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墨曜故作轻松地说出,为了她去生身母妃墓前取那珍贵无比的滴血茯苓的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对不起墨曜。
这种感觉来的太过突然,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芳心骤乱。
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已经动了心,但是却好像并没有全然为他而付出什么,一直以来都是墨曜在全心全意地付出真我,而她却总在考量,犹豫,思前想后,顾虑良多……
也许真的是因为前世那段感qíng让她太过害怕付出真心?又或者只是因为她自己走不出前世的藩篱?
这一刻,好像一直以来自己坚定不移的信念受到了动摇,让她摇摆不定,犹豫不决。
她到底该怎样面对墨曜这份感qíng,是遵从本心,还是……
一时之间,洛青染的内心十分混乱,似乎突然之间不知道往后的路该如何走下去了?
墨曜虽然并不知道洛青染此刻心内的煎熬和犹豫,但他却从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中感觉到,她内心的波动。
他想,他到底还是让她心中存了负担了,这实在有违他的本意。
他为她做的这些事,是甘心qíng愿,顺心而为的,并不是为了以此来胁迫她,让她对他做出同等的付出。
这样的感qíng,并非是他所求的,真挚而无杂的感qíng。
从前他从不相信所谓的宿命,可是遇上她之后,他竟也慢慢地信了,她就是他此生的宿命,他甘心为此,付出他所能付出的一切。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英雄美人,qíng关难过。
无论是怎样心xing坚硬如磐石的人,只要心间起了爱意,就会变得温柔,带着不自知的小心去靠近所爱之人,这是每一个陷入爱里的人的本能。
繁华尘世中,总有那么一次遇见,能惊醒我们心中沉睡已久的朦胧的爱意,带着不可忽视的力量穿透尘世的风霜,牵动两颗遥远的心灵,最终汇集到一处。
墨曜想,他与洛青染总有一天,也要这样汇集到一处,此生再无分开的可能,这一点,他从来都深信不疑,并且为之努力着,也甘之如饴。
“你不必多想。”
“王爷切莫挂怀。”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这话一说出来后,洛青染和墨曜仿佛瞬间便读懂了彼此的心意,想着想着,两个人突然都轻笑出声。
是啊,就好像是庸人自扰,他们想的那么多,心中百转千回一般翻覆过无数个念头,可说出来以后,突然觉得事qíng也没有他们想的那般纠结。
这本就是两个人的事qíng,感qíng是相互的,彼此依存的,他们都只想到了对方,却忽略了对方也在想着自己,他们替对方考虑了那么多,其实转念一想,他们的心思竟是一般模样的。
知道自己的感qíng并非是一厢qíng愿,那从前所做的一切就都有了依托,这付出诚笃而深刻,自然而值得。
杜若看着面前相视而笑的两个人,忽然觉得自己此刻是cha不进他们之间的,她也不想多言打扰这份美好,想到上官隐,她面上展露出会心的一笑。
这世间有qíng人如此之多,恰巧你钟qíng的人亦钟qíng于你,这是多么难得的一件幸事。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如月之恒,如日之升,何其有幸,上苍安排他们找到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彼此,当真是天怜惜有qíng人……
滴血茯苓的事qíng,谁也没有再提起过。
有些事,心中清楚便不必非要说破,反倒伤了彼此qíng分,辜负了对方的一片真心。
墨曜没有待的太久,既担心有人会来,又怕打扰洛青染休息,心中纵有千般无奈,万般不舍,还是bī迫自己起身离开了。
走之前,墨曜还是忍不住又嘱咐了一遍,“这几日夜戈会在附近,若是有什么急事难解可让知书知礼先找夜戈,万事不要逞qiáng,哪里不舒服便同杜姑娘说,那…我就先走了。”
“王爷当心些。”洛青染想说的很多,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了。
“我知道,”墨曜冲她们点点头,“本王多有不便,青染的身子就劳烦杜姑娘多多照顾了,有什么需要的,杜姑娘尽可让夜戈知会本王。”
杜若拍着胸脯保证道:“王爷放心,我一定将青染照顾好了,到时候毫发无损地jiāo给你。”
“天色晚了,夜里露重,王爷快些回去吧。”
“好,你也早点儿歇着吧,我走了。”
墨曜不叫人送,带着夜止小心离开了洛府。
洛青染在他们二人的身影消失以后才站到窗边,半撑起了纱窗,看向院外。
夜色浓重,院中只有点点清晖映照在树影婆娑之间,偶尔有风chuī动树梢,发出沙沙地细响声,却早已不见了墨曜他们的踪迹。
洛青染暗叹一声,慢慢放下了纱窗。
第四百五十九章:怅然若失,依依不舍
杜若看着从窗边回来的洛青染,笑眯眯地问道:“既舍不得人家,为何又催着王爷走?”
“我哪有?”洛青染下意识地反驳道。
“没有吗?”杜若瞪大了双眸,一副煞有介事地模样看向洛青染,“你该脱了纱帽好好地照一照镜子,定然是满面的怅然若失,依依不舍。”
洛青染本来还真有些说不清的“离愁别绪”,但一听杜若这话,反而忍不住笑了出来,心中的那一点淡淡地愁思自然也就消散于无形了。
“乱说,我现在整张脸又红又肿,都快看不出本来面貌了,又哪有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表qíng。”
杜若啧啧道:“你这是口是心非,你就别瞒我啦,从前的时候,每次我与你舅舅分开,心里的感觉都同你一模一样,你是骗不过我的。”
洛青染听着杜若用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说话,便想要发笑,故意模糊她话中的焦点道:“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同的,你那是惦记我舅舅,所以分开一时半刻的都觉得难受,我虽也惦记舅舅,但那感觉跟你可是完全不同的。”
“你这分明是qiáng词夺理,我哪有说你舅舅,我说的明明是王爷,哼,你就尽管嘴硬吧,总有一天你不得不承认我说的是对的,我就等着看那一天。”
杜若自知她一向是说不过洛青染的,便不再与她争辩。
谁知洛青染这时却突然口气正经地承认了她刚才说的话。
“对呀,我是舍不得王爷走,可我也确实不能留下他啊,所以他必须得走,否则于理不合啊。”
“……”杜若瞪大了一双杏眸,檀口微张,不敢置信地看着洛青染,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这也太突然了吧?前后态度转变之快,简直让人措手不及!
“你这是…”杜若qíng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有些不知该如何接下洛青染这话。
洛青染看着她那副瞠目结舌的样子,噗嗤一笑,“怎么了,杜姐姐,这不都是你说的吗,我应下了你说的话,你反倒愣住了,一副吓坏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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