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娘子_凡尘一琉璃【完结】(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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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她离宫时候,梁隽才4、5岁吧?模糊记得一个胖嘟嘟的小娃娃,跟在郑容身后,来琉华宫与皇后请安。

宫中皇子不多,苏暖至今有印象。

她望着眼前的少年郎,眉目出落得与郑容有三分相似,此时一双眼睛正探究地望着她。

她微微一笑,俯身行礼。

金氏很是高兴,拉着梁隽的手嘘寒问暖,说了一会子的话,方才放开了他,门口早有慧姑闻声出来,迎了两人进去。

苏暖匆匆跟了金氏进去,身后梁隽呆呆地望着苏暖不眨眼。

内侍捡了地上的一只木头飞镖,擦干净上头的泥,恭敬递过去:“殿下!”

梁隽这才回过神来,转了下眼珠子:“可知道这是谁?我竟未见过。”

小内侍转动了一下眼珠说:“应该是国公府的哪位小姐?”

梁隽瞪了他一眼:“蠢。这还要你说么。”

心下却在思量:国公府的几位小姐自己上元节都见过,照理,长得如此漂亮的自己肯定有印象。不知这是谁?”

他晃了晃脑袋,说:“走!”

郑容正端坐在榻上喝茶,今日,她一身华衣,特别是发上一颗硕大的东珠,闪闪发光。

苏暖披了眼睛,盛装的郑容有股子熟悉的气势,让人无端畏惧了几分。

金氏与郑容寒暄了几句,说到了梁隽,眉眼带笑,极力夸奖了几句,就急巴巴地拿了带来的月饼,要往后面去,说是蒸了给梁隽送去尝尝。

苏暖这才得了空,她行了大礼,却被郑容示意慧姑一把拉起,按在了榻上,又递过来一块银签子插着的月饼:姑娘快尝尝,娘娘亲自做的呢。”

苏暖谢过,轻轻咬了一口,味道还好,里面约莫是桂花馅儿拌着枣泥等物。

郑容望着她,忽然轻声说:“林月花是十月二十日溺死的。”

苏暖手一顿,喉咙里堵住了,她剧烈地呛了起来。慧姑递过一杯茶,她灌了两口,方好过一点。

“闽含香是十月二十一,对么?”

苏暖点头,放下了手中的半块饼子,碎屑洒到裙子上不觉。

林嬷嬷竟然是与她相差一天,难怪,前晚就未见到林嬷嬷,只是当时急着要出宫,就未多想,只问了一声绿萍:“嬷嬷到哪里去了?”

她们几个的房间相邻,晚上不归,自然是要问一声。绿萍说了句什么?她现在竟想不起来。

“林嬷嬷的骨灰,当日是有人领出去的,本宫查过,听说是她妹子领走的。可是,奇怪的是,她的妹子也失踪了。”

郑容眼睛望着苏暖,一眨不眨,缓缓地说着。

上回,母亲已经与她说过,祖父请了大相国寺的怀柔方丈来相看过她,并无不妥。只是身体天生弱,容易梦魇。

她瞧了瞧她单薄的身子。

据说,有人八字相似,会被那人选中,见到旁人不能见到的东西。她想着,怕是这个小表妹与那个闽寒香是差不多的时辰吧?

这段时间下来,证实这个苏暖并没有说谎。不然,她哪里知道这些机密,还真是因缘际会,看来这个苏暖就是上天送来帮助她郑容的。

此刻,她想要迫切知道的是,这个苏暖是否知道更多?

这段时间的调查,让她激动无比,明显,这件事情真的有蹊跷。

她要知道更多内情。

苏暖也是心内电转:郑容的实力不容小觑。

只是林嬷嬷的妹子?这倒是从来未听说过。

她抬头,努力作思索状,谨慎回答:“这个,倒是未曾听她提起过。只说她是冤枉的,并不知晓什么内情。对了,她提到了她的师傅贺司珍,娘娘,贺司珍会不会也与闽寒香一般,被连累的?”苏暖一字一句地说着,两眼盯着郑容。

郑容抬起头,说:“贺素贞应该与这件事情没有关系……我记得是在半年后,摔去的,对吧?”

