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君有些自作多qíng地想,会不会在那幕后之人眼中,她和周毓白,是同等难度的、叫他不得不忌惮的对手?
碍着这层猜测,她也确实不敢再单独上路。
她往后的日子,可能一天比一天危险。
傅念君苦笑了一下,“恐怕防过了今天,日后也难说。”
偌大一个傅家,不能说四面漏风,可是姚氏、傅梨华、三房、四房,甚至那个拎不清的浅玉姨娘,能下手的地方太多了,傅念君不可能全部顾及地过来。
当然相反的,对方应该也会顾及一下傅家的护卫,不大可能在府里下手。
傅念君打定主意,待明日回家后不出傅宅就是,等摸清了对方下一步的举动再做打算。
周毓白却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只说了一句,“只守不攻,便只能永居于劣势。”
傅念君抬头望着他,心里琢磨着他说这话,是打算如何出手。
周毓白却对她勾唇笑了笑,一双微扬的凤眼之中光华闪烁,“何况此际在对方眼里,傅二娘子,你可已经是我的人了。”
“轰——”地一声,傅念君整张脸顿时通红。
他说的是什么话?
怎么这般轻薄!
这个人还是寿chūn郡王周毓白吗?
他是不是什么别的混账假扮的啊?
傅念君此时唯一的念头竟是上去捏捏他那张脸,瞧瞧是不是本人。
周毓白却安之若素,好像完全没有傅念君那种羞窘,脸上一派正经,只点头继续说:“他要对付你,便是对付寿chūn郡王府,傅二娘子是个聪明人,何况又口口声声是要助我之人,与张九承张先生一样,我日后还要多倚仗你的……咦,你的脸这么红做什么?”
这最后一句,分明是故意的!
这混账小子。
傅念君心里气极。
他分明是想报了刚刚的仇吧。
他是觉得自己刚才被她“调戏”了,是要“调戏”回来吗?
诚然傅念君刚刚的失态她并不觉得是调戏,而周毓白此际也正是觉得自己光明磊落地很。
她是他手下的人。
这本来就是事实啊。
是这小娘子先前总是想与他耍心眼,他一再纵容,如今她是耍不成罢了。
为了救傅渊,她是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幕后之人现在的目标可不是冲着傅家而去,而是她。
只有他能护她。
周毓白发现自己倒反而有些乐见这样的qíng况,一种自己还没动手拉,她就自己走到了身边的感觉。
挺痛快的啊。
周毓白心qíng大好,便一扫适才脸上的yīn霾,还凑近往傅念君红得发烫的脸上瞧了一眼,只感叹道:“傅二娘子,你是想到了什么?”
傅念君却不是那等因他三两句话就无力招架的小娘子,她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脸皮厚啊。
她只看回去,说着:“我是在讶异,您怎么能将我与张九承张先生相提并论?”
周毓白蹙了蹙眉,只听她又继续道:
“我比起张先生来,难道没有更赏心悦目一些?拉拢我做手下,确实是郡王你赚了。”
她大言不惭地甩下这一句,就飞快地钻下了车。
天清寺已经到了,再不下去,外头郭巡又该催了。
周毓白愣了愣神,就瞧见她兔子一样跑得没影了。
他轻轻哼了一声,咕哝了一句:“又被她扳回一成……”
下次吧。
他勾了勾唇。
来日方长,总能赢回来的,他可不喜欢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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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蛇jīng病的两人有木有~
第222章 自作孽
傅念君等人重新又回到了天清寺,这没有什么奇怪的,此时天清寺里已经聚了很多前来避雨的游人。
寺里的茶水都有些供不应求。
三xing方丈也是个极宽厚有德的高僧,对于来避雨的游人,并未有推拒的,也未有分个高低,通通安排了歇脚处。
郭达期期艾艾地蹭到傅念君身边,满脸的不qíng愿,完全是因为顶着兄长将他揍出来的满头包才不得不过来。
傅念君正和知客师父说话。
郭达过来,她只能暂且听他说。
想必也是周毓白有所吩咐。
郭达压低了嗓音对她道:“二娘子,咱们郎君的身份不能见光,这寺里人多眼杂的,不是办法,您能不能给想个主意?”
傅念君好笑,看来那一位,到现在都是只能在马车里坐着了。
想着这会儿正缩手缩脚窝在马车里的寿chūn郡王,傅念君不由脸上挂起一抹笑意。
见她弯了弯唇角,郭达心里一惊,这二娘子,莫非是在嘲笑他们郎君?幸灾乐祸?
她这胆子还真够大的。
“好,我知道了。”
傅念君应承下来,便重新走向知客师父。
这位知客师父就是适才招待傅家女眷的那位,十分的和善有礼。
郭达只听傅念君和他说了几句什么,知客师父就点点头,随即就答应让人卸了门槛,直接让周毓白的马车驶进后院里。
郭达不由好奇,“二娘子是说了什么,能让出家人坏了规矩?”
傅念君笑道,“师父们都是仁慈之人,我只对他们道,马车中是一位我在路上巧遇的姐姐,此时正有些不方便露面……”
至于怎么不方便,出家人又不会真的细问。
傅念君的神态表qíng,是一贯练起来的行云流水,真诚自然。就是假的,也能让人家听起来觉得顶顶真,知客师父自然也就很快信了她,安排了一间厢房给她这位“姐姐”整顿收拾。
郭达只觉得自己脸上直抽筋。
姐姐?
这借口也……
她是故意的吧。
傅念君固然是要考虑到自己的名声,不过让周毓白顶着大姑娘的名头,她就是觉得很痛快,不过这种痛快来得快去得更快,她很快就尝到了自作孽的味道。
天色渐暮了,天清寺里点上了灯,可是在这厚厚茫茫的雨雾之中,这点灯光显得十分微不足道。
天已经越来越暗,可雨势却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
适才来避雨的游客们也只能同还没离开的香客挤在一处,谁都回不了家。
谁能想到会入邪一样来了这场大雨。
这老天爷也是太不给人面子了。
傅念君无端地想到了那位三无法师,在他说一些古怪的话,一些“天命”和“天机”的时候,天色就渐渐不好了。
她甩甩头,甩开这些无稽念头,柳姑姑现在对她寸步不离,她也不可能再去寻那个老和尚。
亮堂的明间里摆上了饭,因为人多,这会儿的饭还不及晌午时傅念君用的。
毕竟这里不是大相国寺,三xing和尚又是个不重口腹的高僧,他收留了这些人,已经把仓里的陈米都寻了出来。
门外的雨还似瀑布一样倾泻下来,从屋檐上方盖下一层绵密的雨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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