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色发白,脸色灰青的,陆英几乎是嘶叫着吼起来的:“来人啊,快来人啊!”
这一声惊厉的叫声,传到门口,把糙丛中正鸣的欢快的虫儿都吓了一跳。整个院子里霎那死一般的沉寂。
陆衡和陆演先后到达陆英院子里的时候,陆英已经在婢女的服侍下穿好了衣衫,只是,她的身子却依旧是哆嗦着,脸色苍白,双眸无焦的望着前方。
陆演看的一阵心疼,大步越过陆衡,便朝着她走了过去,声音微微哆嗦着,他唤了她一声。
陆英被吓得似是有些魔怔了,呆呆的竟是没有任何的反应。陆演蹙着眉头,和陆衡对视了一眼,而后,又大声叫了一声:“陆英!”
陆英的身子猛地一阵哆嗦,而后,眼珠子在眼眶中转了一圈,才定格在了陆演身上。当看清楚眼前站着的人之时,她猛地起身,一头便扑进了陆演的怀中:“哥!”她刚才真要被吓死了!
“没事,陆英,哥在呢。”陆演的手僵硬了一下,随即,缓缓抬起,轻轻拍着在了陆英的后背。
有婢女进来见了礼,那婢女脸色也煞白煞白的,刚进来,便“噗通”一声瘫软在了地上。
“姑,姑娘,铃,铃兰姐姐的尸身是在她的房中找到的!”她哆嗦着,语不成调的说道。
但陆衡却从她破碎的话中听出了大概,蹙了一双眉峰,他转头朝外就走了出去。招了所有的暗卫回来,明里,暗里的把整个定北侯府都护着了。
陆衡才又进了陆英的院子:“礼部尚书邱大人的二儿子,刑部李大人的小儿子,已经都身亡了,死状都和将军府茯苓的死状一样,一刀毙命的。陆演,陆英,现在我们已经被谷蠡的暗卫盯上了。为了安全起见,我会在各个院中留下暗卫,你们院中的小厮婢女也都得时时警醒着,万不能再出什么事qíng了。”
陆英到底是个姑娘家,早起又亲眼目睹了那血淋淋的一幕,早已经吓破了胆子,这会儿,只是窝着在陆演的怀中,使劲的点了点头:“我,我知道了,肯定不会胡乱走动,出了这院子的。”
陆衡点了点头,眸光落在陆演的身上,见他身形萧索,默不作声的模样,微叹了一口气:“陆演,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会派过去伯府一个暗卫的,沈嘉园那儿……”
话没有说完,陆演便冷声打断了:“不!”他松开陆英,让她重新坐到了凳子上,他则直起身子直勾勾的望向了陆衡:“哥,不要去派人联络嘉园。谷蠡就是个疯子,他是不会放过任何可能违背他意愿的人的!我们不是皇家人,没有足够的武力保护着,若是联络了嘉园,反倒是给她招惹了祸端!”
想起凤娇的死因,陆衡沉默了一下,最终,缓缓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然而,定北侯府和将军府出了这么大的事qíng,沈嘉园怎么可能会不知晓?听着院子里的小婢女绘声绘色的说着这两天的惨案,沉香和月桂到底沉不住气的,在沈嘉园跟前说漏了嘴。
沈嘉园彼时正在拿针线fèng补着陆演送给她的荷包。因着他绣工实在太糙,而她又日日摩挲的缘故,那上头的丝线有些开fèng。
沈嘉园不愿这样的东西被旁人碰,便拿了针,在那认真的fèng补着。
猛地听到月桂和沉香的话,她身子一凛,手颤抖的同时,那针尖便使劲的扎进了ròu中。
沈嘉园疼的“嘶”了一声,连忙把手中的荷包放在桌子上,她伸手使劲的按着了受伤的指腹,同时抬头,目露急切的问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崇武将军府和定北侯府怎么了?”
