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一会儿,又有一个仆人跑来说道,“老爷,火太大了,进不去粮仓啊,怎么办?”
huáng员外惊得身子抖了抖。
他一把将那仆人抓着手里,怒吼一声,“冲进去救!少爷有事,你们都得死,不,全家都得死!”
“是!”仆人连滚带爬地跑掉了。
陆志昌和罗知音,则忙安慰着huáng员外,“huáng老爷,你不必太过担心,huáng少爷吉人天相,相信他不会有事的。”
凤昀心下疑惑,今天的事可有些蹊跷,会是小羽的手笔吗?
他手上指骨一缩,手指从绳子里滑了出来。
凤昀扔掉绳子身影一晃,飞快追上那仆人跑去。
所有的人都大吃了一惊,想不到凤昀的身手这么好,他们居然还抓他!
陆志昌咬牙眸光一沉,朝众衙役喝道,“孟昀想跑掉,快,将他抓住!”
“是,大人!”
一众人很快到了起火的粮仓前。
huáng庄的仆人们,一个一个地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站在粮库前面面相觑。
因为库房里的烟火很大,听到孩子的哭声,却没一人敢进去。
凤昀忽然大喝一声,“听我口令,所有的仆人排成队,将水桶装水接力传来!”
huáng员外此时,已然是六神无主了。
他什么也不管了,只想着儿子没事才好,管他是谁在救人呢?
“对对对,都听他的!快,快将水桶装了水,一只只地传来!”
huáng庄是农庄,做农活的长工,和在庄子里当差的仆人自然也不少。
很快,近百个仆人排成了两队长长的队伍,一直延伸到了离这里最近的一处水塘边。
几个人打水,一只只装了水的水桶,由一个个仆人传递了过去。
凤昀身子一跃,跳到了屋顶上。
郑凌风这时闪出来,将水桶一只只地扔给他。
凤昀站在屋顶上,将水往起着烟火的粮仓里淋下去。
两人做着接力,不多久,烟火小了。
同郑凌风一起走来的凤红羽,身影一晃,冲了进去。
很快,她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孩子走出来。
那孩子眼泪混着脸上的烟灰,被他小手一抹,跟个花子一样。
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那哭声,那衣衫,huáng员外夫妇自然是不会认错的。
两人一齐冲凤红羽跑过去。
huáng夫人哭着抱在怀里,口里“心啊肝啊”好一阵念叨。
陆志昌和罗知音对视一眼,怎么回事?凤红羽没有被关在粮仓里?
这几人还扑灭了火,今晚可是失算了。
凤红羽又走进了粮仓,将里面吓得不知所措的陆亦清给拽了出来。
罗知音吓得脸色一白,儿子怎么在里面?
陆志昌更是两眼如剑的狠狠的瞪了一眼罗知音。
凤红羽才不理会他们的眼神官司。
她看向huáng员外,声音清冷说道,“huáng庄主,huáng夫人,刚才你们说,我是纵火犯?试问,这个人怎么在粮仓里?”
“……”
“还有,粮仓里还有不少淋了火油的木材。我和郑世子可是被你们捆着走进庄子来的,有那本事自己找来火油和木柴吗?”
“……”
“我们刚来贵庄,可是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仅仅凭借我们两人的力气,如何搬来几十捆的木柴?还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内?”
烟火已扑灭,听出凤红羽话里有话的凤昀,马上来到她的身边,冷冷看着huáng员外。
“huáng员外,你刚才将我妹妹捆进庄子里来了?她如何得罪你了?”他的声音被烟火灼伤过,这番厉声的质问,透着鄙人的威严。
“这……这……”huáng员外一时语塞。
看到被凤家兄妹救出火海,安然无恙的儿子,他好一阵羞愧。
点着木柴,本是栽赃凤红羽,哪知凤红羽在外头,屋子里却是陆亦清。
凤红羽扬唇冷笑,“昀哥哥,我来说吧。我和郑世子在钟山看落日呢,被陆大公子派人给请来huáng庄了,哪知他却将我和郑世子扔在这粮仓里。”
“……”
“没有人送来吃的,我们只好出去寻吃的。天又黑,又看不清路,一来二去的就迷路了。”
“……”
“谁想到这里起了火,我们就赶来帮忙了。所以,这件事,得问问陆大公子,你为什么要将我和郑世子骗到这里?”
“对,本世子也想知道,你请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嗯?”郑凌风的一张俊脸,已经腾起了杀气。
陆亦清被烟火熏得早已火冒三丈。
他明明只让人点着三五捆木柴,哪来这么大的火?
差点烧死他了。
他一直住在金陵城,老爹是金陵城最大的官儿,一向狂傲自大惯了,不知郑凌风和凤红羽的本事,傲然地甩甩袖子,冷冷看着两人。
“凤红羽,郑世子,本公子不是说了吗?我和你们是巧遇,只是想请你们来庄子上吃吃酒而已,不料,今晚出了点事。”
“是呀,是呀,一场误会而已。算来算去,大家都是熟人,何必这样闹得跟仇人一样呢?”罗知音八面玲珑地开始为儿子解围。
哪知这时有个仆人跑来,老远就喊着,“老爷老爷,在少爷的chuáng边捡到一块小偷掉的东西。”
“拿来给老夫看看!”huáng员外伸过手去,从那仆人的手中接过一块玉佩来。
罗知音和陆亦清的脸色顿时大变。
尤其是罗知音,一颗心更是跳到了嗓子眼,坏了,那不是儿子的玉佩吗?难道是儿子刚才抱huáng员外的儿子时,不小心掉下的?
huáng员外自然是认得这块玉佩的,那可是他侄女儿和陆亦清订下婚期后,huáng家送给陆亦清的定婚信物。
世间只此一块,绝对没有第二件。
“陆大公子,这可是你的东西?”huáng员外的脸上,已不见客气的表qíng,变得森然。
他四十多岁生了个独苗苗,差点死在火海里,如此不气?
小孩儿刚才被吓着了,这会儿还一抽一哒,显然是哭累了。
huáng员外心疼的不得了。
他一心疼,对陆亦清更恨了。
陆志昌还不知道罗知音又另外出了主意,让儿子偷了huáng员外的儿子,忙说道,“这是小儿不慎掉的,他怎么可能是小偷呢?huáng员外,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吧?”
huáng员外为了儿子,什么也不管了。
他冷冷一笑,“陆大人!那么,我儿怎么会在粮仓里?还有这庄子里的二十三个仆人,可不是老夫家的,而是陆大公子的!”
“……”
“这些木柴堆也不是老夫庄子里的人搬来的,而是陆大公子带着人搬的。”
“……”
“他说要假意放火栽赃给凤大小姐和郑世子,这样一来,孟大人兄妹就得个征粮不成,纵火抢粮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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