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村长这话说出来,赵老二惋惜道:“锦瑟妹子真的挺不容易的,我们都吃了她错的菜,为什么偏偏是你家出了事情?要说我你们肯定是栽赃嫁祸。”
“你!”
许村长烦躁扭头,“行了你们,这件事情用不着你们讨论,仵作自会定夺。”
林县令左右徘徊着,其实他有些担忧儿子和小妾现在如何,可一时间又走不了,连连叹息。
许君弈拉着锦云出来,方才那王老二说的话,他可都听见了,但是并未听到林县令的回答,只好问道:“县太爷,仵作傍晚到衙门,那何时审理此事为宜?”
青竹抢先一步,“自然是越快越好,锦瑟丫头能再拖下去?那尸体多放一天,也不担心尸变?”
“胡说八道,那冰窖是干什么用的,怎么说话呢?”林县令呵斥一声,他也想这件事情早点了结,于是道:“那就等仵作来了,就开棺验尸。”
王老二忙道:“那我得去通知村民们,让他们早点过来。”
许君弈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吭声,堂上瞬间安静了下来。沉默片刻之后,许君弈又道:“县太爷闲着也是闲着,到不如将上一任那矮冬瓜的事情给百姓一个说法吧。”
林县令扯了扯嘴角,自己闲着也是错了?他可真是会给自己找事情。
但这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林县令只好点头,差人将那矮冬瓜和那酒楼的老板一起带了上来,好在审理的时候没有什么阻碍,几乎所有的百姓都在辱骂矮冬瓜,甚至有些人还拿着菜叶、鸡蛋砸向他。
罪状成立后,林县令直接抄了矮冬瓜的家,撰写了矮冬瓜如何欺压百姓,强抢民女,又是如何残害百姓,丢尸荒野的,全部写的清清楚楚。矮冬瓜画押认罪之后,便差人送往刑部,由刑部再次审核,最后做出判决。
不过,这个到了刑部,基本上命就没了。几乎没有再翻案的可能,再说这惹的全民憎恨,谁还敢去翻案?
许君弈和青竹就在堂上站着。青竹亲眼目睹自己爹如何威风凛凛,就这么一点还让他有点钦佩,家里那些糟心的事情,他真的是恨之入骨。
随后许君弈和青竹去了药铺给锦瑟抓了药,又去了林府熬药。
林老夫人年七旬,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在后院里看着他们。她认识许君弈,小时候经常来府上玩儿,记得可清楚了。自从她儿子带着那小妾回来,她就不去正堂了,也不搭理那小妾和那混小子,一个人坐在这后院里,舒坦。
“小弈呀,你这是给谁熬的药呀?”
许君弈听到林老夫人那苍老的声音,回头笑道:“是给锦瑟丫头的,她生病了。”
他们谁都没有和林老夫人说真相,怕她知道后担心不说,还会自责。老人家的身子不好,青竹和许君弈就想让她少知道这些事情。
太阳快下山了,许君弈将药倒了出来,提着小壶去了衙门。
衙门外面来了不少村民,王家人都来了。许大娘也来了,看到自家儿子哭啼道:“锦瑟那丫头怎么了?我都听说危在旦夕,昨日不是好好的吗?”
许君弈拍拍她手臂,“这事情说来话长,现在已经没事了,大夫说捡回来一条命,只是人还没有清醒。我和青竹去熬了点药,娘,我先进去了。”
“哎。”许大娘擦了眼泪,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后仰头望天合掌致谢:“谢谢各路神仙,一定要保佑锦瑟平平安安。”
仵作已经到了,林县令命尚师爷去将王熊的尸体抬上正堂。
许君弈见到那位女仵作多少有点惊愕,十七八的模样,黑色衣衫,发髻简单,手上戴着不知名的东西,在尸体捣鼓着什么。
青竹凑过去问道:“她一个姑娘家,能行吗?”
许君弈摇头,“别看不起人家,如果我记得没错,她就是天之脚下著名的女仵作,手段高明着呢。”
“是吗?”青竹上下打量着,随即笑了笑。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那女子收了手脱掉了手套,扭头看向县令,“此人并无中毒的痕迹。”
林县令点头,“那为何而死?”
她回头看着尸体,“暴疾!”
王老虎身子一颤,忙问道:“是何原因?”
她回头看着王老虎,询问道:“近来死者可有恶心、呕吐、腹泻等症状?”
王老虎还没说话,她又道:“公堂之上不容你胡说,我说不是中毒,你们也应该明白,内屋的姑娘是清白的了。请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王老虎被她的威力给吓到了,他扭头看向自己的娘子,王大娘抬起头道:“前段时间确实呕吐,拉肚子了好几日,肚子也疼,但是我给他服用了甘草,压制住了一下,可没想到吃过那丫头的饭菜之后回到家里,就又开始了。大人,民妇说的句句属实。”
“既然早就出现了症状为何不去寻医,既然知道这事情和锦瑟没有关系,为什么还要诬蔑人家?”站在门口的许大娘抽泣道:“你们这一家人不是欺负人家没有爹娘是什么?”
第六十四章 :贵人
王家人十分惭愧的地下头,那王大娘的头恨不得钻入地缝里。那王老虎和他大儿子也没有当初那么横了。衙门口的百姓纷纷指责他们的不是,王老虎自惭形秽认错道:“大人,我们错了。可那时候刚好就是吃了她家的饭菜才会如此,便将责任全部退给了锦瑟。”
林县令拍了惊堂木,呵斥道:“你等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如此诬赖箫姑娘,若不是仵作前来,本官险些就信了你们,错杀好人。”
“大人饶命啊,大人草民知错了。”
王家人纷纷跪地求饶,堂上一团乱。林县令大声道:“肃静肃静。”
堂上安静下来,王家人头也不敢抬,林县令询问那姑娘,“之言姑娘,那他到底是因为什么病去的?”
仵作名唤之言,无人知晓姓氏,被人所知之时已叫之言。
她扭头看向棺材里的尸体,看了右下腹出的乌黑之处,她严肃道:“这种病说罕见也是很寻常的,一般起病较急,需要开膛破肚找准方位方可下手,此病称作阑尾炎。”
许君弈凝眉,那天晚上锦瑟也提到了开膛破肚,只是没有把握找到位子下手。想必这位之言姑娘和她说的都是一种病了。
“阑尾炎?倒是头一次听说,之言姑娘所说和内室的丫头说的一样。”许君弈淡淡地提了一下。
之言很是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你是说那位姑娘知道?”
许君弈点头,“是呀。”
之言眸子一亮,不顾正堂一起提着衣裙跑去内室。
所有人都很诧异,十分不解她为何如此激动,难道是寻到了知己不成?
许君弈走到内室门口,停住脚看向林县令,“箫姑娘是清白的对吧?”
林县令愣愣地点头,挥手道:“箫姑娘无罪释放,王老虎一家人每人杖责十大板,以儆效尤。箫姑娘牢狱之事,等其伤好之后再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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