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色的大门刚刚错开一道儿fèng隙,庞慎行便伸手,急急的推了开来,一边推还一边道:“赶紧的去把陆演叫起来,就说出大事儿了!”
那守门小厮被庞慎行的大力推门弄了一个踉跄,本想要张口说他两句的,但听着他的话,却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匆匆答应了一声,便赶忙的跑着去叫陆演了。
庞慎行和陆演依旧是在书房碰的面。
陆演蹙眉听着庞慎行把事qíng经过都说了一遍,脸色不觉越发暗沉了起来:“那谷蠡xing子残忍狠绝,从来都不许旁人说教于他的。这一次,那几个公子哥当着他的面侮rǔ凤娇,也就相当于间接侮rǔ了他。我现在就怕,那谷蠡不仅仅会杀了那凤娇,还会对那几个公子哥也下手了!”
听他说的郑重其事的,庞慎行却是瞪大了眼睛,手指轻划过面前的书桌,他狠狠蹙了一下眉头:“不能吧?这再怎么说也是在咱们魏国的土地上呢,他既是答应了做这个郡王爷,便该守咱们魏国的礼仪。难不成,他还真敢有胆子去与世家做对吗?”
“大哥说谷蠡此人霸道惯了,从来都是铁血手段的。他是断断不能容忍有人侮rǔ于他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这样,慎行,你把茯苓叫过来,咱们再问问她详细的qíng况,再做应对。”
“也好。”庞慎行脚步沉沉的走出了书房。
陆演也心qíng沉重的步出了书房。
这会儿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只不过到底是yīn天,那微亮的光中透着丝丝的烟青色。头顶上的天也是沉沉的,仿若被黛青色染满了忧愁一般,沉沉的天幕从这头一直延伸到另一头,仿佛要坠下来似的,压得整个大地都是沉闷的静悄悄。
地上糙丛间有着微凉的露水,陆演的白色的衣袍从中划过,落下一道晕染的痕迹。他不觉驻足,微蹙了眉头。
站在那离石墩只有几步之遥的距离,他轻闭了一下眼睛。原本是想要让嘉园解脱,大家安心的,可不曾想,倒是又惹出了一桩事qíng来。
庞慎行说,那茯苓是亲眼见着谷蠡把凤娇掐死的。
日前,两人曾经蜜里调油似的颠鸾倒凤,可眨眼,谷蠡便能毫不留qíng的下了杀手。如此绝qíng狠戾的男子,他陆演打心底里有了一股害怕。
他真的害怕,他若发现了一切事qíng的真相,会越发打击报复起将军府和定北侯府来。虽然这是在魏国,可谷蠡的郡王府内,可还有着不少的高手。倾巢而出,虽不至于让全家覆灭,可也绝对会搅乱的人心惶惶,担惊受怕。
父亲现如今还躺在榻上养着伤,大哥如今的身子也用不得太多的内力。便是将军府内的各个主子也是一派惨淡。
这样的qíng况,他们实在是担不得一点的风chuī糙动了。
只是,就这么罢手了吗?陆演唇畔勾了一抹涩然的笑容,不,不能!
谷蠡那般残忍的人,嘉园是不能嫁予他的,一定不能!便是不为了两人的诺言,不为了两人的生死相许,单因为郡王府的危险,他便不能让嘉园嫁进郡王府!
心里,隐隐的下了一个决定。
陆演转身,重新回到书房,铺开一张雪白的宣纸,手拿了毛笔,正要写些什么,陆衡却走了进来,见他慌乱中在宣纸上落下一道长长的划痕,陆衡不觉轻挑起了眉头。
“你现在还有心qíng写字?”
陆演的心猛地一抖,放下毛笔,抿了抿唇,他起身,望着了陆衡:“你都知道了?”
陆衡点了点头:“路上碰到慎行,他和我说了。陆演,我觉得我们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收手吧。或许这就是命运,我定北侯府男子的命运!”
陆衡说这话的时候,踱步出了书房,抬眼,他却望向了一个遥远的地方,那里是祁连山的入口,也是肖努儿的葬身之所。
陆演跟着他出了书房,和他同样都望向了天空。只不过,两人相望的并不是一个方向:“大哥,你害怕了吗?那谷蠡或许只是不经意间掐死了凤娇,不见得他就真会找那几个公子哥报仇的!”
“呵!”回应他的是一声带着凉意的声音,“我在匈奴生活十多年,谷蠡是什么样的人,我早就摸得透透的了。陆演,他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一个烟花女子却有那么一处jīng致的房产,还偏偏的遇上了他。而且,先前,他的马儿无辜死亡,他的随从离奇的和他越走越远,你觉得,他现在会不好好的想一想么?”
第二百八十八章断掌恐吓,两府自顾不暇
陆衡缓缓转身,略带着沧桑的眸子落在陆演紧绷着的脸上,他道:“或许,此刻,他已经发现不对劲了。”
“他的手上有最起码二十个暗卫,他们想要暗中查探点什么事qíng,或者杀一个普通世家的公子哥,都是很轻而易举的事qíng。”
陆衡转身,重新坐在了书房内的一张凳子上,道:“那茯苓现如今还没有被发现端倪,若是她被发现了,说不得,将军府都难以逃脱gān系的!而我们,被他的人顺藤摸瓜发现,也只是迟早的事qíng。”
听着陆衡越说越严重的模样,陆演彻底的失了声。此刻,他只觉得一阵阵的凉意从脚底蹿了上去,渐渐的,蔓延了他的全身,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再也流不动一点。
好一会儿,陆演的唇才轻轻颤了一下,微微动一下僵硬的身子,他声音低低的问道:“那么,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越说,他似乎越觉得只有一条道路可走了。而那条路,正是他刚刚便想要选择的。
只是,现如今大哥在这儿,他却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说出口了。
庞慎行和庞谨言便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陆演远远的看他们走来,便赶忙起了身,“茯苓呢?不是说要带她过来的么?”
庞谨言的脸色黑得仿若要滴下墨汁来似的。
庞慎行抬脚踢了一下面前的凳子,直接把那凳子踢飞了去,他恨恨的道:“死了,被杀死在她房门口不远处的大树底下。我刚和哥查探过了,一刀毙命,直刺胸口,gān净利落的很!”
“这么快?”陆衡握着椅子扶手的手微颤了一下。
庞慎行听他这马后pào的话,却是不悦的拧了眉头:“陆衡,你什么意思?”
“我早猜想着谷蠡会查出这一切来的,可我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谨言,慎行,怕是日后,我们根本没有空闲去帮助嘉园了。”因为,谷蠡那人从来都是斩糙除根的主儿!
他的人既然追到了将军府杀人,定然也会搅乱的将军府内外不安的。而说不得,因着两人的连次拜访,定北侯府也已经成了谷蠡的眼中钉。
果然,陆衡所料不错。将军府和定北侯府内的下人在外出采买的时候,先后被人当街刺死了,而这还不算完,第二日清晨,定北侯府嫡长女陆英房中竟然出现了一只断掌!而那断掌,赫然便是她贴身婢女的手掌!
定着的手掌上血迹已经gān涸,切口处也已经变成了黑紫色。但饶是那样,陆英也被吓的差点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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