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使不出一点内力来,贺长垣猜想,应当是软筋散之类的东西,应当无碍,他嗅了下酒中的味道,果然有种淡淡的味道。
“好啦贺前辈,啧啧,你这把剑不错,送给我家阿泯做件武器如何?”
贺长垣伸手将清霜剑抱在怀里,态度鲜明,他心中大叫不好,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子,简直像是个女匪。他抬起眼睛来,看向站在叶眦身后的苏泯,投去了目光,四目相对,苏泯歪了歪脑袋,假装没有看到。
贺长垣:“…”
他收回目光来,继续抱紧了清霜剑:“不可能。”
叶眦笑意渐深,手心刀放在手中,寒光一闪,飘过贺长垣的眼前,只差那么一点,那双眼睛就要被手心刀给划破了,他身上冷汗一阵,说好的正道人士不会用这种下三流的手段呢!
“不好意思啊贺前辈,手中的刀滑了一下。”她笑得好看,“不过晚辈可不能够保证,接下来不会滑了。”
苏泯回过头来,还是说了一句:“叶姑娘,静心守性,做个好人。”
“好的阿泯。”
“嗯。”然后苏泯又回过头去看着窗外春雨不歇。
贺长垣:“???”这就完了?说好做个好人呢!他看着叶眦“明媚”的笑容,一阵牙痒痒。
他好歹也是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时候受到小辈的威胁过,竟然还在自己最拿手的医毒上栽了。
叶眦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心情大好,直起身子来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的将手中的手心刀收起来说道:“贺前辈很在意自己在医毒上着了道?”
贺长垣咬牙切齿:“我、不、在、意!”
叶眦也不管贺长垣说了什么,还是微微笑着,她看着外面的光景,粗略的算了一下时间,做出了一件不太符合正道风格的事情来。
比如说,一手下去劈晕了贺长垣,再然后一脚踢开,拿起清霜剑就放在苏泯面前。
苏泯低头看了一眼贺长垣,依旧是面色清冷,接过了清霜剑放在手中,与他十分相称,这才是完整的苏泯。
他将清霜剑握在手中,看着地上晕过去的贺长垣说道:“叶姑娘,怎可如此作为。”他嘴里说着悲悯的话,可是眼睛里却是放着光,看着手中的清霜剑十分欣喜。
真的是丝毫没有生气。
叶眦点点头,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好,阿泯说什么便是什么。”她眸光一转,冷淡的盯着晕过去的贺长垣,堂堂魔手神医竟然差劲成这样。
她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手,朝着外面吆喝了一声:“进来吧,把人给我搬走!”声音刚落,院子里出现了一个大汉来,那大汉进门的时候,看到一地尸体,诧异了一下,然后抿着唇走过来将贺长垣带了出去。
她转过头去看着苏泯,又是一副春光霁月无限美好的模样,她看着苏泯脚底的血迹皱了皱眉,然后说道:“阿泯,试试这把剑可还称手?”
苏泯一把将清霜剑从剑鞘里拔了出来,寒光凛凛,扫过她的面前,将她眼底的欣喜完完全全映在了上面。
他视若无人,一套拈花剑法随手而出,行云流水,不带一丝停滞,青衫飘逸,随着剑气而动,长发如缎,剑如冰霜,一剑之间,便再无他人。
他收起剑来,放入剑鞘,清霜归位,他站在一堆弯刀旁边,垂着眼眸点头:“甚好,苏某来日,必当想报。”
叶眦笑眯眯的摆了摆手,眼睛注意到了苏泯脚下的那几把弯刀,状如弯月,正像是当时在医馆黑衣人所用的武器。
苏泯也是注意到了,眼眸冰冷,藏着一弯寒潭,“应当不是五毒教,未曾用过蛊毒,叶姑娘你认为呢?”
她走过去,捡起其中一把弯刀来,材质一般,她伸手聚齐内力,用力一折,一把锃亮的弯刀便从中折断,她颇为嫌弃的扔到了一边去,废铁弯刀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来。
她转过身看着外面仍旧在下的春雨,破瓦巷里停着一辆马车,驾车的车夫似乎有点着急,朝着她挥了挥手,明明不是很热的季节,可是他额头上却冒出了细汗来。
“哼,几条小虫而已,不惹我就算了,惹上我,看老娘不捏死他们!”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气。
苏泯怔了一下,握紧了几分手中的清霜剑,低沉着声音问道:“那叶姑娘,怎么才算惹怒你?”
她一面从怀中拿出火折子,一面招呼着苏泯往外走去,春雨微凉,却怕是最后一场寒雨,她将手中的火折子往刚刚洒出来酒的地方一扔,火光渐渐蔓延起来。
火光跳进她的眼眸之中,将笑意也是点燃了,她低下头拉住他的衣衫,开口说道:“动你分毫,我必诛他。”
他听到之后,心中一颤,悠悠抬起头来,伸手接住天上下来的雨,透着凉意,握在他的手中,渐渐回暖。
“叶姑娘,戒躁。”
叶眦刚想要再说一点什么,苏泯一个人走到了雨中,温声说了一句“走吧”,难得一次的温和,将无边□□聚拢起来,镶嵌在他的心上。
出明月村之后便路过盛雪楼,那时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叶眦便准备现在盛雪楼安顿下来,屋檐上的金铃没人搭理,却还是自己作响,就像当初各方人士齐聚一堂一样,朱红色的大门被风吹的嘎吱作响,车夫先行下去将门打开。
楼中昏暗一片,不过是几日过去,却是显得荒凉无比。
叶眦过去将烛火点亮,楼中还是一切如旧,那时贺长垣已经醒了过来,可是叶眦怕早已经起了警觉心的贺长垣逃跑,便用绳子给捆着。
当初讨伐五毒教的传奇人物魔手神医贺长垣,就这样凄惨的被后辈拉着走。
他皱着眉头看懒散疏狂的叶眦,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颇带着一点委屈的开口:“叶小辈,有本事放开我!再重新看看你能不能抓到我啊!”
叶眦回过头去,懒洋洋的翻了一个白眼,挥了挥碧色衣袖道:“贺前辈不是我说你,你说你这么蠢,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
赤果果的对前辈的不尊敬,贺长垣又给叶眦记上了一笔。
苏泯倒是习惯了叶眦的性情,也不搭理二人,慢悠悠地将盛雪楼里的红烛都给点上,然后在盛雪楼中搜寻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这才停了下来。
彼时,叶眦坐在凳子上,身形斜倚,双脚高高翘起,十分不雅观,他走过去将清霜剑放在桌上,坐在了她的身边。
她朝着贺长垣勾了勾手,眼睛眯了起来:“贺前辈,你过来,左右长夜漫漫,不如晚辈同你说说,你是如何栽在我手里的?”
贺长垣挑了挑眉,坐了过来,连苏泯也盯着她眼睛不动,想来也是不明白,为何一向医毒著称的贺长垣,竟然会着了区区软筋散的道。
她清了清嗓子,烛火微动,她浅浅的声音响了起来:“因为,前辈你,太蠢啦!”
贺长垣:“…”你可以虐待人质但是怎么可以人身攻击!他头上青筋在极力忍耐着,只差一点便要爆出。
苏泯抬眼扫过他,伸手按了按桌上的清霜剑。
贺长垣眉心一疼,叶眦毫不在意,继续说了下去。
“这其一,你医毒无双,武功又好,可是杀了那么多刺客,想必体力消耗不少,这就叫什么来着,趁你病要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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