所有人都不准走,给我看着,若是被风chuī走一根蓑糙,我就拿你们是问。”
小厮捂着疼的发烧的脸,连连道是,惶惶退下。
“啊----啊----啊--”但成气的抱头连吼三声,将旁边几根堆成小山的木头狠狠踢了两脚,才怒气匆匆的往木枋而去。
大雨说来就来,当天晚上,就倾盆而至。
“二少爷,小的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先用蓑糙挡住,仓库里也放不下,也许这雨,一晚上就停了。”
宫云瑞望着外面的雨珠子,yīn沉道:“你认为这雨一晚上能停?”
但成惶惶不安,木枋接二连三的出事,他心知自己这个掌事只怕好日子要到头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给自己找替罪羊,给这件事找罪魁祸首。
他咬着牙愤愤道:“二少爷,这次若不是落霞苑的那个良疋,我们也不至于损失这么惨重。
您可知道小的今日都看到了什么?白兰寺竟然买了别家的杉木和樟木,可良疋当初明明说白兰寺要的是樟木和楠木,若不是如此,我们第一批货也不会成现在这样,第二批货也不会沉入江底。
小的以为,这一切都是那个落霞苑在搞鬼,京城内,除了我们木枋,谁家还有那么多的木头?
而且小的也没听谁家从外面运货进京,这分明是他们一早就准备好木材,为了打击我们木枋,才出了这yīn狠的招数。
二少爷,这次的仇若是不报,下一次落霞苑,还不知道能搞出什么无法无天的事呢。”
宫云瑞果然被他说的转移了注意力,开始沉默的分析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
问题的关键出在哪儿呢?又或者说,从哪里开始出错的呢?
他想了想,最终觉得还是在那里。他料定白兰寺会在木枋预定和从前一样的木材,所以提前运货进京。
然而事与愿违,没想到今年白兰寺却与往年不同,问题,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你再说说,当初良疋那厮是如何与你说的 ?”宫云瑞问但成。
但成闻出了脱罪的味道,为了将责任全推给落霞苑,他尽可能的真实却夸张的告诉宫云瑞当时的qíng况。
“----小的告诉他,说我们已经运了杉木和樟木,哪知那厮却不领qíng,态度恶劣不说,还拿皇上威胁小的,说我们宫府不将皇上放在眼里,不配合白兰寺。
小的怕后果影响严重,这才与他签了那契约书,皇上对这次白兰寺的翻修及其看重,小的觉得,落霞苑就是抓住了宫家对皇室的忠诚,才设了这么yīn谋。”
见宫云瑞沉思不语,但成试探着继续道:“二少爷,要不小的派人将良疋抓过来,经过拷问,相信他一定能招,落霞苑到底为何要与我们宫家作对。”
宫云瑞回想起那日去落霞苑,对于那个寡妇辻娘,他总觉得就像是一团迷,高深的让他看不透。
只是从那日看来,辻娘似乎并无与宫家作对的意思,那到底是为何呢?
感觉到空气中一丝微弱的动静,宫云瑞让但成先退下。
但成心中暗喜,忙不迭的拱手退下,将门轻轻带上。
血狐一闪身走出来,“公子,满江燕从暗庄出来了。”
宫云瑞眼神微微一动,良久,才缓声道:“现人在哪里?”
“清风楼。”
宫云瑞缓缓点头,沉默了良久,才走到屋内的暗格处,拿出两个瓷瓶递给血狐,“给她带过去,虽说能活着回来,身上一定受了不少伤。”
血狐微微点头,拿上东西再一闪身就消失在屋内。
离开一月之久,再回清风楼,一切都还如初,只是自己,却已经不同于一个多月前了。
满江燕猩红的眼睛盯着这段时间代替她管理清风楼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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