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说的是有道理,不过我要是再过几年才生养,那恒王府外,得不知有多少诟病的污言秽语等着我呢。我嫁进来不到一年的时间,受了外人多少次挑拨算计,你不是不晓得,人活俗世间,想不被伦常道德拘着,太难了。且不说咱们皇室贵族,就是高门或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子,一旦出嫁已久还未有孕,夫家之人便有动了休妻再取的心思,谁还会顾念着你的身子,肯等到合适生养的年龄再要孩子。”
旧制中的传统思想,素来认为娶妻纳妾的主要价值,是为家族传宗接代,开枝散叶。
有道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有子嗣撑腰的女子,就会在夫家甚至是母家,遭受到冷眼与苛责,子嗣血脉不仅是一个家族生命的延续,还关乎着家族未来的兴衰荣辱。
黎倾琰不以为然道:“就算你一生无子,我也绝不会叫任何人毁辱你半分,人之所以是高于动物的存在,正因为人有着人性,不会同动物那样,为生存,为侵占地盘而繁衍生息。我娶你是因为我爱你,我认定你是我今生唯一挚爱,我想要与你身心合一,永生永世的在一起,孩子不过是我们爱情的结晶,他不是维系我们情感的筹码。”
“我知道…”楚琉光唇角含笑,捧着黎倾琰的脸,动情的亲了又亲。
楚琉光的作为,使得黎倾琰的面色,瞬间变的有点难堪,两条浓密的剑眉也委屈巴巴的皱到了一处。
“光儿…你这分明是在成心招惹我,难道还嫌我这些天被折磨的不够多?”
楚琉光撑着下巴,半天才反应过来,懂了黎倾琰话中的含义,“是我疏忽了,要不…你再委屈一段时间,去书房里睡?”
黎倾琰年纪轻轻,对男又欠女爱正是食髓知味,偏巧楚琉光又这个时候怀了身孕,如果放在别家,早就应当给安排了几名美貌的妾侍,以及通房丫鬟。
哪能似黎倾琰这样,还老老实实的呆在楚琉光的身边?
且黎倾琰根本不可能对楚琉光之外的女子有所想法,自然不会让这些事情发生。
黎倾琰一听,连连摇头否决,“光儿可别有此想法,我还能忍住,虽说你是越发的诱人。”
正文 第五百五十九章 除去谭氏
楚琉光不敢再动弹,生怕自己的举动,再次加重了对黎倾琰的折磨。
二人无声对视了好一会,黎倾琰无奈的叹口气,伸手搂紧了楚琉光,“四个多月的后,就可以适当行房了,你这身孕才有两个来月,我竟头一次觉得两个月也能这么漫长。”
楚琉光掩唇偷笑道:“谁让你总期盼着我怀上孩子,如你所愿这孩子有了,你倒又委屈起来了 。”
黎倾琰闷不吭声,以极小的力道用指尖戳了戳楚琉光的肚子,“我就是委屈嘛,反正说出来了也不怕你笑话。”
同楚琉光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黎倾琰都格外难熬,但他并不想离开楚琉光身边半步,美人在怀却不能一亲芳泽,这种滋味虽然很不好,可总好过独守书房,相思难耐的之苦。
楚琉光安胎期间,依旧有不少人往恒王府里递帖子,想前来拜访或者邀约参宴,都被楚琉光以各种理由通通推掉了。
过去在楚府,楚琉光甚少出席高门贵族设立的宴会,而后嫁入恒王府,则更不用多说了。
因此,楚琉光这么做,也没有人会生疑。
寿安宫
太皇太后才刚礼佛完毕,将手中的木鱼锤放下,伺候她的冉嬷嬷便从门外进来,低声在太皇太后耳边耳语了几句。
太皇太后闻之神色一凝,“当真是瞧清楚了?”
冉嬷嬷肯定的一点头,“当真,那人的祖辈是先祖皇帝在时,护卫在其身侧的侍卫中的翘楚,这么多年又深受太皇太后恩德,暗中培养了他一身能耐,监视寒山寺禅院是否有谁进出,对他来说是易如反掌的小事。”
的确,用这样身手了得人,来监视谭氏那边的动静,一旦有了任何风吹草动,怕是都难以逃脱他的双眼。
“看来净蔷这丫头,是把当初对哀家承诺过的事,全都抛诸脑后了。”太皇太后叹了口气,抬手搭上冉嬷嬷的手臂,从蒲团上慢慢起身。
冉嬷嬷心知太皇太后是念着谭氏父亲昔年的帮助,为报那份恩情,才不得不放下了除去谭氏的心思。
不然以谭氏的作为,又哪是留下一条性命,发配至瑶山寒山寺修行这么简单?
“太皇太后对她已是仁至义尽,当初您为了保全谭家的荣耀威望,为了偿还谭大人鼎力襄助之情,顶着巨大的压力和愧疚,留他们母子一条性命,想必谭大人若泉下有知,亦会觉得您没有对不起谁,如今,反而是她不顾当初的誓言,私下里与铭王相见,太皇太后就算亲自料理了她,也是合情合理。”
太皇太后饮了口手边的热茶,一双微带浑浊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茶面上漂浮着的茶叶,缓缓沉入杯底。
“有些事,也许哀家早该动手了解了,净蔷和那个孽种的存在,迟早会使谭家几代忠良贤能的好名望毁于一旦,哀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母族蒙羞。冉嬷嬷,把那个东西送去寒山寺吧,既然她出尔反尔,就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冉嬷嬷躬身应道:“是,老奴晓得了,不过…铭王那里,太皇太后要如何解决?”
太皇太后轻拨着茶杯里其余未沉杯底的茶叶,悠悠道:“哀家安插在铭王府内的眼线,是时候该动一动了,你派人把东西送过去即可,旁的不用交代。那个孽种不是心心念念着他的母亲吗?哀家便了了却他的心愿,让他和他的母亲同日而死,一起到阴曹地府去话他们的母子情义。”
冉嬷嬷点点头,“老奴这就去办。”
随着佛堂的角门再度被关起,太皇太后起身走向正中的一尊金身佛像,双手合十,双膝一跪,开始无比虔诚的诵读起了心经。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洗涤掉她身上所犯下的杀戮罪孽。
寒山寺
黎南瑾走后,谭氏心里一直感到有些不安,虽然黎南瑾再三跟她保证,来的路上没被人任何人发现,但谭氏仍是担忧着,宫里那边的反应。
落英见谭氏一脸忧愁,忙出声安慰道:“娘娘您就别多虑了,王爷不是个不谨慎的,何况原先那几个在院外盯着咱们的姑子,也不比刚来时那般上心。”
谭氏摸着揣在手上的玉佩,又听了落英的话,心中勉强踏实了几分,现在有秦挚在黎南瑾身边帮衬,他们母子二人终于不是在孤军奋战了。
“奴婢去给您端些吃的吧,正好用过膳后再呆半个时辰,晚上要服的汤药也熬好了。”
“嗯,你去吧。”谭氏转身坐上小塌,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连忙叫住落英,“等等…记得把熬完的药渣处理干净,省的留下祸端。”
落英闻令而去,没过多久便端着几盘精致的点心,一一摆到谭氏跟前,“咱们王爷真是孝顺至极,娘娘您看,这白糖膏,茯苓卷,还有那蟹粉油酥,不都是您的最爱的点心?奴婢方才粗略的翻了下王爷带过来的东西,里面竟还有几包分量十足的雪蛤和燕窝,难得王爷身为男子,还能想细致入微的想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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