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镜停下了手,微微一笑,很不负责任的语气道:“差点忘了要放他的这件事,我还以为要把他鞭刑处死呢。”
变态!沈莫离暗骂了一句。
云镜拿出帕子擦了擦手,然后解开了狐九身上的束缚,转身往牢房外走去。边走边道:“你们早点休息,若有什么需要找人告诉我,能满足我都会满足的。看在萧檀的面子上。”
狐九身上没了束缚,要摔在地上时,被云儿一把扶住,云儿连退了几步,才把他的身体稳住了。
狐九勾唇笑了下道:“好个小魔物,竟趁机占我便宜。”
云儿顿时红了脸,“没没有,我只是怕你摔了。”
沈莫离也到他身侧,扶住狐九道:“怎么样,能坚持住吗?”
狐九挣扎着福了一礼道:“多谢恩公的救命之恩。”然后浑身发出白光,白光消散后,他的衣袍已经恢复了整洁,身上的伤及血迹也都没了踪影。
沈莫离疑惑地看着他,还未开口,狐九道:“继续扶着我,不然我会跌倒的。公子,看我有没有变丑,我不想变丑。”
“只是脸色有点发白,其他的没变。”沈莫离道:“你方才是如何疗伤的?”
阮凄夜道:“他燃烧了修为。为了美你真是够拼的。不过,劝你别因为莫离的搭救,就对他起什么心思。他心里只有一人,你没有机会的。”
狐九漂亮的媚眼一转,看向沈莫离,轻轻一笑,“原来恩公的名字叫莫离,真好听,犹如恩公的长相一般,清丽脱俗。我也可以叫你莫离吗?很高兴那天我救了你,若不如此,你肯定也不会反过来救我的,对吧?”
沈莫离道:“你若不放了我,也不用受这些罪,你也不需要人救了。”
狐九点头,“说的也是,还好我当时聪明,创造了这个机会认识恩公。”
几人来到住处。这是一个比较偏僻幽静的寝殿。有很多间独立的屋子,中间还有个院子。有点像人族皇宫里的冷宫一般,陈设简单朴实,仅仅放着些基本的生活用具。
狐九忽地止住了脚步,脸色一变,颤声道:“这屋子里好像有鬼,我看见个东西从那边飘了过去。”
第88章 我的确有才
阮凄夜在谭暝的地堡里待的时间久了,倒是不怕鬼,上前一脚踢开那扇木板开裂的门,在里面转了转,面无表qíng地出来道:“是个老鼠。”
狐九拍了拍胸脯,脸上的惊慌失措渐渐消散,扫了眼四周的屋子,而后道:“那间最好的给恩公,这间是我的,其余的你们自己选吧。”
阮凄夜冷哼,“想住莫离隔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企图,那间咱俩都别住,空着最好。”
云儿怯怯地说道:“我住那间吧,我是公子的仆人,住在旁边可以时刻服侍公子。”
俩人不答应了,他们想住的地方,怎能被云儿抢走。仆人有什么了不起,他们也可以当仆人,正争论不休时,沈莫离说了声云儿住,便往他的那间屋里走去。
他现在没什么心qíng应付这几个人。
推开门,四处都是蜘蛛网,破旧的桌子、柜子以及chuáng上,灰尘能有半寸厚,门扇上的灰尘落了沈莫离一身。
他忙跑出来,掩嘴咳了几声。
云儿道:“我帮公子清扫屋子,请公子在这里等候便可。”
沈莫离抬眼,眼里的人比之以前更加的小心和谨慎,眉头上yīn云不散。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个口罩,而后道:“云儿,我自己来就行。云镜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我相信你。”
云儿点头,眼泪夺眶而出。他到底怎么了,为何所有人都不喜欢他,为何他无论做什么都好像是错的……
阮凄夜道:“既然你是莫离的仆人,那便也是我的仆人,我与他是师兄弟。你帮我打扫下屋子吧!”
云儿擦掉眼泪,挽起袖子,到阮凄夜的屋里,帮他打扫起来。他想,既然不招人喜欢,就得越发地努力,只要多讨好多奉承别人,就是石头般的心也能被捂热吧。
阮凄夜起初只是站在屋子里,看着云儿打扫,只是……越看越觉得云儿乖巧,顺眼。云儿忙了会儿就出汗了,几缕发丝黏在额边,衬着黑色的衣袍,越发显得脸颊jīng致,清俊。
“我帮你吧。”阮凄夜拿出抹布,一边打扫,一边偷瞄着云儿。
心中啧啧称赞,被汗水浸湿的云儿,就像出水芙蓉一般,美得不像话。虽然是小倌儿出身,身上却没有一丝世俗气息,身段也是纤瘦修长的。
云儿踮起脚尖,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擦着门上的灰尘。白皙的脸颊上,像小猫的胡子般,有几抹擦汗时蹭上去的黑灰。
长袍因为身体伸展的缘故,将细腰丰臀衬托得淋漓尽致。阮凄夜不禁咽了口唾沫,思想已经有些心猿意马了。
云儿打算摆抹布时,见阮凄夜正怔怔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阮凄夜拿出丝帕,给云儿擦脸,温柔地语气道:“你脸上沾灰了,像个小花猫。”
云儿被他接触到,瞬时红了脸,退了几步,笑着说了声,“没事,一会儿我就打水洗脸。”然后错开身子,继续去清扫。
阮凄夜看着云儿的背影,露出个意味不明地笑。
沈莫离戴起口罩,将屋子里的各处,都仔仔细细地清洁了一遍,直到云儿帮阮凄夜打扫完屋子,又给自己打扫完屋子后,沈莫离还在清扫。
他本身就有洁癖,外加……心里难受得厉害,只要忙一点他就可以暂时不去想那些事qíng,想青池当时难过的表qíng,想青池现在回去了没有,过得好不好。
心里的难过像肆nüè的洪水,快要奔涌而出,但却又卡在了心坎处。
如果他会哭该多好啊。
屋子里的木头,都快被擦掉了层皮,沈莫离终于力竭了。躺在chuáng上浑身就像散架了般,习惯xing的伸出胳膊,身侧却是空dàngdàng的,手臂落在了虚空上。
从今以后,他要重新去习惯独自一人的生活。
青池啊青池,你过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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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一滴泪,从脸侧滚下来。上天给了他不可匹敌的资质,艳色绝世的容颜,却也给了他多灾多难的命运,艰辛坎坷的qíng缘。
灼光站在他的chuáng边,离他最近,手握剑柄一副生人勿进的表qíng。
稍微远一点的是花染、秋尘。
再远些的是焚音。
焚音问花染道:“他没受什么重伤,怎么还不苏醒,是不是装的?”
花染皱起眉来,斜了焚音一眼,“掌门可能是太难过了,那样的感qíng没有深深爱过是不能理解的。”
焚音不满道:“你才多大,还在这给我说教起来,小屁孩儿,你懂什么呀。”
花染被质疑,也不反驳,索xing保持缄默。
秋尘语气中带着点嘲讽的意味,“这世上,所有人都当自己是qíng圣,真正超脱的能有几个,都是些身陷迷中看不透逃不脱,却又执拗着不肯松手的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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