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昆又道,“殿下放宽心,殿下这般缜密的谋划,一定不会输给胸无半点墨只知讨好皇上的二皇子!”
赵元恒点了点头,想着赵元吉空有其表,内里实为糙包的模样,他唇角略带讽笑,“舅舅,赵元吉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前几天他去了苍云县查断桥的事,依旧是老毛病不改,爱玩乐,居然还协助那县令去抓了一次qiáng盗。从一家曲艺坊里,还qiáng行带回了一个唱曲的美人。”
赵元恒更是嗤笑一声,“他为了在皇上面前图个表现,居然在紧要关头去查什么断桥,到时候,输了可不要求蒋贵妃到皇上的面前哭诉,死皮赖脸求个荣誉名次。”
“殿下说的正是,二皇子根本不是太子的对手。”沐昆上前讨好的说道。
舅甥二人正在说着话,书房外,有小太监来报,“太子殿下,二皇子到了。”
沐昆神色一凝,二皇子怎么来了詹事府?
他扭头朝赵元恒看去,赵元恒脸色冷沉,眉尖皱起,一脸的嫌弃。
沐昆朝那小太监挥挥手,怒道,“就说太子殿下正在午休,不便打扰,让二皇子改日再来。”
小太监才转了个身,却有人从太监的身旁闪身出来,哈哈哈朗声一笑,“沐国舅,怎么,不欢迎本皇子来?”
沐昆皱了皱眉,qiáng按着心中的厌恶,拱了拱手说道,“二皇子怎么有空来了这詹事府?”
“哦,本皇子想着,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大哥了,今天特意来看看。本皇子从苍云县带回了一个绝色美人,而且唱得一只好曲,那嗓音甜美得,比太子大哥府上的美人,半丝儿不逊色,想请太子大哥今晚去听听曲子。大哥呢?大哥?”
他推开那小太监摇着大折扇走进书房。
赵元恒双目清冷,没什么表qíng的看了一眼,淡淡说道,“二弟不是在苍云县城查那座断桥的qíng况吗?怎么这么快就回京城了?”
“托大哥的福,原因已经查清了,那座桥已经有五六百年历史了,早已是座危桥,忽然断了,没有什么奇怪的,皇上已命那县令紧快修缮,三五个月,差不多就可以通车了。”
赵元吉收了扇子,闲适地一撩袍子,坐到了赵元恒的对面,自来熟的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端起来润嗓子。
虽是同父的兄弟,但赵元恒生得仪表堂堂,就算是发怒也是位绝色的佳公子。
但这赵元吉,长相也不算太差,全身装扮更是尽显华丽富贵,但他坐在赵元恒的对面,却像个穿了贵人衣衫的乞丐,只看到衣衫的华贵,看不到皇家子弟的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派头。
一双细长眼,带着贪婪的打量着赵元恒书房里的陈设,盯上一对古玉花瓶后,那眸色还亮了亮。
赵元恒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忍着厌恶,不说话。
赵元吉将他的表qíng看在眼里,心qíng越发大好,继续唠唠叨叨,“大哥,二弟不才,到了比赛那天,你可要让着一下二弟,不要让二弟输得太难看哦。”
“二弟谦虚了。”赵元恒抬眸看他,没什么表qíng地淡淡说道。
“哪有谦虚?二弟不像大哥,自小便有帝师教导,二弟可是这几年才开始学习啊,比起大哥来,差了十万八千里呢。”赵元吉口里说着谦虚,那表qíng却是显着得意。
赵元恒全程yīn着脸,忍着怒火。
过了一个时辰,絮絮叨叨的赵元吉才拂了拂袖子,起身向赵元恒告辞。
“大哥,二弟就不打搅你办公务了,告辞!”说着,他“啪”的一声,抖开了折扇,大摇大摆地昂着头走出了赵元恒的书房。
赵元恒忽然咬牙,握拳在桌上重重的一拍。
“赵元吉,不要太嚣张!”
沐昆忙劝他,“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啊!蒋贵妃可是一直盯着殿下的错处呢!殿下只有在实力上qiáng过赵元吉,才能稳坐太子之位,他就算有蒋贵妃撑腰,也不及朝臣们的力荐啊!”
赵元恒深吸了几口气,“舅舅说的有理,是本宫冲动了!”
。
到傍晚时,凤红羽坐着慕容墨的马车,回到京城凤府。
凤府里,一切都和她离开时的一样,翠姨知道她有单独出府的习惯,是以,竹韵装成她的样子出了园子,翠姨倒也没有发觉。
园子里打杂的青儿朱儿与刘婶,没有她的准许,是不敢进主屋的,更是不会起疑心。
竹韵见她平安回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不在的这几天,那秋氏与四小姐来了好几回了,我都快瞒不住了。”
凤红羽取下脸上的面纱,闻言随口问道,“那母女二人,又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好处?”
“还不是十八日那天皇子们的练军比试?宫里前天送来了贴子,有小姐与五小姐的名字,没有她的,她也想跟着去呗!”
“她想去,便带她去好了。”凤红羽淡淡一笑。
“那不是太便宜她了?让她捡了高枝飞了?”竹韵撇了撇唇,冷笑一声。
高枝,只怕是个深渊吧!
凤红羽唇角浮着冷笑。
有些人想急于赴死,她是拦也拦不住。
竹韵又向她说起了这几天京城里发生的事qíng。
包括钟家被太子罚的事qíng,事qíng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都说与了凤红羽听。
凤红羽捧着茶碗轻轻的叩着盖子,弯唇一笑,“钟述敢挑战三叔,那是自取其rǔ!”
很快就入了夜。
大约是白天的时候,在慕容墨的马车里睡得太久的缘故,到了二更天,凤红羽仍然没有一丝困意。
她披了件披风推开窗子看月亮。
今夜天气晴好,月亮又大又圆,今天,也正是一年一度的中元节。
其他府里的这一天,都是要在府里进行祭祀的,但凤府是个例外。
老太爷不准许任何人在府里摆香案祭祀。
至于原因,没人知道。
但凤红羽猜测着,大约是这几年死去的,都是老太爷的后辈,他心中悲痛吧。
睡不着,她索xing穿了衣衫。
凤红羽装了一壶酒并几碟果子,顺手拿了两只白蜡烛,一并装在一个竹篮子里。
她没有叫醒竹韵,而是独自一人从后门出了府。
离着凤府不远的地方有条小河,河里飘着不少别府的人家祭祀的荷花灯。
沉沉夜色里,半残的烛火在荷花灯里忽明忽暗,看不出有多绚丽,只感到凄凉。
凤红羽随意找了一棵树,取出蜡烛cha到泥土里点燃了。
夏夜寂寂,只有几声虫鸣,她坐在老树根上,取出酒壶,倒了一杯酒洒在地上。
“爹,娘,你们在天上可安好?”
一杯后,又倒满了一杯,“大哥……”
谁知她的手忽然一颤,酒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全洒了。
凤红羽心中一阵狐疑,又倒了一杯,“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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