慧姑忙回答:“是的。隔了有半年了。”

苏暖心下更加惊异:这么说,难道真不是张嫣下的手?师傅真的是自己摔去的?有这么巧?

屋子里一时静寂。

郑容轻叩着手指,脸上神色莫名。

苏暖悄悄瞥了一下郑容,忽开口:“娘娘,此时有空,是否可以去见一见贺司珍?当日,见她可怜,答应过她的,要代她看过师傅.......这段时间,老惦记着这件事,我这心里瘆得慌。”

苏暖鼓起勇气,她一定要见一次师傅。此时,既然说起了,就趁热打铁。

她垂了目,一脸惶恐。

郑容叹了口气,瞧了一眼慧姑,说:“既如此,你带她去瞧瞧吧,拿了对牌,早去早回。”

慧姑点头应了,对苏暖说:“既如此,那现在就去,今日是中秋,刚好这里有几个饼子,小姐带去正好,也有个由头。”

苏暖起身,称是,看着步沉稳,心内却是欣喜异常,她要见到师傅了。

111师傅

一条长长的巷道,地面上铺了不少的树叶,两旁高高墙上有墨青的草点缀在上面,多少显示出了这里的生机。

一路走来,只有慧姑与苏暖两人。

慧姑走得很快,脚步匆匆,不时转头回看一眼苏暖。

苏暖低头跟着走。

这条道,前世她就听过,却是不曾走过。

金明所,专收年老体弱的宫人,有多少宫人都在这里终老。她模糊知道不是个好去处,但是真正亲眼见到,才知道,这个不好的具体所指。

这里是整个被皇城遗忘的地方。偌大的宫殿,一路行来,除了巡逻的侍卫,竟然只在门口见到两个值守宫人,清静得诡异。

一直走到一排厢房面前,门口的?柱斑驳失修,有几个粗使宫人进出。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出来,见了慧姑,显得很是吃惊。慧姑亲声说了几句,那个婆子点头哈腰,领了两人进去,里头院子里倒是干净,靠墙有口大缸,有几人围着,坐在硕大的一张席子上挑拣着什么。

见到有人来,有两人转过头来,瞧了一眼,被那个婆子一声喝斥,又都转了回去。

苏暖偷眼望着,心内震惊,这就是后宫宫人的生活?这些头发花白,佝偻着背的就是那些老去的宫人?脚上穿着露出脚踝的鞋子,身上衣物破旧......

一直转过院子,到了最里头一间房子,婆子停下脚步,说:“这里就是了。”

慧姑望了苏暖一眼,刚要进去,却被婆子制止住,她先推门进去,一会,里头一阵声响,又响起一阵喝骂声,是那个婆子。

门哐啷一声,从里头跑出来两个大喊大叫的妇人,两人均抱着头,嘴里呜哇乱叫,却是被那个婆子手里提着一根细竹竿一路抽打了出来。

其中一个妇人见了着装富丽的慧姑,忽然停顿了一下,张着嘴呵呵笑了两声,嘴里一股污浊之气哈了出来,慧姑眉毛一皱,向那个婆子望了一眼,她立马一竹鞭抽了下去,那妇人机灵地用手一挡,立时手上一道细细的血痕。她哇哇叫着跳了开去,婆子一直把他们赶到院子中间去,才停手.

慧姑已经进去,苏暖控制着自己的脚步,跟了进去。

房间挺大,里头脏乱不堪,光线有些昏黑,苏暖却是清清楚楚地瞧见了一个人正静悄悄地坐在地上,赤着脚步,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坐着。

苏暖的心怦怦地跳着,她脚步软绵绵地,慧姑走了两步就不肯再往里走了,里头气味实在难闻,一股尿骚味混合着霉味扑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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