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昇这话其实已经有些在暗讽小赵氏了,小赵氏何其敏感的人,又怎会听不出洛昇话里有话。
洛昇这般反应,落在她的眼中,便都成了为柳姨娘出头而做。
这个节骨眼上有了这样的认知,小赵氏如何还能忍得下去?
“老爷是说我在危言耸听了?那gān脆老爷往后赴宴都带着柳姨娘去好了,还带着我这个只会危言耸听的做什么!”
气上心头,其实很多话都是不那么理智的。
小赵氏说完这句话,已然有些后悔。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如何还能收得回来?
虽有心想要补救,但当着柳姨娘的面,小赵氏又觉得实在拉不下面子。
因而这一时犹豫之下,便错失了哄回洛昇的好机会。
洛昇听了小赵氏那句气头上的话,当下脸色就拉了下来。
小赵氏真是越来越长进了,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她是不是觉得,女儿攀上了二皇子,她就了不得了,往后这个家里里里外外都是她做主了,自己都要靠后了!
越想越生气,洛昇yīn测测地扫了小赵氏一眼,突然站起身大步走了。
柳姨娘见洛昇走了,忙拉着洛文远也跟了过去。
小赵氏也站起身来跟出去几步,可是洛昇早已走远,不曾回头看过一眼。
她一个人立在门边,迎着傍晚的凉风,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柳氏温声软语地哄劝洛昇,当下更觉得一口气哽在心头,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好不难受!
膳厅里伺候的奴才们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一个敢出来说话,都垂着头一言不发,生怕被小赵氏迁怒了。
半晌后,奴仆们才听到小赵氏语带疲惫地说道:“都撤了吧。”
众人这才敛声屏气地动作起来,小赵氏则由飘风扶着走了。
第五百七十一章:宫中传喜,喜忧自知
时过几日,诸事如常。
这一日早朝过后,宫里突然出了一件大喜事。
珍妃娘娘早膳的时候突然晕了,太医诊治过后诊出是怀了龙裔。
祈阳帝当下大喜,重赏了承欢宫上上下下。
不多时候,太后娘娘和威后也接到消息,太后派人送下了丰厚的赏赐,并嘱咐珍妃要好好安胎。
威后则亲自带着挑选好的诸多礼品药材到了承欢宫,拉着珍妃亲亲热热的道了喜,又嘱咐了许多孕中要注意的事qíng。
祈阳帝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笑着打趣威后道:“你又不曾生育,难为你还懂得这么许多孕中应注意的事qíng。”
威后闻言面上几不可见地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如花笑靥,嗔了祈阳帝一眼,说:“太医那么多,臣妾问一问,总还是知道的,这可是瑶儿的头一胎,臣妾自然重视。”
面上虽笑靥如常,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藏在袖袍中的手握得有多么紧!
她知道自己没有生育,这已然是她心中最痛苦的事qíng了,皇上却还要当着瑶儿的面来揭她的伤疤,纵使无意,也实在是伤她的心……
难道,自己现在真的比不上瑶儿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了吗?
威后问完这句话,心却一点一点冷了下去。
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又何必再问一遍,多伤自己一回呢?
自从瑶儿入了宫,皇上总是许久才会到她宫中去一趟,多半的时间,都是宿在承欢宫的,若非如此,瑶儿怎会这么快就有了身孕……
也怪自己不争气,从前,她才是这宫里独得恩宠的人,可是,自己怎么就是没有好消息呢!
她简直不敢想,一想起这些,她就恨的不行……
“皇后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瑶儿同你说话也没有听见。”祈阳帝笑眯眯地问道。
威后听到祈阳帝的声音,方才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臣妾没想什么,只是想瑶儿如今有了身孕,怕是不再适合劳累,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帮着臣妾处理后宫诸事,可帮臣妾分了不少忧呢。”
祈阳帝点点头,含笑道:“珍妃现在的身子,确实不适合再打理那些烦心事了,朕看皇后近来身子大好,便先辛苦一阵子,将这些事都收回去吧,若是实在觉得身子不适,便让桦贵妃和惠妃她们帮你忙一忙,皇后也不要累到自己,珍妃这里还要你多费心呢。”
威后虽面上带着笑应了祈阳帝的话,可心中却气的不行。
皇上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哪里是真心疼她,是怕她了“累倒了”,没人照顾他的心肝珍妃吧!
“姑姑事忙,瑶儿这里没什么事的,皇上放心吧,瑶儿能照顾好自己,况且宫里还这么多人呢,定会照顾好瑶儿的。”偏偏这时候,珍妃又一副十分善解人意的样子。
祈阳帝拉着珍妃的手,满目爱怜,“你初次有孕,不好疏忽了,皇后虽不曾有孕,但到底年纪比你长上许多,这些事qíng见得多了,自然也知道不少,况且你们姑侄俩关系又亲近,她来照顾你,朕才放心,你说是吧,皇后。”
“这是自然,皇上说得对,瑶儿你就好生休养,其他的,不必多想。”威后几乎是无意识地笑着说完了这句话。
祈阳帝觉得威后十分识大体,也很满意。
朝中事忙,他毕竟不能时时刻刻在此陪着珍妃,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先回御书房去忙了。
皇上一走,珍妃就面露疲惫,威后见此,也未作久留,嘱咐了一些话,也带着人离开了。
直到出了承欢宫的院门,威后一张脸才沉了下来。
待到进了丽德殿的院门,她那一张脸已是冷若冰霜,寒气bī人。
丽德殿的宫人们都低着头不敢大声说话,一个个噤若寒蝉,生怕哪里不够小心,再挑动了威后那根紧绷的神经。
抬着轿辇的太监们小心翼翼地将轿辇放下,威后扶着紫英的手走下来,正准备进去,便见徐公公从正殿里小跑出来。
到了她身前,躬身道:“皇后娘娘,二皇子殿下来给您请安,您不在,奴才就先将殿下请到殿里坐着了。”
威后一听墨凛来了,眉头便皱了起来。
不过很快,她这紧皱的眉头又舒展开来,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向正殿里走去。
墨凛早听到外面的动静,这会儿已经到了殿门口,正迎上了威后。
“儿臣见过母后,母后金安。”墨凛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威后淡淡地应了一声,态度显然不怎么热络。
她心头正攒着气呢,这会儿见了墨凛没有将心头的气都撒到他身上去,已是很给他面子了,还指望她能给墨凛什么好脸色看?
好在墨凛也完全“不在乎”威后这样的态度,依然是恭敬有加地同威后说着话。
威后见墨凛说来说去都是在扯闲话,不免厌烦,便说:“我身子都好了,若是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
墨凛似乎没有发现威后在下逐客令,而是略有些忧心地问道:“母后身子好了,可儿臣听说,珍妃娘娘似乎有恙了?母后方才从珍妃娘娘那边回来,面色又不大好,难道是珍妃娘娘生了什么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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