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郑突然有感而发:“这一刻我感觉膝盖并不那么疼了。”
我还是闭着眼,淡淡地说:“所有的疼痛都会随着时间而变淡。”
简郑附和道:“是的,所有在当时认为迈不过去的坎,在很多年以后看来,那都不是事。”
我回应道:“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才会看着像坎,它又不是坎。”
简郑若有所思了一会,才说:“佛道常言:色即是空,空却是色,其实都是讲一些抽象的东西。”
我睁开了眼,看了看远处的那只手,说:“我想起了《红楼梦》里的一句话: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我觉得就像这只手一样,它表面只是一只手,但它又不完全是手,感觉在雾里看手。”
简郑也看着那只手,问:“你觉得这只手最想表达什么?”
我笑了笑,说:“它什么都不需要表达,它只要负责笑就行了。”
简郑疑惑地问:“笑?”
我解释道:“我们敬佛祖,拜佛祖,因为它传达的是善。可是善未必要长篇大论,它只要用笑这一个举动,就足以打动我们。我想它最终的表达是:能用笑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简郑想了想,问:“你所说的笑是指微笑吗?”
我摇了摇头,说:“我想说的笑是放过。我们很多时候容易滋生妄念,不是对自己执着,就是对别人执着,我们难以放下很多东西。其实并非是东西难以放下,而是我们难以放过自己。”
简郑想了想了,说:“我想到了一个成语,叫一笑抿恩愁,这个笑也是指放过的意思。”
我轻轻笑了笑,说:“我们刚刚就gān了一件不放过自己的蠢事,纯属没事找事gān。可是我不gān这件蠢事,我又不能放过自己,因为我觉得心里不踏实。你说这是不是自相矛盾呀?”
简郑听完后也笑了笑,有感而发:“是自相矛盾,所以我们才会想寻找意义吧。当我们做了觉得比没做更能放下,那就是意义存在的必要xing了。”
“去做并放过自己,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我说完后突然站了起来,说:“我觉得我此行的目的已经完成了,我也该打道回府了。”
简郑也站了起来,问:“你不去摸摸这个手,并俯瞰一下芸芸众生吗?”
我摇了摇手,说:“我不枉行此,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佛祖的拈花一笑,作为芸芸众生的我,永不相忘。”
简郑见我放下了裤管,一瘸一拐地要往下面走,他连忙说:“要不要我扶扶你?”
我摇了摇头,并回过头对那只手指摆了摆手,心中顿时轻松起来。
再见了,我心里的痛苦。
我以为我会好好地过,只是我没有想到一点,你想放过自己,别人未必会放过你!
☆、第五十二章:对你用软的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当我颤巍巍并小心翼翼地下山时,我倒觉得这会容易多了。
虽然双腿依旧疼得厉害,但是一到山脚下,让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回想起上山,我觉得我那时背负了太多的良心债,如今总算可以抛却了。
我并没有急急地坐上山脚下的公jiāo车,而是先到小卖部买了一瓶冰凉的矿泉水,然后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水,这才觉得痛快。
如此火热的天,喝着如此冰凉的水,顿时觉得慡歪歪。
喝慡后,我才心满意足地往公jiāo车方向走去。
简郑也跟在我的后面,他边走边说他还要收拾行装,不与我同行了。
我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和他jiāo谈的打算。
简郑目送我上车,见我坐在窗口处,他便走了过来,并在透明玻璃上用手指给我画了一个点赞的表qíng。
我笑了笑,先画了一个心,然后将心变成一个苹果。
简郑给我画了我一个问号,我点了点脑袋,让他自己去思考。
这时车子要开动了,他突然冲我大喊:你叫什么名字?我笑了笑,非但没有告诉他,还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我不知道简郑能不能弄明白我刚刚画的想表达什么,可是我的心里十分清楚。
当我们以为别人要给一颗心的时候,其实别人只想给个苹果而已;当我们认为这只是一个苹果的时候,其实这里面也有一份心意呢。
无论何时何地,既不奢求又懂得感恩,内心才会活得踏实。
对于小树,我该劝的也劝了,该做的也做了,剩下了就听天由命吧,我不想再和自己过不去了。
当我一瘸一拐地往家赶时,我看到陆志平一言不发地站在路边张望。
陆师兄他肯定为了我的安全而gān着急,我突然觉得挺内疚的。
虽然内疚,但是我并不后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我也知道我呆会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陆师兄。
陆志平看到我后,着急的神色一扫,却装着无动于衷,冷冷地看着我渐渐走近。
见我艰难地走近他,他的脸色愈发地难看了,但他的脸上还是流露出对我的关怀。
一走到陆志平的面前,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快,赶紧低下了头,语带诚恳地说:“陆师兄,对不起,让你为我担心了。对于今天的行为我表示非常抱歉,只是行程我还是打算保密。”
陆志平一听到我最后那句话,顿时不满地说:“师妹呀,我看你能耐大了,翅膀也硬了,根本不需要我这个师兄来保护了。”
我抬头笑了笑,一脸讨好地说:“我最多是小巫,还要麻烦大巫护我周全。”
陆志平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将裤脚撩起来,我看看都伤成什么样了。”
我心中一惊,马上说:“没什么事,过几天就好了。”
若是被陆师兄看到了,他肯定会心疼死的,再说了他若是告诉小鬼,小鬼也会心疼死的。
我宁愿自己疼死,我也不要让他们心疼。
陆志平见我很坚持,叹了一口气,说:“你自作自受,我确实不应该去管你。”
我继续讨好地说:“陆师兄,你别生气了,好吗?我保证下次绝不会再这样做了!”
说实话,我当时说这句话是非常认真和诚恳的,我也认为自己下次绝不会这样了,只是有些事qíng在特殊的qíng况下不得而为之。
陆志平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但他仍旧气鼓鼓地说:“我有生气吗?我有资格生气吗?”
我笑嘻嘻地挽起了陆志平的手臂,一脸乖巧地说:“当然有啦,你可是我的陆师兄。”
陆志平一脸不信,还挖苦道:“我看某人目中无人,根本不会将我放在心上。”
我顿时装作很生气的样子,不满地说:“某人真是太可恶了,她怎么能这样做呢?”
陆志平白了我一眼,不怀好意地问:“那你觉得应该要怎样惩罚某人才好?”
我眼珠子转了转,一本正经地说:“我看要让某人好好吃一顿和睡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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