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又是我教圆子,我除了指使别人做食,真就自己不会做了?上回的糖醋排骨你没吃不成?”沐淳的脑袋从木炭堆中冒出来,鼻尖一坨大黑点。
上回?上回糖醋排骨险些把大家伙的门牙都酸掉,尹子禾真昧不下良心夸一句好吃。转过话头把淳娘唤进屋去,本想伸手把她鼻子上的炭灰抹掉,可是鬼使神差换成舌尖去勾……干是干净了,可是小娘子大火了。小娘子一火,那条讨厌的黑狗就跃跃欲试想来护驾。
“你能不能正经些!我脸上有屎你也吃不成?”沐淳现在都害怕跟他呆一个屋,继续下去总有一天要擦枪走火。
“我错了错了,看这是什么!”尹子禾赶紧拿出装银票的匣子,把上山后的情形讲出。
“我的娘啊,一万两!”
沐淳进京时还在想着要认真对付的老尼姑居然给她送银子来了,好吧,自家人,不好再称老尼姑了,随小相公叫她一声姨母吧。
“你心够黑的呀,明明三千两就够了嘛。”
“少有少的做法,多有多的做法,宽裕一些总不是坏事。”
“好,别说一万两,就是一百万两我也能使出去。快把玉镯子给我瞧瞧,宫里的东西呀,啧啧……”沐淳埋怨这厮是不是没眼色,说了有赏赐却不知道赶紧拿出来,非得人家问。
“瞧你那没见识的样,随便一对镯子就把你打发了。据我所知,皇后赏一个小宫女都不止这点东西。”
沐淳倒是很知足:“够好了,她明明是不喜欢我的,难为还肯赏东西。其实你得了这镯子就不应该再开口借银子的,我猜卖出去怎么着也够三千两。”
沐淳当真是爱不释手,这绝对是缅甸老坑里产出的佳品,冰种,算得碧绿剔透,杂质完全在可接收的范围内。放在后世,不说值五十万块红票票,三十万的实价肯定值,玉中一级品种了。姥姥曾经就有这么一对,跟这个一模一样……
沐淳手指在镯子上来回摩挲,有些记忆穿越十回都忘不掉。姥姥的镯子本是要留给她的,可惜在姥姥的葬礼上,被她白眼狼姑姑以留纪念的借口夺走了。其实白眼狼并非沐淳的亲姑,是收的养女,姥爷战友遗孤。
便宜姑姑大学没毕业就嫁给了某军区一位后勤部长,年纪足可做她父亲,这位部长也应该算是她父亲的战友,不知老夫少妻是如何相处的。在沐淳穿越前两年有场大整肃,那部长被查了进去,白眼狼姑姑也没跑掉,大快人心。
“你居然想卖!”尹子禾无语至极:“赏的东西宫里都有记录,你只可以送给身份相衬的人,绝不能外卖,当心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沐淳一个激灵,艾玛,把这茬忘了。顺手就把镯子戴上了,晃晃手腕:“漂亮吗?”
“漂亮!”曾氏在门外站了许久,趁势走进来。
刚想把沐淳手腕握住捏一捏的尹子禾赶紧抽回手,作势抚自己的鬓角。
“淳娘,你把铺子的事情忙完,就赶紧做嫁衣。”
“伯娘您怎么老是催嫁呢,有什么好急的呀。嫁过来也要过了十八二十才养孩子,您抱孙子还早呢。”
提到孙子,曾氏心口一窒。
“伯娘您昨日是不是没睡好?眼窝都是黑的。”
“是吗?那赶紧去寻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你也一并号号脉。”曾氏说道。
昨夜曾氏没睡到半个时辰,心里反反复复想沐淳命格的事。狠下心肠不娶?她不是没想过,恨自己做不到。可要让她像儿子一样甘心接受,又过不去心里那道槛。只想着早日把亲成了,兴许做了几年夫妻,二人的感情能淡上一些,多一日,淡半分,真到了那一天,便就没那么痛心了。
“我?我就不用了吧,我身体好得很哩。”沐淳道。
“娘,身体要紧,凡事有儿子,想再多也无用。您若是病了忧心的又多一个。”尹子禾意有所指。说着就要出去寻大夫,让开几副安神的药,怕娘伤坏了身子。
沐淳装着不懂尹子禾话里的意思,劝道:“伯娘,淮南王的事要慢慢来,一切有慧慈师太和禾郎谋划,您的确是多想也无用。您是不是昨日听师太说了许多,所以就失眠了?”
“是啊!”曾氏无力地坐下,有一针没一针的扎着鞋垫,很是用力。
沐淳眼神直闪,果然那慧慈也懂得相命,但是把她的命相错了却不自知,弄得曾伯娘茶饭不思。可她又能怎么办?愁人。寻思着要不要划一笔资金去寻“高僧”来给自己相命,宽一宽婆婆的心?还没待深想她就绝了这心思,以慧慈在京中的地位,找个假的怕是没法让人信服。
“姑娘,羊肉再烤就干透了。”圆子在外喊话。
“伯娘,先用膳,鞋垫放着我明日做,做完我就把那料子裁了缝嫁衣。”沐淳哄人不眨眼,什么明日缝嫁衣,包准一觉醒来全忘光。
曾氏点头:“好,吃肉去。”横竖日子要一天一天来,趁着人都齐全,好好儿过吧。
作者有话要说: 沐淳:皇后还是小气了些,不知下回能不能多赏点。
皇后:你以为皇后都腰缠万贯?下回赏你一个爆栗子。
第130章 红颜祸水
翌日尹子禾就去燕京府衙寻管公家产业的主簿租铺子,然后又跟着沐淳去收料, 回太学前想尽力多做些事, 好让她轻省些。其实本可以请沈英帮手的, 偏他不愿意,倒让沈英有劲儿没处使,只得蜷在院子里给小姨母熬药, 好比杀鸡用了把大牛刀。
曾家的小院子横七竖八堆满散的整的大麻袋, 光是大水缸就占了一半面积, 后面运回来包装膏体的筇竹只能往房顶上搁。曾氏和沐淳与人为善还是有好处的,遇着卸货, 若是有那左邻右舍凑巧走到院门前, 都会上前搭把手。
“这小娘子可真叫厉害, 长得一张娇娇脸却愣是气力不小。”
“可不就是, 利利落落的出得众,过日子就得这样的娘子。”
“人还大方,说是待开了业要送咱们一份那清牙的什么膏。”
不到五六日, 眼看院子真堆不上了, 沐淳只能先把配制好的浆料让鲍叔运到合欢街去。铺子三层,楼上左右得空着, 不如利用起来。
这厢还未正式开业, 那厢光明山就送来了三张订货单子,全是使过后还想使的,寻不着曾家,寻到了光明山去。官太太们也不矫情, 有一家还想入股,沐淳自然是婉拒了,道小本买卖,当不得。
一晃就到了初八,民间有七不出门八不归家的忌讳,不知为何沈林非要儿子选七七八八的日子启程。马车一出燕京城西门,车夫一转马头就驶上了去往西北的官道。这车夫是沈家京中的家奴,跟康西沈宅里的常寿是父子,功夫不比他老子差,听到少爷质问。
回道:“大人着小的带您去肃州,有要事。”
“什么!不去康西大营了?爹爹可有说遇着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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