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那谷蠡只是在沈嘉园和月桂的脸上微微流转一会儿,便笑着伸手接过了帕子,道:“夫人有心了,本王十分感激。”转身,他拿着称杆缓缓挑起了沈嘉园的盖头。
一张明艳不可方物的脸庞瞬间展露在眼前,谷蠡看的眼前一亮:“早便被阏氏的美貌倾倒,如今看来,阏氏果然是倾城倾国之姿。”他大掌缓缓的伸出,搁在了沈嘉园的下巴处,微微摩挲了两下。
沈嘉园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她不喜欢他的碰触!然而看到月桂拼命的对她使着眼色,她便只能忍着,yù拒还迎般的不会完全挣脱开他,却又不会让他过多的碰触到她。
“嘿,有意思!”谷蠡看着沈嘉园的含羞带怯的似是带着一丝儿似嗔似恼的模样,不觉兴致大动,挥了挥手,示意月桂走人,他想要俯身,把沈嘉园压在身下。
然而,不等他俯身,门口便突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群人便浩浩dàngdàng的闯了进来。
月桂一直提着的心猛地一松,伸手拍了拍心口,她轻声道:“还好,还好,总算来了。”然而,当她看清楚眼前那人的脸庞之时,她却是猛地呆住了。“伯爷!”她捂着唇,难以置信的往后倒退了一步,紧紧挨着在了那放着托盘的桌子上。
沈从一身紫黑色绣白色祥云衣衫,领口处也有一个别致的刺绣。褪去了以往的吊儿郎当,此刻,他一身正气浩然的站在房间的正中间,眉目冷清带着肃然的正望向了坐在榻前的谷蠡。
谷蠡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便知晓了对方的来意,伸手,他一把捞起了刚刚被他推倒在榻上的沈嘉园,环臂绕过,他直接掐着了她咽喉处的要命处,怒道:“你是什么人?竟然胆敢闯我的郡王府?”
沈嘉园瞪了一双眼睛,错愕惊诧的看着面前一脸英气的男人。他的眸中闪过一丝儿隐忍,隐隐还带了伤痛。此刻,他正紧紧的盯着谷蠡,手握在腰间的佩剑上,他蓄势待发,说不出的英气肃然。
沈从蓦地从唇间溢出了一声笑来:“你都娶了我的女儿了,竟然还问我是什么人?”这谷蠡还真是蠢到家了!不是说他谋略超qiáng,聪明睿智吗?他看,不过如是!
谷蠡这会儿是真愣着了,他微拧了一下眉头:“你是建安伯爷?”这怎么可能!不是说建安伯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窝囊废吗?眼前这人一身戾气的怎么可能会是他?
只不过眨眼的愣神,沈从便快速的从腰间拔出了剑,身形敏捷的朝谷蠡刺杀了过去。
谷蠡只觉得眼角寒光闪过,连忙一手紧扣了沈嘉园的脖子命脉处,一脚抬起,下意识的想要阻挡沈从的靠近。
然而,沈从的速度太快。不过是电光火石间,沈从的剑已经刺在了他左侧的手臂上。
谷蠡诧异的低头,沈从趁着这个空隙,另一手快速的袭击上谷蠡扣着沈嘉园的右手上。
一阵麻麻的感觉袭来,谷蠡的手腕一酸,沈从右手的剑从他左臂上拔出,同时,他身子微转,脚下的步伐快速旋转,眨眼间,便把沈嘉园捞在了他的怀中,并速度远离了谷蠡两步。
谷蠡没想到建安伯竟然真对他下了杀手,怒红了一双眼睛,他使劲的龇了龇牙,大声朝着门口怒喊道:“来人,快来人!”
然而,回应他的只是沈从刺中他心口的一刀。
“谷蠡,晚了,你的人已经都被我的人处理gān净了。”
清冷的话音落下,沈从才松开沈嘉园,抬脚走到了谷蠡身旁。把他的剑从他身上拔出来,他看着只剩下一口残喘,紧捂着心口,想要减缓血流的谷蠡道:“谷蠡,一切都结束了。”
“你!”谷蠡龇着牙,一手撑着在桌子上,心口处的血滴落,正好落在月桂拿进来的洁白帕子上。那帕子上瞬间绽放出一朵妖娆的彼岸花来,带着血腥的唯美。
谷蠡狠狠的瞪着沈从:“你这样,就不怕破坏两国之间的和平吗?你这样,就不怕我匈奴卷土重来,为我复仇吗?”他仿若发疯了似的,死死的盯着沈从,他道:“我会在长生天看着的,沈伯庸,你们魏国人,终将为我的死,付出更为惨烈的代价来!”
谷蠡一席话已经用了他全部的力气,话落,他便再也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眼睛,带着灼热的愤恨,狠狠的瞪着沈从。
陆演和庞慎行这会儿也已经冲了进来。
看着眼前一身皇宫暗卫装扮的沈从,两人不觉同时一怔。但眼下,他们最关心的是沈嘉园,便没有多言,只是快速走到了沈嘉园的跟前。
看着陆演近在眼前,沈嘉园一直以来的惶恐与惊惧总算有了一个发泄口,“陆演!”她双手圈着在他的脖子上,声音嘶哑低沉,“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不会的,我说了会救你,就一定会救你。”
谷蠡已然气绝,庞慎行上前去踢了他一脚,又使劲的在他死不瞑目的双眼上拍了一巴掌,看着他眼皮耷拉着合上,没那么吓人了,他才伸手去拉了一旁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月桂,道:“你这小婢女刚才不还挺大的胆子么?这么一会儿就焉了?”
月桂“扑通”一下跌坐在地上,使劲的拍了拍心口,感觉着双手双脚的颤抖,她脸色惨白的道:“要是知道他这么吓人的话,我刚才就不过来了。”沉香对谷蠡有yīn影,而他们也必须要有人分散了谷蠡的心神,并稍微拖延一些时间,是而,月桂便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
可她是真心没想到,一个人活着那么恐怖,死了会更加恐怖啊。他刚刚瞪着的那双眼睛,眼珠子都几乎看不到了,只剩下一个眼白,空dòng的盯着她的方向,她能不害怕吗?
沈从看了一眼月桂,又从庞慎行和陆演的面上掠过,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斥责道:“你们也是胡闹,这郡王府也是你们可以随意混进来的吗?”
陆演伸手紧紧握着了沈嘉园的手,意思不言而已。
庞慎行则是掏了掏耳朵,像沈从以前一样,用一种吊儿郎当的姿态走到了沈从的跟前,伸手,他在他身前捶了一拳:“行啊,姑父,藏的挺深啊。把祖父祖母,姑姑,嘉园都成功骗到了!”
察觉到沈嘉园投过来的询问目光,沈从脸色有些尴尬的挥了挥手:“本都的身份是有些隐秘。”转眸,他对着沈嘉园点了点头,随即才招了招手,让屋内的暗卫都跟着他出去了。
庞慎行看着“哗啦”两下走的一gān二净的众人,眼睛轻眨了一下,伸手,他勾上了陆演的肩膀:“陆演,看到没有?这才叫深藏不露的高手。以后,凡事沉得住气,多向我姑父学习学习。”
陆演望着绕过郡王府九曲回廊正朝前走去的威武英气的背影,轻笑着点了点头:“倒是不知伯爷还有这么一个身份呢。”
“是啊,别说你没想到,我都没想到呢。待会儿回去了,我得跟祖父说道说道,姑父就是个骗子,大骗子!”还装出了那么一副斗jī遛狗斗蟋蟀的纨绔样来,却原来是外头糙莽内里本事大着的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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