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颐说完,狠狠地把魏帆给推开了。
魏帆听完魏颐这话,气得两眼冒火,恨不得用戒尺抽他屁股。
魏帆全身颤抖,转身想走,再也不管魏颐了,但是刚转身,又想到大哥还在家里等自己把他带回去,他长叹口气,又转过身来,对魏颐冷漠地说道,“你既然这样不识我和大哥的好心,你且回去做那个人的男宠,看你一辈子活在珠玉绫罗里,你就能够开心。不过,我是不想管你了,但大哥那边,我却不能做主,我这样回去,他定然认为我办事不力,你还是自己去给他说吧。”
魏颐看着他,对魏帆说道,“这个简单,还借二哥你的剑一用。”
魏帆怀疑地看着他,还是把剑递给他了,魏颐握着那把剑,将自己的袖子哗啦地割开了,他将剑递还给魏帆,又将那没有彻底断掉的袖子扯下来,递给魏帆,说道,“从此,以此袖为证,割袍断义。你将此带给大哥,你该也能jiāo差了。”
魏帆吃惊地看着魏颐,魏颐却不再看他,转身就脚步坚定地往回走了。
魏帆气得狠狠跺了一脚,气势汹汹地也转身走了。
赵大人在这里看了人家兄弟断jiāo,不由得颇为难,心想这子琦公子会不会怪罪自己,到时候在皇帝枕边chuī个枕边风,那可怎么办?
陈如斌跟着魏颐进了屋,却见魏颐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看他神情,却是非常悲痛的模样。
陈如斌想,和家人断jiāo,他虽然说得异常凛然决裂,但心里肯定还是非常不好受吧。
魏帆本就是个非常直的人,回家后,直接把魏颐那截袖子递给魏晖,把魏颐的原话说了,只把魏晖也气得一口气憋在心里,似能够被憋死过去。本要追究魏帆一个人擅闯知府府邸救人的罪责,此时也忘了要追究。
魏晖沉默良久,最后道,“无论他心里怎么想的,到今日这个地步。也只怪我和父亲当初没能够保住他,才让他今时今日如此。看来,这是天意如此,我们也无法了,他愿意怎样,他就怎样去做吧。若是到时,皇上真抛弃他了,我们也不能真记今日之事,他是我们的兄弟,便会一直都是,到时,我魏晖还是愿意去接他到身边,养着他。老二,你可要记住!”
魏帆长出口气,应了魏晖。对魏颐,他也并不是真的要和他绝jiāo,只是气恼他不争气而已。
李步带着金银和珠宝以及魏颐用过的物件,从京城出发,因是官船,一路畅通无阻,很快抵达汩墨。
他到汩墨后,便直接上了赵府来宣旨。
第126章 圣旨
这世间多少为了爱情而和家人决裂跟着爱人跑的痴情之人,就是戏剧和小说里也不知凡几。
以前魏颐看到这个的时候,多少是有些不屑的。
觉得为了爱情而放弃亲情是非常不值的事情,爱人总是会变,亲人却永远不会改变。
他上一辈子那么喜欢凌叔,却到死的时候都没有对他说出口,虽有害怕自己对他表明心意后他从此疏远自己,更多的,也许是怕父母知道后而厌恶他,更加疏远于他吧。
魏颐虽活两世,但几乎没有过朋友,也和外界几乎没有jiāo往联系,前一世总是在病房里,或者是在清冷的家里,一个人孤零零的感觉实在让他不好受,他期待有人对他有永远不会改变的感情,但是,又qiáng烈地反驳自己,说这是不可能的,甚至原来那么爱他的父母都能够对他感情变淡,更何况是别人呢。
感情这种虚无的东西,是人安全感和寄托的来源,但是,也总是它让人最没有安全,因为它是那么善变。
魏颐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浓烈的绿意,心想,大哥二哥以后再也不会管他了,他把他们给推远了。
心里是真有一块空掉了,从此,他在这世间的牵绊,只有容琛一人了。
到时候,若是容琛变心了,他便成为真正的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魏颐端正地坐在那里,突然闭上了眼。
他陷在这种忧思里,但他的这些想法,在别人的眼里,也许什么也不是。
照顾他的丫鬟是个这里少见的白皮肤的清秀女孩儿,叫阿离,她端茶进来给魏颐喝,魏颐看她神色安详,眉目清秀,便问起她的家世来。
阿离对魏颐居然关注她的家世感觉非常诧异,诧异之后又变得恭敬起来,在她们的眼里,魏颐是贵人,和她们多说一句话也是对她们的恩德一般。
阿离恭敬地站在那里,因为激动,还有些结巴,道,“我父亲……他是云州的商人,从云州运茶叶和丝绸到汩墨来做生意,被他另外的朋友说动雇船出海到西边的国家去卖会更赚钱,但船在海上遇上风bào沉了,他人也没了,家里因为他要出海而借了很多债,讨债的人日日上门,母亲无法,只得把我卖了,那时我还小,还易调教,便来老爷府上做了小丫鬟,一直到现在。”
魏颐有些吃惊,问道,“那你的其他家人呢?还有联系么?”
阿离道,“当年大姐二姐都被卖出去给人做了妾室,大姐没过多久便过世了,二姐是前几年生产时走的。几个姨娘,当时都被母亲赶走了,只弟弟陪着母亲在家,但母亲前两年也病逝了,弟弟不知所踪。”
说到这里,阿离神色怅然。
魏颐没想阿离身世居然如此凄苦,露出同情神色。
阿离看到,却笑了,道,“公子,你不用觉得我苦,我觉得我挺好。而且,我生下来,算命先生就说我命好。你看,我在老爷府上,一切不是很好么,现在还能来伺候天仙一样的公子,姐妹们都说我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