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水察觉到兄弟两个好像并不太高兴,就有点奇怪,“怎么了?”
承恩在抬头的时候,眼睛里面噙满了泪水,他咬着唇走到渠水旁边,也学着承旭的样子拉了她的手,低低的说道,“姐,我们家就是江南那边的,我从来没有想到能这么快就回到老家去。”
渠水便恍然大悟,同时又在心里责怪自己太不关心这兄弟两个了,压根都没有往这方面想。
她忙亲手帮承恩擦去脸上的泪水,将他抱在怀里,轻轻的安慰道,“你放心。等咱们回去,到了南边,我会让人把你们送到老家,让你们回去看看好不好?” 承恩和承旭就将头点的跟小jī啄米似的。
晚上,等几个孩子都入睡后,渠水因为有心事睡不着,便从屋里出来,在院子里散步。
这几天都是大晴天,晚上月亮也特别的耀眼明亮。走在月色中,在那银白色的月光的照耀下,渠水只觉得自己那沉重的心事,好像慢慢的给升华了一般。
好半晌,她才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要转身进屋。但是转身的时候却愣了一下,那走廊下站了一个人,竟然是赵伤。
他双手负在身后,身形颀长,居高临下的看着渠水,神qíng在夜色的遮挡下看得并不清楚,只一双眼睛银光闪耀,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渠水也看着那斜长入鬓的眉,那如叫明月的眸子,心里就轻颤了颤。
她对赵伤的爱恋从来都没有变过,而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渠水的潜意识里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而那些困扰她的烦恼与qíng绪,就好像突然都被抛开了一样。
她缓步走过去,仰着头对对方微笑,“你怎么这么晚了也不睡,难道也睡不着?”
赵伤便含笑看着她,“你刚才在想什么?”
渠水转下眼珠子,仰头望着月朗星稀的天空,看着那缓慢的浮云散开,就轻笑了笑,“我在想咱们去杭州的时候会不会见到我的族人。”
当年的云家是大族而被牵连在内,投入大狱的只有血缘十分亲近的族人,剩下旁支偏远的,都没有被牵连,所以渠水知道她们在杭州应该还有一大堆的亲戚,但,却也不确定。
赵伤已经派了人去打探了,打探的消息这个时候还没有送过来。
赵伤就伸出手,将渠水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缓缓的向前走着,“有什么可担心的,就为了这点事睡不着觉?”
渠水就嘟嘟嘴,“我哪里像你一样,什么事都不担心,不管做什么都是胸有成竹的!”
赵伤便停下脚步,侧着头打量着她,说道,“渠水,等我们在京城举办了婚礼之后,我陪着你来这里居住吧。”
渠水就吃了一惊,呆呆地看着对方。
赵伤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更甚,慢慢的转过脸去,看向远方,声音却在这月色中慢慢的流淌着,越发的清晰入耳,“我知道你不喜欢京城的那些勾心斗角,也不喜欢与那些贵妇人打jiāo道,我想等我们成亲后,我带着你来这里居住,没有人会敢对你不敬,你身份尊贵,在这里大概能够过得很好。”
他说着,就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下渠水的脸颊。
渠水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微微咬着唇,好半晌才笑了笑,“你误会了,琛远,我弟弟在哪里?我怎么能放心她?嗯,一个人回来呢,所以,虽然我不太喜欢京城,但我还是要在京城呆下去,我不能离开小山的身边。”
她的眼神是如此的明亮,没有丝毫的隐瞒,
赵伤看到了,心里便滞了一滞,即使他再不承认,但心里也知道,在渠水心里,第一重要的就是小山,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的就对小山产生了一种嫉妒感。
可是当嫉妒的这个念头一闪过,他就又微笑起来,觉得自己和渠水的弟弟争风吃醋,也真是太幼稚了。
他长长的舒出一口气,走近两步,将渠水搂在怀里,低声说道,“我们现在先别下决心,等成亲之后,看事态发展,再做决定怎么样?”
渠水知道他还是为了自己着想,心里边暖暖的,就点点头,看向对方的目光非常的温柔。
第二天,非常顺利的起了坟墓,因为此时他们已经bào露了行踪,所以也不急着赶路。
一直停了约摸有七八天的时间,才在这天扮作普通商人的身份,坐了马车继续向南走。
在路上承旭就认真的对渠水说道,“渠水姐,咱们这个时候坐船去是最好的。”他是南方长大的,所以对坐船很熟悉,便说起自己已经了解的知识。
渠水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夸奖了一句,“咱们承旭还真是聪明。”
承叙就有点儿害羞的挠挠后脑勺。
承恩也看向渠水,但并没有说什么,他心里却是知道的,他们之所以不走水路而走陆路,却是因为他们背后有人在追杀他们,这一路上行程是非常危险的。
所以早在之前,赵伤就已经派出去了四五只同他们一模一样的车队,还又安排了两列船只一起向南走,这也算是掩人耳目。
转眼几天过去,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渠水来到当年的家门口,看着眼前的建筑,这里当年是在杭州最繁华地段的僻静地方,特别的清静,那朱红色的大门和白色的砖墙并没有太大的损坏,微微有些斑驳的痕迹,却更是添了一些时光的韵味。
渠水怔怔的看着,好半晌都没有说话。小山与她一样,也有一种近乡qíng怯,因此就gān脆走过来,与她在门前站着,其他人都不敢说话。
☆、第289章 云家
赵伤站在两个人身后,给他们一点时间,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这才走过去,说道,“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可以进去。”
突然从后面传来一阵咋咋呼呼的声音,她微微皱眉,扭头看去,顿时呆了一呆。
只见一个妇人拽着两个孩子一路小跑跑过来,还一边大声喊着,“等等,等等,渠水啊,渠水……”
渠水和赵伤面面相觑,等到了跟前,那妇人,就打量了渠水一眼,又去看赵伤,不客气的问道,“喂,你们是不是被当今天子封的皇子和郡主娘娘?”
渠水试探xing的问了一句,“你姓什么?难道幸云吗?”
那媳妇儿就一拍大腿,眼睛闪烁,“哎哟,我可不姓云,我是从外面嫁进来的,我这俩小子姓云。快,你们两个,快叫人,叫姑姑。”
她说着就将被自己拽着的两个孩子往渠水面前一推,“大闺女,你是不是在找人?我听说你们在找之前的云家人?我给你说我就是,这俩孩子也要叫你一声姑姑呢!”
两个男孩看年纪也只有八九岁的模样,被亲娘给死硬拉着拽着向前推,人也不敢吭,只怯生生的看着渠水。
渠水见她作为一个母亲却没有半点怜惜之心,脸色不由沉下来,当即训斥道,“松手,你那像什么样子?”
她猛地变了脸色,还真的叫人给吓了一跳。
那妇人迟疑了下,就慢慢收回了手收回了手,两个小子这才站稳在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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