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羽摇了摇头,有些为难,“殿下您也知道,咱们安排在承欢宫的暗探地位并不高,不能近身伺候珍妃娘娘,所以内殿的事qíng知道的有限,更何况昨日皇后娘娘和珍妃娘娘争吵之时内殿一人未留,所以到底为了什么,就连她们近身伺候的心腹都不知道。”
墨凛听罢摩挲着下颌沉思良久,半晌后才又对肖羽道:“此事颇有蹊跷,说说你的想法。”
肖羽双眸一转,躬身答说:“属下以为,这后宫女子争吵,不外乎为了恩宠二字。”
“你是说她们姑侄俩是为了争宠才吵架?可是据我所知,威后并不是这种眼界浅显的女人,会为了跟自己的侄女争宠才不顾身份地吵架。”墨曜眉心皱起,觉得肖羽这个推测不大可能。
“殿下说的也有道理,”肖羽点点头,不紧不慢地道,“不过属下之所以有此怀疑,也是有根据的,殿下可能忽略了一点,这世间,哪怕是眼界再开阔,心中再有成算的女人,一旦动了qíng,往往都没有多少理智可言,这是其一;其二么,皇后娘娘难道真就如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十分愿意让自己的侄女进宫吗?更何况这个侄女还颇富美貌,一来就分走了她大部分的恩宠,殿下您想一想,皇后娘娘就真的心中没有一点怨气吗?”
墨凛点了点头,“言之有理,这样,明日下朝后,我去丽德殿请安的时候,再留心看一看,兴许能看出点眉目来,到时候咱们再做打算。”
“殿下圣明,”肖羽躬身赞道,末了又小心地问了一句,“属下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话就直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墨凛有些不喜,他最不喜欢别人同他说话遮遮掩掩的,肖羽明知道这点,为何还做出这副样子?
肖羽见墨凛似乎有些动气,不敢再拖延,忙道:“殿下可曾想过,皇后娘娘和珍妃娘娘争吵一事,也许正是我们的契机呢?”
“什么意思?”
“殿下您想想,咱们为何如此着急找到那蛊虫的用法,甘冒身死之大险yù成大事,还不是因为怕珍妃娘娘真的怀上龙裔,到时候,殿下您的处境就会更加尴尬,可是咱们只想到自己着急,却忽略了另一个人,那就是皇后娘娘,殿下您觉得,若珍妃娘娘一旦有喜,皇后娘娘真的会从心往外地替她高兴吗?难道她心里就一丁点儿别的想法都不会有吗?”
墨凛听罢神思一凛,对,肖羽说得太对了!
他跟在威后身边阿谀奉承,存心讨好那么多年,深知她不是个能容人的xing子,她嫉妒心极qiáng,从前宫中哪个女子多得一些父皇的宠爱,她都必要使手段教训一番,如今珍妃一入宫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威后难道真能甘心qíng愿吗?
他想,威后是做不到的,除非她对父皇没有一点真qíng意,满心都是为她李家的将来甘心牺牲自我。
可就他所知,事实并非如此,威后对父皇的qíng意,可着实不浅呢。
肖羽提醒得好,实在太好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离间之计,威后生怒
墨凛勾起唇角,慢慢地笑了起来。
肖羽一见他这个表qíng,便知道自己说的话他听进去了,因而忙又接着劝道:“殿下,咱们所谋之事,往后必少不得李家帮衬扶持,若宫中有李家血脉出生,殿下您的处境可就堪忧了,殿下圣明,还望您早作打算才是。”
墨凛点了点头,“确实不能让珍妃怀上龙种,我费心筹划了这么多年,潜心蛰伏这么久,不能到最后为他人白忙一场!”
“殿下英明。”
“行了,这事我自有决断,待明日入宫后,我会找机会将该说的都说给威后听的,”墨凛摆了摆手,又问,“最近私盐的进项如何?有几分掌握在我们的手中了?”
肖羽恭声答说:“近日形势大好,已经快超过半数的进项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了,这个洛昇倒是真有些能耐,不过才几个月的工夫,就获利颇丰,看来殿下当初决定拉他进来是对的。”
墨凛冷嗤一声,“他也就这么点作用了,若是这件事再做不好,要他何用!”
肖羽有些诧异地看了墨凛一眼,他怎么觉得,墨凛今日好像对洛昇格外厌恶似的?难道洛昇又做了什么惹他不快的事qíng了?
因那日他并未随墨凛出门,因而并不知庄子上的事qíng,自然也就不知道墨凛这气从何来,还只以为他是不齿洛昇的为人才会语带轻视呢。
正出着神,又听见墨凛吩咐道:“找一样效用好的避子药,要尽快,我急着用,注意不能让寻常大夫看出端倪来。”
肖羽一愣,见墨凛面露不虞,忙小心答道:“是殿下,属下这就去办。”
墨凛想了想又嘱咐道:“小心为上,也不要只一味求快,主要是效果要好。”
“属下明白了。”
“嗯,你先回去吧,小心点儿,别叫人发现了。”
“是,殿下,那属下先告退了。”肖羽见墨凛不yù多说,也就没有再问,转身出了墨凛的书房,小心地离开了二皇子府。
次日,早朝散罢,墨凛与众朝臣一一道别过后,转道去了皇后的丽德殿。
“儿臣见过母后,母后金安。”一进到丽德殿内,墨凛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威后懒懒地抬了抬手,叫起赐座。
墨凛表qíng不变,笑容可掬地站起身,坐在了威后下首不远处。
“儿臣见母后气色似乎不怎么好,可是因为昨晚上歇的不好吗?”墨凛忧心忡忡地看着威后。
他满脸的担忧,拿捏得恰到好处,任是谁看了也不会怀疑他是在故意刺激威后。
可实际上,他还真就是故意拿话刺激威后呢。
据说昨晚上父皇又宿在承欢宫了,若是承欢宫的暗线传出的消息属实,威后真同珍妃起了龃龉,那么她听到自己这番关怀,不仅不会高兴,反而会更觉刺心。
他故意问威后是否昨晚歇的不好,若是威后面色不变,那说明暗线所传消息并不属实,她跟珍妃关系还是很好;可若是威后面露不快,那暗线所报之事,便十有八九为真。
他故意这样说,也是为了刺探虚实。
果然,威后听到他问起昨晚是否歇的不好,脸色立时就变了。
墨凛听到她轻轻地哼了一声,“可能是chūn风太急,昨儿有些chuī着了,是以晚上才睡的不怎么好,倒是难为你看出来了。”
墨凛心中已有了计较,忙做出忧心不已地qíng状,“儿臣记挂母后的身子,今日见母后神思倦怠,自是忧心,chūn寒料峭,还望母后保重凤体,毕竟这偌大的后宫,诸事都靠母后费心料理呢,若是母后凤体有恙,父皇该担心了,儿臣之心亦然啊。”
若是平常,威后听见墨凛这话自是高兴。
可是一想到皇上已多日未到过她的丽德殿,却镇日待在那承欢宫,只宠幸珍妃一人,又思及前儿与珍妃那场争吵,威后心中就觉得赌了一口气,出不来又咽不下去,好生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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