这两日,她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莫不是,两府真出了什么事qíng?因为什么,不用想,沈嘉园也能猜到。
然而,正因为心知肚明某些事qíng,她的心才越发愧疚,越发担忧起来。见月桂和沉香面面相对不语的模样,沈嘉园大声道:“说!”她使劲的拍了一下桌子,却不想,那桌子上搁置着剪刀,她拍手的时候,指腹正好又划过了剪刀尖。
沉香看着沈嘉园手上有血顺着指fèng流了出来,吓了一跳,也顾不得沈嘉园这会儿有多怒,抬脚,她便朝着屋内走了进去,不多时,便拿了止血散出来。
走到沈嘉园的跟前,沉香想要拉起沈嘉园的手为她散些,不想,沈嘉园却是不配合的瞪了眼睛,把手往后挪动了一分:“先把你们所知道的都告诉我!”
“我的姑娘唉,你那手都成什么样了,你还管其他的事儿gān什么呀?”月桂咋咋呼呼的,上前,就想要帮着沉香,一块儿为她敷药。
不想,沈嘉园这次却是真的恼了脸,见月桂疾步走来,她瞪着一双大眼睛,怒视了她道:“怎的,现如今是觉得我一直呆在这儿,只能进那吃人的地方去了,所以连你们也不把我放眼中了吗?”
月桂的脚步猛地顿住,急的挠了挠头发,她白了一张脸,道:“您是四姑娘,是平安县主,我们做奴婢的怎么敢不把你放在眼里?想要知道,我实话和你说了吧,两个府上都出了人命案子,现在闹腾的满街尽知了呢!”
“你……”沉香想要开口阻止,却已经迟了,牙尖嘴快的月桂已经把事qíng都说了出去。
“人命案子?”沈嘉园呆呆的重复了一遍。
沉香则趁着这机会,赶紧的拉起她的手,在她手指上散了一些止血散,又一手托着她的手,一手使劲的按着了她的指腹。见那血止住了,沉香才缓缓松开了沈嘉园的手,道:“不过是几个下人而已,姑娘,您实在用不着为这些事qíng忧愁的。”
“只是几个下人吗?”沈嘉园反问了一句,突然觉得指尖痛,心也痛起来,她颤抖着手指着眼前的月桂,问道:“你告诉我,到底都死了那些人,把所有的事qíng,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
见沉香对着月桂不断的使着眼色,她伸手就推了沉香一下:“你若是想让我不明不白的死了,你只管和月桂在背地里使眼色去!”
“奴婢不敢!”沉香慌忙跪在了地上,扇了自个一巴掌:“奴婢错了,不该瞒着姑娘,姑娘你可好好的,莫要再拿这些话吓我们了!”
月桂也被沈嘉园吓了一跳,当下,也不敢再隐瞒什么,一五一十的把那些传言都说了,又小心的看了一眼她铁青的脸色,轻声道:“姑娘,许是这些也只是咱们府中的人道听途说而已,不见得这些就是真的。”
“是真的,一定是真的!”沈嘉园怔怔的起身,任由那针线落在身上,她却恍然未觉,只是仿若一具没有生机的布偶一般,直挺挺的向前走去。
第二百八十九章绝望之极,险些自戕
沉香看着那烟青色衣裙上的白线,赶忙伸手把那针拿了起来,放进了绣篮中,顺手的,把一旁桌子上放着的剪刀也收到了绣篮中。
沈嘉园自顾自的向前走着,裙摆dàng起划出一道弧度,却尽是沉重。沈嘉园的声音低低沉沉的,“月桂,你忘记了,还是你说让青楼楚馆的女子去吸引谷蠡的吗?陆演他们一定是听进去了,所以才为那凤娇姑娘赎了身,安置在了郊外的院子中,却不想,她的身份被谷蠡发现了,所以,他要报复,报复所有让他受侮rǔ的人!”
52书库推荐浏览: 喵了个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