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齐悦两匹布都抽了一些料子出来放在一起比了比,后拿出来的那匹布料单看颜色挺鲜亮,但是和前一匹一比,就差的多了,颜色看着暗上一些,布料摸着也软趴趴的。杜齐悦在心里算计了一下价钱,三十五文一尺说贵也不是很贵,做一身袍子也就六七尺的布,不过两百多文钱,也就两贴药钱。
“成就要这个布,给我七尺水绿色的,再拿七尺藕色的。”杜齐悦指着柜子上两匹布说道,这样正好给陈么么和柳哥儿一人做一身新衣裳,如果陈么么不舍得给自己做,这两个颜色柳哥儿穿也是好的。
李思诚便拿了那两匹布下来让伙计裁剪,自己则抱胸靠在柜台上看着杜齐悦揶揄道:“我记得乐雅你家是没有哥儿的,怎么想着要买哥儿穿的布料子,和为兄说说,这布倒底是给谁买的?”
杜齐悦心里腹诽着,面上装作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小声说道:“信阳兄,实不相瞒,我是给我定亲的哥儿买的,刚才我正好看到他与你站在店门口说话,就想着给他买几尺布。我阿么前不久刚刚去世,我有心想守孝一年,可那哥儿年纪也有些大了,我怕委屈了他,便买些布去求他谅解。”
“刚才与我在店面口说话的哥儿,是哪个?”李思诚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就变了,他这一早上统共也就和钱银一个哥儿站在门口说过话。
杜齐悦一脸疑惑的看着李思诚,说道:“就是我进来前你送走的那个哥儿。”
“你没看错吗,那哥儿是柳树屯村钱家的,我听说他似乎并未定亲。”李思诚急忙说道。
“是柳树屯钱家的,他父亲叫钱大山,家里开着一个豆腐坊。我如今家道中落,他家却……唉,以后他嫁给我必定委屈,不过他却并不嫌我如今家贫,前几天我生了一场重病,他虽不好来看我,却叫了他大伯家的妹子专门给我送了一碗jī汤。我想我是万不可辜负他的。”杜齐悦说这话是脸上一脸的情深意重,其实心里都恶心死了,不过看到李思诚变脸他就觉得再恶心也没关系。
李思诚此刻心里又气又恼,他是去年末庙会上遇到钱银的,当时钱银不小心掉了一个荷包,他捡到了送回去,当时钱银在为他家人祈福,他觉得这哥儿心好就记上了心。后来钱银两次来他家店铺买布匹,一次是给兄弟买的,一次是给爹爹阿么买的,正好两次他都遇见了,觉得这哥儿有孝心,一来一回两人就有了意。他倒也不是多喜欢钱银,就是觉得这个哥儿品德好,娶回家不错,谁知道钱银竟然是定过亲的,还是与他认识的兄弟定的亲,现在却还来骗他。这样的哥儿是送给他都不要的,亏他这些日子来脱托周媒婆暗地里送了不知多少礼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事儿马上就要结束了!
大家新年快乐,今晚的夜宵:大饺子
☆、第十四章
怒火中烧的李思诚脸色涨的通红,杜齐悦看他气的直喘气,就假装不明真相问道:“信阳兄,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要不要坐下休息一会儿。”
“没事,没事,我只是有些腹痛而已,今天早上运来了新的布匹,我光忙着查点了,都没来得及吃早点,饿得太过有些腹痛而已。”李思诚慌忙解释,他可不能让杜齐悦知道自己和钱银的真正关系,就算他是真的不知情的,可也脱不了gān系。
杜齐悦听了就拍了拍李思诚的胳膊笑着说道:“信阳兄你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里,我的布也买好了,你就快快到后堂去吃些东西吧,别把自己给饿坏了。”
“我这就去,那我就不送你了。乐雅兄,我们下次有机会再好好叙旧一番。”李思诚说道。
“好好,下次有机会一定与信阳兄不醉不归。”杜齐悦应道。
李思诚点了点头,对帮杜齐悦包布料的伙计喊了一声,让他少算杜齐悦四十文钱,然后匆匆进了后院。
在后院里打扫的一个小伙计看到李思诚怒气冲冲的走进来,缩了下脖子,忙丢了扫帚迎上去道:“少东家,您这是怎么了?”
“今天你爷爷差点丢人丢大发了!”李思诚跑进堂屋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灌了一大口茶水之后越想越气,抬手就把茶杯狠狠扔在了地上,对着那伙计道:“你给我去旮旯街找那个周老瘟婆去,让她把媒钱和庚帖都给我完完整整的拿回来,告诉她钱家那样的哥儿我李思诚可娶不起,让她怎么提的亲就怎么给我退了!”
小伙计满心疑惑,刚不久钱家那个哥儿还来店里买布呢,少东家看着高高兴兴一脸桃花灿烂的模样,还拿了上好的绢布算普通棉布的价卖给那小哥儿,又站在门口送了半天舍不得进来,怎么这还不到半个时辰呢,态度就完全变了呢!
“少东家,这是出了什么事吗?您让小的去也总得给小的一个由头,不然那周媒婆问小的为何退婚小的可怎么回答呢?如果说不好,周媒婆怕是不会给小的庚帖和谢媒钱的。”小伙计耸拉着眉头说道。
李思诚一瞪眼,竖着眉毛说道:“那个老瘟婆心里明白着呢,你只管过去,想她也没有那个胆子不给你。你记得拿了东西之后对那个老瘟婆说,她要是敢把这事说出去,我李家就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李思诚极少发脾气,但是发起脾气来也挺吓人,小伙计看了吓的又是一哆嗦,拔腿就冲出了院子往旮旯街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