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面牢闸中的男人至始至终未发一言,仿佛在盘算着什么,也或是在思考该如何让那人付出他应得的代价!
玄煊快意的嘲弄还在继续,而他希望的等待也在继续。然而七日后,他等来的并非自己心心念念的国师太傅接自己出去的旨意,而是一道支离破碎的梦。
赐死两人的赤澄饬令是由一位公鸭嗓的太监传召的,那太监站在晦涩的走廊中间,趾高气昂地宣读完诏令后,命身后的两名小太监各自打开牢门将两人的认罪手印qiáng行摁在那赤澄饬令上,
做完一切才满意点头,留下一个鄙夷的眼神领人走了。
玄煊自是剧烈挣扎着不肯认罪,但他被折磨多日,自是不堪那太监的qiáng行镇压。而玄绰这边,不知是天牢太过cháo湿,那小太监一开牢门,一股鸷冷之气扑面而来,宛然从头冷至脚跟。打了
个哆嗦。那小太监莫名有些怕,但见他双腕被铁链牢牢锁住,咽了口唾沫踌才躇着来到那昔日独握大权,此刻虽为囚徒,且依旧冷静卓绝的男人身前。
玄绰抬起眼皮,那赤澄诏令上伴他成长一字一笔皆无比熟悉的字,如他人般灿潋jīng致又令他心动依恋。玄绰已然看不清诏令上的字,视线仿佛模糊了般。但末尾触心的几字却可恶的清晰刺
入目。
“呵,三日后午门斩首……哈哈哈,笑话,果真是个笑话!”心中像是四分五裂,体无完肤的痛。那人与自己五年的点点滴滴朝夕相伴,如今还栩栩如生浮现脑海。自己捧若手心待如珍宝
,却倏然被那人亲手打碎。
哥哥,你好可恶啊!
“这不可能!骗我的!都是骗我的!你们这群狗奴才胆敢假传诏令!回来!给我回来!”玄煊怒吼咆哮着拍打牢闸,已然不顾身上迸裂的伤痕,鲜血顿时侵透了囚服,血淋淋一塌糊涂。
“呵,你还没看出来么,”玄绰低垂着头,神色不明,不知为何下颌有些晶莹。但他语气却如这yīn暗牢房般晦暗不明,“我们都被他给骗了呢,骗得gāngān净净,一无所有。”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玄煊咆哮着,被剜开的左眼恐怖又狰狞,宛似那索命的厉鬼。
我不会放过你的!昏暗牢中,不知是何人响起的话。
朝矶殿中的氛围毅然与那残酷的牢房天差地别。
只听琴音缭绕,语笑喧闹欢歌妙语。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肖绯正舒坦的半躺于前院中专门替他安置的贵妃塌上,身边围绕着几位巧笑嫣然,冰肌玉骨的少女,其中不乏一些未侍寝过的宫妃
佳人。
“国师大人,您说的可当真?妾身真有您说的那般倾国倾城么?”
被喂来一串水晶葡萄,肖绯含笑张口咬过,在她回手一瞬,故意舔过那美人儿的指尖,顿时一阵妙香入口。
妙极。
前院很大,一眼望去,亭台水榭,假山流水数不胜数。自肖绯监国以来,还特地命人重新修葺一番,此刻的园子更是焕然一新,仿佛其中的一花一树都染上一股敦煌靡丽之气。
廊腰缦回,琴箫竹磬,被骄花艳树团团簇拥其中的一方露天庭轩,高挂四方的覃熏轻纱娓娓随风流动,透眼看去,亭内一派朦胧迷离的景象。绣着牡丹盛放的金丝屏风前,肖绯一身月白长袍半敞,仰躺于贵妃榻上,一腿直伸,一腿半曲,好不惬意。
美人玉指入口,肖绯故意咂了下嘴,勾着跟前跪坐在他身边美人的下巴道:“香甜可口,果真妙极。”璨眸含笑,顿时潋滟如星空般夺目,一派风流之态。
那美人抬头愕眼见此,一声国师大人不觉喃喃脱口,俨然一副失魂模样。小姐姐真漂亮啊,肖绯心里也似开了花。
这时,一名宫妃不乐意了,挤身上前,半坐在贵妃榻上,藕粉般的手臂轻勾上肖绯的脖颈,半倚进他怀中,娇声道:“国师大人,难道臣妾就不美了吗?”
