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鸿飞昨晚还想买几个仆人打扫庭院,不料今天就白得了十来个人,心里不由地想:是不是昨天念叨青青念叨的太多了?
那老仆把宅子里的仆人都聚集起来,领他们拜了新主人,又挨个和徐鸿飞说了他们的名姓,顺便送上身契。
也不知道京城买人得花费多少,县城的话一个人差不多十两银子。徐鸿飞从袖子的暗袋里掏出两百两银票,递给那老仆。
老仆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五千两银子都给你免了,还差你这二百两?得了,赶紧收起来,就当是你福气好吧。”
“福气?”徐鸿飞一愣,他家有福气的人是青青啊,就说念叨青青管事吧,要不然能捞着这么大一便宜?
俩人交接完毕,就一起去瞧铺子。徐鸿飞也在中城转了几日,大体也都熟悉路线,见那老仆带他直奔最繁华的街面,心下十分紧张:“老伯,你家主人租的铺子不会在永丰街吧”
“是啊!”老仆笑道,今天铺子的主人也来了,回头你和他直接定契约就是了。
永丰街是中城最繁华的街道了,连内城的贵人们都常来这里闲逛,徐鸿飞不知那条街上的铺子一年需交多少银子,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待老仆带他来到永丰街最中间那个三层铺面门前时,徐鸿飞快哭了:“这个铺子租金一定很贵吧?”
“这位大爷,价格好说,凡事讲究个缘分嘛……”铺子里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走了出来,面上带着和善的笑容。
徐鸿飞:这话有点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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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徐鸿达走后,老太太有些犹豫要不要跟二媳妇去京城。土生土长的乡下老太太一说起京城,天子脚下,那可是了不起的地界,自己若是能去上一遭,瞅上两眼这辈子也值。
可随二儿子走了,又怕大儿子不自在,毕竟如今习俗都是老人随长子居住的。宁氏看出她的想法,私下里和王氏说了。
王氏素来老实,闻言脸色涨红:“我知道娘想去,可我也不能直接说让娘跟你们走啊。若是我那么说了,娘还当我不愿意伺候她呢。”
宁氏笑道:“我来劝娘,只是你们心里别有想法就行。等浩哥考上举人,你们就往京城来,到时候说不定能寻个门路让浩哥上国子监呢。”
王氏不懂国子监是啥,但一听名就了不得,不禁笑道:“还得他自己争气才行。其实娘跟着你们去京城是也享福,我和你大哥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这些年一直辛苦你伺候老娘,我心里过意不去。”
宁氏笑道:“大嫂客气了,我也是儿媳妇,照顾娘是应当的。”
妯娌两个商议好了,宁氏又去找徐婆子。原本徐婆子就十分想去京城,又听宁氏说了一番将来徐鸿达考上进士披红挂彩、打马游街的场景,瞬间坐不住了。儿子这么荣耀的时刻,身为亲娘怎么能不见证一下,当场就让麦穗打包裹,又看着黄历算适合出行的日子,恨不得立马就走。
月娘母子三人,也是宁氏硬拽上的。她想着小叔若是在京城打理铺子,三年两年回不来,夫妻两个长期分离也不是个事,若是回头让他们母子单独去,没人护送又不安心,索性一起进京,还能互相帮衬。于是宁氏又租了一辆马车,并雇了许多骡车拉行李。除了六个伙计跟着,宁氏一行人还附在了一个商队后头,以确保路上安全。
跟着商队走走停停,一个来月功夫,就到了京城城门外。和商队管事的道了别,又送上银两,算是谢仪。
进城的百姓们排队前行,青青撩起帘子看了一眼,有点心焦。宁氏笑道:“马上就进城了,有什么可急的?”
朱朱大了些,如今倒是稳重了许多,此时手里拿着卷书在读,闻言看了眼青青,笑着嗔她一眼:“还和皮猴似的。”
说话间,马车行驶到城门口,城门官例行检查了一下,便放行了。刚一出城门,就见王新旺和李虎两个正在那等着呢,见到熟悉的马车,连忙迎了过去:“二太太,可等着您了,一路顺畅?”
宁氏点头笑:“等了几日了?辛苦你们了。”又指着前面的马车道:“老太太和三太太也来了。”王新旺赶紧过去行礼,这里是城门口人来人往的,也没多耽误,打上招呼赶紧家去。
如今买的这宅子大,徐鸿达将正房留给了老太太,徐鸿飞选了老太太院子的小跨院,他夫妻两个带着一双儿女住足够了,徐鸿达则选了一个单独的院落居住。
兄弟两个见这宅子也没有需要修缮置办的,便选了个日子放了挂鞭炮就搬进来了。正如那老仆所说,家具齐全、铺盖被褥都是簇新的没人使过,用那上等棉布做的面,里头絮了厚厚的棉花,如今时节不用烧地龙,光盖这被子就能出一身汗。
从城门进来,马车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中城,眼见着和外城不一样的繁华景致,老太太直咂舌,和月娘道:“你瞅瞅这京城还真和咱那不一样,还分个内城外城。我瞅着那外城都比咱县里好上许多。”
月娘一边喂女儿吃点心,一边拍两下在自己怀里熟睡的儿子,想着一会就能见到自家相公,脸上不禁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看门房的是原来这家主人的旧仆,听见李虎两个大声吆喝:“老太太和太太们来了。”连忙打开大门将车迎进来,又叫了个小子赶紧进去报信。
行礼物件自有王新旺看着下人往里般,徐婆子也等不及儿子出来,迈开腿往里走。
徐婆子、月娘原本以为在县里的宅子就够大、够体面了,却不料和现在这宅子一比,简直像乡下的土房子似的。看着雕花的门廊,带着各色花纹的方砖。徐婆子眼睛都不够看了,等徐鸿达、徐鸿飞两人迎来时,徐婆子都不耐烦看他俩,他们哪有这宅子好看。
刚安置下来,换了身衣裳,一个婆子过来回道:“老爷、太太,隔壁家一户姓朱的邻居听闻家里老太太来了,特此送一桌席面。”
徐婆子闻言脸上放光,忍不住得意笑:“这京城人就是懂礼数,知道我来还送席面。”
徐鸿飞忙出去应酬,半晌领了十来个提着食盒的小厮进来,将菜摆在正厅里,一家人也不分什么长幼男女团团围坐在一起。徐婆子看着这个菜好、那个菜香,更有些珍馐美味连见都没见过。看了半晌,就认得眼前的水晶烧鹅,夹了一块放嘴里,嚼了半晌,说了句“香”,众人笑了起来,开始动筷。
朱朱、青青三人这六年跟着食道长吃算吃遍了世上的美食,又精心学过厨艺,因此十分会品尝。像最会吃的朱朱,但凡一种美食,无论见没见过,只需尝一口,就能把做法说的八九不离十。
青青虽不如朱朱精通厨艺,但却有一张巧舌头,哪样菜配得好、哪味调料放的不足、哪个菜品火候差了三分说的头头是道。
两个姑娘这么会吃,这么挑嘴,也对这桌酒席夸了句“好”,并将吃着格外顺口的几样菜推荐给家人。
徐婆子虽经常吃孙女烹调的美味菜肴,但因家境原因,都是普通食材,像鱼翅、燕窝之类是见都没见过。青青给她盛了碗鱼翅羹汤,徐婆子“呲溜”一声就喝了半碗,吧唧吧唧嘴和朱朱说:“你看不愧是京城的厨子,这粉丝汤做的就是鲜,回头你也照着这法儿做。”朱朱笑眯眯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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