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大茶馆推销橘皮茶的时候,被人家伙计差点儿给推倒了,还是他扶了自己一把,才没摔个狗吃屎的。
后来自己那十来罐子的茶都被一个人给买走了,原来是他的人啊。
这个人,可是帮着自己赚了第一桶金啊。
怎么说,他也算得上自己的恩人了。
穆采薇当即就落落大方地邀请他:“我新开了家茶馆,恩公进来歇歇脚吧。”
熙王望着面前这个一脸明媚笑容的姑娘,不由暗自感叹:她还真的与众不同,不仅敢想而且敢做。
于是撇下一众人径直跟着采薇进了茶馆,身后那些黑衣人一个个恭敬肃穆地守着。
几个泼皮没人理会,也不敢跑,更不敢起来,大热的天,就一直跪在那儿。
采薇亲自给那位恩公端上几杯新制的花糙茶,一一给他介绍着:“这是玫瑰花茶,这是您上次喝的橘皮茶,这是柚子茶,这是……”
“这么多啊,你可真是能gān?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熙王搓搓手,面前的花糙茶散发出诱人的清香来,让人止不住地陶醉了。
“也算不得什么,都是小巧玩意儿,赚点儿糊口的银子罢了。”采薇在真人面前不敢说假话,当然也不敢夸大。
她还有好多的想法呢,可是这个时代的人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她这么大胆的设想,还是先不说吧。
熙王尝了一口玫瑰花茶,赞不绝口,“嗯,甜而不腻,到位!”
伸手一指门外的几个泼皮,“这几个人到你这儿闹事的?”
“是啊,总有这些好吃懒做的人,见人家生意好就眼红,真是没办法。”采薇今儿要不是因为chūn妮和艳红也跟着,还真没这个胆量呢。
chūn妮艳红姐妹两个就能对付得了这几个泼皮了。
“看你刚才冲出来的架势,倒颇有些花木兰穆桂英的影子呢。”熙王和她开着玩笑。
她要是个男儿身,自己立即就把她给带走了,可惜了是个女儿身。
采薇见他不语,也不敢问,人家贵人想什么可不是她这等小女子能理会得的。
“我这就要回燕地了。”那人忽然叹了一口气道。
“回燕地做什么?”采薇有些心不在焉,脱口而出,“你是燕地人?”
那人笑笑,答道:“燕地战事已兴,不去不成了。”
战事已兴?
难道元蒙人又打过来了吗?
当初在大名府的时候,她还小,就听说元蒙人在那儿杀了好多的人。
一想起那儿战事已兴,她就觉得心里堵得慌,那个人,不知道在那儿过得好不好?
上次他不是说要到燕地吗?但愿他在那儿能建功立业,不受家族的羁绊。
已经被宗族给驱逐出来的人,也只能靠着自己了。
眼前这男人品了几口茶就起了身,对采薇笑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采薇忙起身相送,又喊来小坠子把花茶包了几包让他带上,“燕地苦寒,您该多喝些这个。”
既然燕地有战事能惊动这人,他肯定是个带兵的将领。这么年轻,能做到这一步很是不易了。
熙王伸手接过,又在怀里摸出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来递给采薇,“我虽然走了,可我的府邸还是有人在的。若是再有麻烦,就拿了这面金牌去府上找人。”
说完头也不回地上了车,吩咐人把那几个泼皮给带上了。
第56章
采薇冲他遥遥地挥着手,直到不见了车队,才低头去看那闪闪发光的牌牌。
这一看,顿时吓得她心惊ròu跳。
妈呀,什么qíng况?
怎么上头刻着一个古色古香的篆字,好像是“熙”字?这是什么意思?刚才那人是谁?
李月娴今儿身子也没病了,一大早就跟着贾氏来到了茶馆。刚才打斗的时候,她吓得早就躲进了后堂烧水的炉子后头。
等一切都平静了,她才钻了出来,找着了贾氏。
见采薇手里拿着一个金牌子,就凑上前来看,一见了那上面镌刻的字,她也吓得心里突突跳。
她到底在京里自小长大的,见过不少世面,父亲没犯事的时候,又常跟她说些朝堂上的政事,她猜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见采薇还有些愣愣的,她就讨好地问道:“姑娘和那位公子相熟?”
采薇随口应道:“见过一面,买过我的茶!”
“那个公子可不简单啊,姑娘可得好好巴结才是!”她一双灵动的水眸满是激动的光彩。
若是猜得没错的话,他可是当今的皇子熙王殿下了。
若是姑娘巴结上这样的人,还愁日子不富贵吗?
本就对她没有什么好感的采薇,一听这话不由皱眉:“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尽说这样的话?他是谁我用得着巴结吗?你让我一个姑娘家巴结一个年轻的公子,是何居心?”
见采薇生气了,李月娴忙求饶,采薇也不想理会,拿着金牌转身进了后堂。
这个李月娴,真是胆大包天,看来要给她些苦头吃吃了。
李月娴见采薇进去了,不由撇撇嘴,她家的这个姑娘可真傻,放着那么富贵的人不去巴结,在这儿受苦受累的做什么生意?
采薇坐在后堂反复地看了那金牌,刚才李月娴那么一说,她心里也有了数,能有这样金牌的人,定是个非同凡响的人物。
上面刻着“熙”字,莫非是当今的熙王殿下?
前世里,这个熙王后来可是当上了皇帝的。
妈呀,没想到今生遇到了一个未来的皇帝。
她顿时觉得手中的金牌有些烫手,忙用软布包了塞进了荷包里。
十一月的燕地,已经是冰天冻地了。广袤的原野上风沙扫过,一片灰尘。
一队铁骑踏沙而来,马上坐着的人俱是铁衣盔甲。
漫漫huáng沙中,这些人缓缓前行。
前方是一个镇子,才遭了元蒙人的屠杀,如今远远望去,一片láng藉。
蔺风端坐在马背上,双眼冒着怒火。
身后跟着赵秉清,愤怒地紧紧地攥着长剑的剑柄。
这些该死的鞑子实在是可恨,仗着自己能骑善she,抢完杀完就跑得没烟儿了。可是这些百姓们可就遭了罪了。
这些鞑子个个都心狠手辣,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经了鞑子的村镇,就像是蝗虫过境一样,几乎是没有人烟了。
蔺风带领的这对骑兵,不奉将领是不能追击敌人的。
熙王此时已从京中出发,奔向燕地,再过些日子,又有一场仗要打了。
蔺风望望满是尘沙的苍天,这一仗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
这既是危险也是机遇,若是能够奋勇杀敌,等大军凯旋而归,他就能扬眉吐气地回京了。
那些诬陷他的人,那些驱逐他出宗祠的人,他是不会放过的。
查看完了地形,他带着这对骑兵转了回去。
带着一阵huáng沙,这对骑兵很快就消逝在地平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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