美美美!肖绯还未从那小美人身上挪开眼,入眼便是两坨被抹胸挤出的半个浑圆,一动,仿佛白兔般即将蹦跳而出。肖绯呼吸一窒,仿佛空气都被这两坨浑圆抢了去。他想也没想搂过人压在贵妃榻上,埋头便覆了上去。那宫妃娇吟一声,随后闭眼享受起来。
启福手持托盘,穿过夹道红花的石径,踏上通往庭轩的台阶走了进来,透过高挂的纱幔,一眼便瞧里面一幕。他这几月来都被关在一处密室中,只是前日才被放了出来。而这几月的时光像是坍塌了般,一出来便是天翻地覆的变化。陛下驾崩,六殿下更以谋逆的罪名被打入天牢。
而主子…更似变了个人般不复以往,整个人更加张扬如赤火红莲。虽然不管主子变作何样,自己都会永远敬爱他。但是,他不喜欢、不喜欢主子碰别的人。自己这是怎么了…他不该有如此想法。
但是,身体仿佛不受控制,待他反应过来,脱口而出是自己阻扰的声音:“主子,再不用茶该凉了。”
没有起伏的声音蓦然入耳,肖绯不得已止了那舔吻身下美人锁骨的动作,随后扭头颇为不耐地看着他。刚才自己吩咐他出去沏茶,只是寻个由头将他支走,有点眼力的都明白他的意思,怎么几月下来,这人倒如此不懂事了?
“国师大人。”身下美人娇唤一声。也有些恼怒这没眼见的小侍。以前咸仁帝还在时,她们挤破头也没爬上龙chuáng一享富贵。后来六殿下掌了权,想去勾引一番,但那六殿下更不是个耽yù之人,甚至杀一儆百,绝了她们的心思。如今国师监国,但她们也听过国师大人乃清雅之人,本是不抱希望,谁知一纸诏令竟主动宣她们前来,她们怎能放过此次机会。
于是那宫妃狠狠瞪了启福一眼。启福手持托盘,站于贵妃榻旁,自是瞧得一清二楚,但他讷着神qíng,一言不发。与以往活泼模样大相径庭,仿佛一夕间褪去了孩童的天真成长了般。长达数月的幽禁让他在绝望中反复沉沦又挣扎,长时身处黑暗封闭的环境会让人奔溃发疯。启福不知自己有没有疯,他只知道支撑自己的信念,便是眼前的人。
“主子,茶该凉了。”毫无起伏的声音又响起。
“真扫兴。”肖绯慢悠从那宫妃身上起来,神色不耐。贵妃榻边围绕的莺莺燕燕见此有些怯怯不敢说话。连那沁人的琴瑟此时也同丧乐般。
启福垂着眼,清秀的小脸死人般的苍白。主子您变了,变得……好可恶。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骤然升起,好想…让他跟自己一样被关在那永无止境的黑暗中。但是那里太冷太静太怕了,他舍不得让主子受苦。
贵妃榻上,肖绯有些烦心,为了任务他辛苦了这么多年,好容易享受一下,这人还板着个死人脸,把气氛都给他打断了。
然而,他正yù重新将人支走之时,一个更令人措手不及的消息从庭轩外的拱门处扔来。
“国师大人,不好了,六、六皇子、他、他越狱了!”急忙跑来传话的是肖绯刚提携的总管大监。这太监是肖绯专门留意天牢动向的人。毕竟主角虽然被他抓了起来,但他也不管掉以轻心,更是派了不少兵力严守天牢,且主角以往的兵力部下他也着重将人贬了出去守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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