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倾城_子牙【完结】(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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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梦中人一声低低地呜咽,眼角竟有湿意纵横。

  “不要走——子轩——不要走!”奋力伸手,她想要抓住转身离开的人。这一动作,使她惊醒了过来。

  许问卿看着她自梦境中醒来,嘴里还唤着一个名字,一时又喜又妒,心口只觉酸涩又甜蜜。这妒心也让他一时间昏了头,将她口中的那个名字抛诸脑后。

  青芷的太阳xué犹自突突直跳,虽不至于疼得难受,却也是一阵一阵折磨人得紧。

  “你怎么在这里?”她揉揉发疼的脑袋,淡眉已经拧成了一团,“现在——什么时辰了?”

  许问卿连忙放开紧握住她的手,轻轻试了试她的脉搏,又探了探额温,在确定一切正常后,他才开口:“你刚才昏迷了,还在说胡话。”沉黑的眸带着关切,让青芷心头一悸。

  “昏迷?有么……”太阳xué的疼痛已经缓解,她垂下眼帘,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可能是做噩梦了吧……”

  许问卿深深地看着她,青芷抬头时正好对上他探究的目光,她下意识地别开了脸:“我——我要起chuáng了,你先出去好么?”

  面前的人只穿着单薄的亵衣拥被而坐,脸上犹自惺忪,他才恍觉自己失礼,脸上一红,不自在地咳了两声:“那你先洗漱吧!我出去了。”

  门外,白梅端着热水毛巾,笑吟吟地看着láng狈出门的公子,礼貌地欠身道:“公子早!”声音清亮,引得许问卿一记眼刀,恨不能割了她那调侃人舌头。白梅有恃无恐,对着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扬声道:“公子慢走!”

  虽说要起chuáng,可白梅进门的时候,青芷仍一脸困惑地走在chuáng上,单薄的中衣只套了个袖子,右手还抓着衣襟一动不动。白梅早已习惯了她三五不时的恍惚,出声提醒,可连唤数声,对方却没有丝毫反应,依旧兀自盯着身上的棉被出神。

  “小姐!”白梅无可奈何,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手下略一颤抖,青芷这才醒过神来,脸上依旧有些迷茫。

  “小姐,再不穿衣服可得感冒了!”白梅无力地叹息,站在chuáng边监督她穿衣起chuáng,嘴上依旧不停,“公子若是知道我伺候着你还让你感冒,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我说小姐……”

  青芷的确在穿衣服,可是——

  “小姐,带子绑错了!”她几乎抓狂,走上去拆了系错的衣带,一个一个利索地重新绑好。

  原本只需几分钟便能穿好的衣服,这个早上,青芷穿了近一刻钟。

  完蛋了!白梅心里哀号,衣服穿好的时候,青芷已经打起了喷嚏。她还来不及补救便被公子发现了。这回,真要掉层皮了。白梅想想公子那凛冽如刀的眼神,还有自己先前不知死活的调侃,开始哀悼自己悲惨的命运。

  然而当事人莫青芷,仍处于浑噩的状态。之前的那个梦,她记得一清二楚——这便是问题的关键。梦里的那种绝望、受伤,还有被背叛的愤怒,这些感觉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一丝不漏。可是,她仍然想不起自己是谁。但她却又确定,梦境里的一切,都曾经真实存在过。

  到底是为什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梦到这样的qíng境?那白衣道人说我是借尸还魂,那这梦境里的一切,是我的记忆,还是这身体原本的记忆?

  青芷在心中揣测,怎么也无法确定。

  “小姐,你怎么了?”白松本是来找许问卿的,听白梅说他在后院,便寻了过来,这还没找到公子,倒先看到青芷在发呆。

  青芷这日都不知被人唤了几次,醒过神时,仍是一句“没什么”含糊带过。白松本也不多话,见她不愿提及,也闭口不问。

  “白松,什么事?”许问卿手里端着药碗,迈进门便看到白松,随口问道。

  “府衙里派来了人,说是钦差大人请你去叙旧。”白松小心翼翼地回着,他虽寡言,却也看得出,自苏寒玉来了之后,公子便心qíng不佳。

  “我知道了。”许问卿把药端给青芷,“来,把药喝了,回去休息。”

  青芷接过药碗捧在手里,抬头问他:“先生叫你去是有什么事么?”

  “不知道。”许问卿老实作答,心里却生了一丝酸意,“快趁热把药喝了,别的事不用你cao心。”

  青芷本还想说什么,却被他的话一堵,只好收了口,默默喝药。

  许问卿也不多待,只吩咐白松去店里好好看着,便理了理衣裳,由后门出去了。

  连城府衙建在城中,颇威严的门楼,门口的两只石狮眼如铜铃,怒视前方,虽久经风雨,却仍不减雄威。

  许问卿仰视那高门上的金字牌匾,微眯的眼睛看不出qíng绪,只有微扬的唇角显示了他的不屑。提了衣摆,他大大方方地拾级而上,冲那守卫的衙役略一颔首:“请通报钦差大人,善济堂许问卿应邀来了。”

  那守卫之前就得了吩咐,朝他弓了弓腰:“大人吩咐了,许公子可直接入衙,苏大人在大堂等您。”

  “有劳!”许问卿笑笑,抬脚跨进了高及小腿的门槛。

  大堂内,苏寒玉一身便装,依旧是竹青的衫子,衣领和袖口滚了黑边,腰带也是黑色,压住了他的清灵之气,更显稳重。他背对大门而立,仰首看着大堂上那块“明镜高悬”的匾。那金匾乃清德皇帝在安平三年南下游巡时嘉奖给时任连城知府苏谨年的。也是在那以后,布衣出身的苏谨年得皇帝青眼,一路扶摇直上,成了现在众口称颂的贤相。

  “左相大人的事迹经历,乃是读书人最为歆羡崇敬的呢!”许问卿打断了他的凝视。待苏寒玉转了身,他只浅揖一下,“糙民见过钦差大人。”

  按理说,平民见官,除有功名在身者,皆应下跪行礼。许问卿身无功名,见了皇命钦差却只是作了一揖,已属大不敬。可他神qíng自然,脊背没有丝毫弯曲,傲气如鹤。

  苏寒玉待人向来平易,也不喜摆架子树官威,便不甚在意这繁缛的东西,只温声道:“许公子多礼了!子澈今天请你来,名义上是叙旧,实则有事qíng你帮忙。”

  “苏大人请讲。”许问卿听他如此开门见山,也不急着答应,淡淡道。

  苏寒玉请他上座,又命人沏了茶,才缓缓道:“我想请许公子助我破了这贪墨案子。”他费了好久的心思才下定了决心请外人帮忙,“子澈早已听闻,许公子文武双全,又久居江湖,人脉甚广。如今我手里的这个案子,虽看似简单,却涉及甚广,江南这五省,怕都有人牵涉其中。皇上派我和橘生来查,如今已过数日,我们却没有任何头绪。”

  “那请我又能帮得上什么呢?”许问卿凉凉道,“你也说了,我久居江湖,对那些庙堂之事,不甚了解,即便有我从旁协助,怕也只是杯水车薪吧?”

  这些自然只是场面话,许问卿也知苏寒玉是何意图,但青凤如今的朝廷朋党林立,皇帝龙体抱恙,已鲜少过问朝事。太子虽有心整饬,可江南这块就像箍了铁桶似的油盐不进,偏偏又是关键所在。这里的利益纠葛错综复杂,随便碰着了哪一块,都是牵一发动全身,一着不慎,且不谈名或利,连小命都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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