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便含糊地应了墨凛一句,没有接话。
墨凛此时已经非常确定,威后与珍妃争吵的事qíng是真的了,因而便专挑着威后不喜欢听的话去说,明里关心,实际却在不时地提醒她珍妃盛宠,而她的荣宠不在,以让威后气堵。
不过他一向是个会说话的,因而总是让威后挑不出毛病,又没办法拿他撒气,最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只能胡乱地摆摆手,说是头疼,让他跪安。
墨凛在威后面前一向是“言听计从”,于是便听话地跪安了。
不过临走之前,他还是不忘再添一把火,“母后千万保重凤体,且不说儿臣忧心不安,父皇更是心疼不已啊,万望母后珍重,儿臣告退。”
威后眉心紧皱,胡乱应了一声。
墨凛走后,威后按着额角,越想越觉烦躁,转手将手边的果品盘子挥到了地上。
得亏那地上铺着织锦地毯,因而那果子和瓷盘只是骨碌碌地转了几个圈,便停下了,发出一声闷响。
威后听着这个动静,心中更觉憋闷,指着宫人们高声呵骂道:“瞎眼的东西,还不赶紧收拾了去,一个个跟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gān什么呢!是要等本宫亲自收拾不成!”
丽德殿的掌事宫女紫英一看威后发了怒,忙叫过两个手脚伶俐的宫女将地上收拾gān净。
宫女们手脚麻利,片刻工夫就将地上收拾妥了,紫英挥手叫她们都下去,自己则走到威后身边,轻轻地替她按压起额角来。
“娘娘,您有什么气,尽可冲奴婢发,可不要自己憋在心里,仔细将身子憋闷坏了。”紫英柔柔的语调响起,威后心头的躁气总算平复了一些。
紫英伺候威后多年,深得威后信任和欢心,她又是最了解威后的人,自然知道如何说话能劝住威后。
头疼稍有缓解,威后叹息一声,状似不经意地问紫英,“你说,皇上多久没来我宫里了?”
紫英心头一跳,到底不敢隐瞒,只得实话答了,“启禀娘娘,奴婢没记错的话,已有五日了。”
话音刚落,只见威后放在矮几上的右手陡然紧握成拳,力道之大,直将手背上的青筋都攥出来了。
第五百一十四章:海运重开,“闲王”之见
紫英答完了那句话,便一直惴惴不安地等着威后的反应,可是等了半晌,只见到威后捏紧的拳头,却并未等来预期中的勃然大怒。
娘娘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气极了,反倒没有反应了?紫英奇怪地想着。
然后,她便又见到威后攥得紧紧地拳头又一点一点放松下来,葱削似的五根细白的手指,慢慢地舒展开来,平整地放在了矮几上。
紫英这才看见,威后保养得意的尾指的指甲,赫然现出一道裂痕。
她这才知道,威后不是不生气,是气极了,却压着火没有发出来呢。
威后这样,反倒让紫英更加害怕。
她倒是宁愿威后将心中的怒气都发出来,也好过眼下这副yīn沉的模样,瞧着实在是有些骇人!
威后那个眼神,隐隐让人后脊发凉。
紫英猜不透威后的心思,便更加不敢胡乱出声,就怕威后真的将怒气转嫁到她身上去。
她刚才之所以那般劝说威后,不过是想要表表忠心,怎么可能真的想让威后将气都撒到自己身上,她又没有受nüè的怪癖!
不过,威后这次也确实没有将气撒到紫英身上去,她这次,就根本没发作。
紫英看在眼里,心中暗自疑惑,但同时也有些侥幸,觉得威后不发怒也好,否则的话,遭殃的还不是她们这些奴才,威后哪一次发怒,她们不得脱一层皮呢。
墨凛挑拨了一通,心满意足地回了皇子府。
他前脚刚到皇子府,后脚墨曜就收到了暗卫来报,将墨凛与威后的谈话内容,包括墨凛走后威后的反应都分毫不差地汇报给了墨曜。
墨曜听罢冷冷地哼了一声,“他这是越发等不及了。”
夜止回说:“珍妃盛宠不衰,兴许不日就可能怀有龙裔,二皇子定然着急。”
墨曜面上冷意更甚,“我从前不喜欢管他们这些事,他身为皇子,皇兄又未曾立储,他对皇位有觊觎之心也在qíng理之中,可这小子心术不正,视人命如糙芥,又贩卖私盐,实在堪为明君,况且他又将手伸到了我这里,我便不得不管了。”
夜止听到墨曜提及私盐一事,忙又说:“说到这私盐一事,今早安排在那边的暗线回报说,二皇子手中的势力多半已jiāo由洛昇掌管,暗线说洛昇已差不多将私盐命脉掌握在手,近来十分得意,因暗线来时王爷去上朝了,属下还未来得及将这消息报给王爷知道。”
墨曜听了夜止这话,凤眸微微眯起,“这洛昇倒是有几分能耐。”
“不过是善于玩弄手段罢了,”夜止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不喜,“洛昇此人十分善于钻营,最会耍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王爷又吩咐了我们给他大开方便之门,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私盐的命脉掌握起来。”
墨曜唇角漾起一抹浅笑来,“这也归功于李云飞的无能,若不是他太过自负,我们的计划也不能进行的如此顺利。”
“还是王爷筹划得当。”夜止想到李云飞那副蠢不自知的样子,也笑了起来。
“一切照计划进行即可,切莫自大妄为,想想那李云飞,便知我们大意不得。”话锋一转,墨曜敛了笑容,面色又恢复了肃然。
“是,王爷放心,属下一定jiāo代好他们,定会小心行事。”夜止面容整肃,颔首应是。
“好,”墨曜点点头,“咱们且静观其变,让他们自己先折腾去,等他们折腾不动了,再坐收渔翁之利才好!”
“王爷英明,属下明白了。”
四月初十,天气甚清,抬眼望去,漫天不见一点流云,只有明艳艳地日光晃着人眼。
时届早朝,众臣参拜过后,见祈阳帝面露喜色,皆费心揣度,何事能让祈阳帝如此高兴?
未待他们猜测太久,祈阳帝就自己说了。
只是这消息太过震动,甫一说出,朝野俱惊,不过霎时工夫,便议论纷纷起来。
祈阳帝起初还笑眯眯地看着群臣争论不休,但不消一会儿,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
“怎么,诸位爱卿是觉得朕的这项举措,不好?”祈阳帝眼角微微眯起,口气也不若刚才快慰。
昭德殿内瞬间静了下来,大家都闭紧了嘴巴,不肯先出声表达自己的意见。
谁都看得出来,祈阳帝不高兴了,自然也不想做那出头之鸟,惹祈阳帝不痛快。
祈阳帝见自己一问,朝臣们“”又都做起了哑巴,心中更是不喜,冷哼一声,视线逡巡一圈,突然指着墨曜问道:“墨曜,你说说,你是什么想法。”
墨曜一愣,面上有一瞬间的惊慌,不过随即便掩饰过去了。
但架不住群臣的眼睛都亮啊,大家都看到了他那个有些慌乱的表qíng,便更是不肯轻易开口了,皆怕说得不对,被祈阳帝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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