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筳纪事_奚图南【完结】(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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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则诚一刀挥出,隔住当头砍下的长刀,大声道,“沈大人!此贼——”

  “住口!”沈池立刻喝止,“还不停手。我说的话也不听了。”

  四名禁军咬牙停了手。王府护卫一拥而上,将他们捆成粽子,嘻嘻哈哈扔去了柴房。

  沈池对殷季见了礼,两人在前厅落座,她客客气气吩咐老管家沏了茶,客客气气问起来意。

  “殿下突然造访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殷季不接话,却嘴角带着笑,上上下下打量她不停。

  “这身雨过天青色的衣衫颜色甚好。难得看见沈大人穿便服的模样,实在动人。”

  沈池心里一沉,知道今晚难以善了,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再不言语了。

  殷季打量了半晌,回过头去,问站在他身后的陌生男子。

  “尉迟,这位就是当朝帝师,翰林院的侍讲学士沈大人。你看看如何。”

  殷季身后的男子身材魁梧,面容陌生,沈池之前从未见过。但此人的眼神不正,只互看了几眼,沈池便起了防备之心。

  尉迟廉抱着双臂打量了几眼,脸上渐渐起了笑容。

  “王爷,这位沈大人当真是朝廷上的官儿?”

  殷季道,“沈学士官居从五品。虽然品级不高,却是翰林院的清贵职位。怎么,尉迟看出了什么?”

  尉迟廉摸着下巴笑道,“虽不能十分肯定,不过卑职这双眼睛,看尽了天下的娇花儿,几分眼光还是有的。这位沈大人,嘿嘿。卑职看着细皮嫩肉的,不像个男人。“

  沈池沉住气,居然笑了笑。

  “臣还以为殿下上门有要事,原来殿下是上门来寻臣开心的。”

  殷季眯着眼道,”寻开心倒不至于。不过看到沈学士标致的脸,本王心里确实觉得畅快。”

  沈池道,“臣倒不怎么开心。寒舍昨夜刚刚走了水,隔壁烧了全家。心情不好,殿下恕罪,将就着这么看看罢。看好了跟臣说一声。” 说罢低头喝起茶来。

  殷季耐着性子陪她坐了一刻钟,沈池又叫于伯沏茶。

  看这架势,当真是要耗到底了。

  “你倒沉得住气。“殷季把茶盏往托几上一放,”令尊还蹲在大狱里不知死活,本王就在这里,你居然不问一句。“

  沈池道,“殿下心如明镜,想说什么,不想说什么,实不需要臣多嘴。”

  殷季笑起来,环顾左右,“坐了这么久,怎么不见那位姓韩的贵随侍出来?本王许久不曾见到他了,上回赐了中暑降热的药,也没见他来王府谢恩。——莫非人不在贵府里了?”

  沈池垂着眼皮,盯着茶盏里浮沫,不置可否。

  “啧,如果就这么不在了,实在可惜。贵随侍身手颇佳,本王今天带了上百个好手来,就想当面讨教讨教。本王身边的尉迟,以前也和他照过面的。沈大人好歹把人唤出来见见。”

  沈池淡淡道,“若殿下愿意,我们这就开个局,猜猜韩铮人在不在这里。猜对了,殿下带点彩头走。猜错了,殿下留点赌注下来。这赌注么,须得重些。上次的一截头发太轻了。”

  殷季收了笑容,和尉迟廉对视一眼。

  尉迟廉的脸色凝重起来,站直了身体,手握住了短刀。

  空气仿佛凝固了。

  老管家沏好了茶,正端着托盘送进前厅。尉迟廉听到声响,猛地转头,向于伯进来的方向盯了一眼,眼神锋利,杀机毕露,于伯顿时僵立在前厅里,手一松,托盘掉在地上,响起清脆的碎裂声音,茶杯茶壶滚落一地。

  老管家扑通跪倒在地上。

  沈池自顾自地喝完了整杯茶,见殷季面色如霜,身体紧绷,袖袍里的双手不知不觉捏紧成拳,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知道上次被韩铮趁夜断了一截头发,他心里到底怕了。

  她把茶杯放回茶几上,道,“殿下若不肯开局,便请回罢。寒舍昨夜刚刚走了水,简陋不堪,不敢留大驾。天色已晚,恕不远送。“

  站起身来,便往内厅里走去。

  殷季冷眼看她擦肩而过,突然伸手拉住她的衣袖,手上用力,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沈池脸色大变,勉强稳住了心神,低喝道,“殿下慎行!”

  殷季大笑,“好一出空城计。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了。”

  沈池拼命挣了几下,殷季把她双手扳到身后,一只手按住了,右手环住腰,把人硬拉到腿上坐着,笑道,“你平日底气十足的时候,哪里会和本王说这么多话。去年夏天在湖上,只有个温泽陪着,说不出十句,便敢对本王拂袖而去。“他眯起眼睛,“今儿居然耐着性子陪本王耗了两刻钟,不是心虚是什么。”

  他嘴角带着笑,伸手往下,重重捏了捏怀里人的臀部。

  “又圆又翘,哪里像男人的屁股。“

  伸手又往前面胯/下摸了摸,大笑起来。

  “果然是没把儿的。沈棠那老匹夫可真舍得,这么个娇滴滴的女儿推到朝廷上,跟一堆男人扎堆儿混。”

  老管家此刻脸色也是大变,顾不得满地的碎瓷,膝行前去,颤声道,“王爷!使不得!“

  殷季喝道,“你这老狗,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退下去!”

  于伯踉踉跄跄地退了出去。

  殷季扳起沈池的脸,见她眼中已经含了泪,但是强忍着不出声,笑道,“莫怕。本王不喜欢用强。总是要心甘情愿的才好。”

  抬起头环顾四周,又看了尉迟廉一眼。尉迟廉摇了摇头。

  殷季彻底放下心来。“都这个样子了,你那位姓韩的贵随侍还不出来,看来果然是离开沈家了。你父亲怎么不再寻个同样厉害的守着你? “

  尉迟廉在旁边笑嘻嘻插嘴道,”王爷不知,韩铮那种身手的,江湖上也没几个。能找到一个已经是运气,哪里还能随随便便再找一个来。“

  “那真是遗憾之极。“ 殷季伸手在沈池脸上摸了一把,”以前本王不过是一亲芳泽,就被贵随侍弄进了湖里,大病了一场。逢年过节送了点东西,贵随侍就杀了本王几位得力好手,削了本王一截头发。如今贵随侍不在了,沈学士又有什么别的招式对付本王?”

  沈池拼命挣了几下,反而被按得更紧了。她放弃了挣扎,冷淡地道, “沈家没有了韩铮,别家还会有李铮,王铮。殿下自可以寻顶尖的护卫,寸步不离左右,一辈子小心谨慎,希望能够护得性命,平安终老。”

  殷季大笑,对尉迟廉道,“你听听!这张嘴还真敢说。若不是生得这幅长相,本王有时候真怀疑自己猜错了。”

  尉迟廉也嘿嘿地笑起来。

  “这么个漂亮妞儿,朝上竟没有人发觉?个个眼瞎了不成?“

  殷季笑道,”你当个个都跟你这双花丛里打滚的眼睛一样利?翰林院里多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本王也是猜度了许久才猜出来。这妞儿装得实在像,你看她刚才虚张声势的口气,像足了官场里打滚的老油子,哪里像个女人。”他伸手探进衣襟,在沈池的胸口摸了几下,“绑了带子,也不怕勒坏了。”见沈池把头扭过去旁边,就又伸手扳过来,“沈丫头,别装了,说说看,你这声音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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