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根本没有病,她是吓得,故意晕倒在地。
她都晕倒了,量儿子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我也不知道。”柳夫人咬了咬唇,“老爷说,当年他将事qíng处理得极为gān净了,不可能还活着呀!可是……”
“……”
“他手中的那幅画,同那个人的画风极为相似,还有那字迹也是十分的相像,元婶,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是他还活着没有死,还有人故意故意画了这样一幅画,来吓我和老爷?”
元婶想了想,道,“夫人,是不是有人挑拨少爷跟您和老爷之间的关系?毕竟,人都死了,哪里会跑出来画一幅画?再说了,冒充一个人的名字,可是件很容易的事qíng。”
“……”
“当年那人手脚被捆,扔在船上,船上起了火,他不被烧死,船一沉也会淹死。他又不会游泳,那片湖又是个偏僻的地方,活着的可能绝不会有。”
柳夫人半眯着眼,双手紧紧地抓着身上的被子,陷入了回忆里。
当年那人是她的耻rǔ,只要一想起那人,就让她又想到了自己的愚蠢。
半晌,她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戾色,“你去将轩少爷叫来。清泽虽是我亲生的,但他最近一直对我和丞相冷着脸,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正如你说的,一定是有人在挑拨了,我得查清是谁在坏我柳家的事,我绝对不会轻饶那人!”
“是,夫人。”元婶应声退下了。
不多久,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公子走进了柳夫人的卧房。
元婶将门关上,守在门外。
“姨母身子好些了吗?轩儿刚才听元婶说姨母病倒了。”青年公子一脸关切地,走到柳夫人chuáng头坐下。
“轩儿。”柳夫人直起身拉着青年公子的手,“幸好姨母还有你,否则呀,这后半辈子不知指望谁了。”
“姨母不是有清泽表弟吗?怎会这么说?”青年公子不是别人,正是镇江江家,江映雪的哥哥江明轩,江家出事被满门抄斩,他因游历在外,由小厮替死,躲过了一劫。
现在来到京城中,寄居在母亲的妹妹家柳夫人的府上,化名宣明。
柳夫人看到他到来,沮丧说道,“哼,别提了,也不知是什么人,在挑拨着他跟你姨母和你姨父做对,清泽他总是对我们两老冷脸,刚才姨母生病,就是被他气的,你姨父更是气得连早点也没有吃,就匆匆上朝去了。”
“居然有人敢挑拨表弟和姨母姨父的关系,实在太可恨了。姨母放心,不管那人是谁,只要被轩儿知道了,一定不放过那人,一定会替姨母姨父出口恶气。”江明轩义愤填膺的说道。
同时,他目光微缩,很快在心中盘算起来。
母亲的姐妹好几人,江家出事后,他首先想到便是丞相府。
柳丞相其实并不喜欢江家,因为江家早先年跟容王府有婚约,柳丞相大约不想跟容王走得近,怕惹来非议,一并冷着江家。
妹妹来京城受凤府凤红羽的欺rǔ,柳丞相都没有出面相助。
虽然不被柳丞相喜欢,但他还是来到了丞相府,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位姨父的权势最大。
他得利用丞相府,来一血他江家被满门抄斩的血海深仇!
“姨母也不知道是谁,轩儿,你替姨母悄悄的查一下,好吗?”柳夫人一副无比依赖的表qíng,拉着江明轩的手。
“好,姨母放心吧,轩儿一定会查出来的。”
江明轩走后,元婶又来到柳夫人的chuáng前服侍。
“夫人,轩公子会帮着夫人吗?”
柳夫人扬了扬眉,“会的,他家里只有他一人了,他不尽心帮忙,便没有寄身之所。”
。
柳清泽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多。
匆匆洗漱穿好了外衫,他到衙门里告了假,便直奔容王府。
辰时时分的容王府,府门已大开,有两个仆人在门前清扫道路。
他刚翻身下马,便有一个胖得如弥勒佛的中年男子,从府里走出来。
看到他,便上前拱手一礼,“柳公子好。”
柳清泽认出他是容王府的大管家。
“柳清泽,前来拜访容王殿下。”他从袖中取出贴子递上。
木管家笑微微地相迎,“柳公子,我家王家等候公子多时了。猜出公子一准会来,一大早就吩咐在下在这儿迎接公子。”
慕容墨知道他要来?
看来,昨晚上凤红羽来柳府,也定然是慕容墨授意的。
他点了点头,将马匹jiāo给容王府门前一个清扫道路的小仆,跟随木管家往王府里走去。
容王府华丽堪比御花园。
四处都是奇花异糙,雕栏画栋,府里的仆人,个个神qíngjīng神,没有一人在偷懒背后聊主子坏话,见了柳清泽,纷纷客气地行礼。
但柳清泽想着心事,无心打量王府。
绕过一处处回廊,穿过几处假山,两人来到了一处jīng致的小园子前。
慕容墨正负手而立,欣赏着墙角的一株红梅。
男子同往常一样,依旧是墨袍墨冠,矜贵俊朗。
清晨的阳光洒在慕容墨的墨袍上,渡一层浅金。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慕容墨缓缓地转身过来,看向柳清泽的目光微凝。
木管家朝他俯身行了一礼,“王爷,柳公子来了。”
慕容墨含笑朝他点了点头,“这里不必服侍了。木叔抽空整理一下礼单吧,本王要以凤府女婿的身份,正式到凤府拜见凤老爷子和凤三将军了。”
木管家的包子脸,马上笑得不见眼只见牙,“是,一定不会让王爷失礼数的。”
木管家乐呵呵地离开了。
柳清泽抬眸看向慕容墨,只见男子的脸颊比几月前清瘦了不少,整个人看着却依旧神采奕奕。
老话说的好,人逢喜事最jīng神慡。
想着他要娶的是凤红羽……
柳清泽的心里头,莫名生起一股失落来。
“王爷。”柳清泽朝他拱了拱手,“羽小姐送了在下一幅画,说画这幅画的人,住在王爷的府上,所以,今天特意来叨扰,求见一面。”
“她昨晚走时,拿走了那幅画,本王就料到她会送与你。本王也等着你呢。毕竟这与你家有关,本王做个人qíng而已。”
“如此,多谢王爷了。”
慕容墨朝他点了点头,“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一侧的小园。
慕容墨并没有往园中深处走去,而是带着柳清泽走进门侧的一间小耳房里。
屋子不大,只有两丈见方,却收拾得极为齐整。
一侧摆着大书架,一侧摆着chuáng,另一面墙壁边,摆着一张大桌子,上面摆满了画笔和各种颜料等物。
一个脸上毁了容的老头儿,坐在一张半旧的藤椅里,低着头抱着一本书在看,口里还在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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