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绫靖缓缓收紧了藏在袖中的拳头,竭力敛了敛忽然乱掉的心绪,才转而镇定下来!
既然都因烛心镯而乱,那么,就先将烛心镯这个谜题解开!
烛心镯的凝洄,无回林的千年古阵,她一定要解开!
第八十七章暗筹,戏台闲聊
敛尽杂乱的心绪,再定睛瞧了瞧水面的倒影,宣绫靖微微合了合眼睑,才轻声道,“北晔大人,上次让素鸢还去静穆王府的玉佩,大人可仔细查看过了?没有什么损坏吧?”
尉迟晔谦和的眸色微一深,明白了宣绫靖此话的深意,知道她是在问他可明白了那纸条的意思,忙作感激之状道,“已经看过了,完好无损,北晔还未寻个机会亲自感谢郡主呢。”
说着,尉迟晔拱了拱手,作揖一谢。
宣绫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不必多礼,才微微侧身,想要将尉迟晔稍稍引往一旁,让悠月能与文越寻个短暂独处的机会,接着道,“那玉佩是颇有灵性之物,我倒是担心损了其内的灵性。”
尉迟晔正要随着她往旁边略走几步,忽的从身后的假山之中跑来一名杨国公府的丫鬟,道,“几位贵客,戏台贺寿要正式开始了,几位可要回西苑入座?”
几人同时循声回过头来,又同时点了点头,戏台贺寿,开始时,还是都要到齐了,中途闷了再离开倒是没什么。
那丫鬟立时侧身,恭敬道,“那几位请随奴婢这边走。”
说完,便前头带路而行。
宣绫靖与文越行走于前,连悠月与尉迟晔则微落步在后,素鸢与梓灵则更是落后几步的远远跟着。
四人一路无声,反倒是连悠月十分满足于这般静静走着,她就这样紧紧地跟在文越身后,每一步,都踏着他踩过的步子。
尉迟晔不动声色地瞧着面色微红,明明有些怯意却又不时抬头偷偷瞧一眼眼前的背影的连悠月,而后,微微落在文越背上的视线思量间有些沉了下来。
……
而在清池对面不远处,有一间颇高的阁楼,站在楼上,便刚好可将清池附近的这一片假山楼台尽收眼底。
此刻,那阁楼处,正有一处窗户微开,对着的方向,正是清池、四角亭这一片。
而瞧着宣绫靖他们一行渐渐走远,直至消失,那微开的窗户才缓缓合上。
阁楼内,临窗处,正摆放着一副茶具,而此刻,慕亦弦正坐在茶案旁,神色淡然沉寂地饮着茶水,看不出丝毫情绪。
而在这时,阁楼外也正有丫鬟恭敬问道,“殿下,大公子让奴婢要告知您一声,西苑戏台要开始了。”
慕亦弦并未答话,阮寂从淡淡应了一声,“殿下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而后,才从窗边回来,坐在另一旁,却并不饮茶,沉声道,“都走了,并没有什么深入地交谈。”
“嗯。”慕亦弦好整以暇地将茶水饮尽,才淡漠起身,向着阁楼外走去。
临到阁楼下,慕亦弦才又寂然吩咐道,“你先回去吧,让桑莫加快速度。”
“是。”阮寂从抱拳应声,而后利落退去。
……
西苑门前,丫鬟将宣绫靖一行引到,便退了出去。
杨国公府的整个西苑很大,除却正对戏台的几个座位,是给太后皇帝以及诸位殿下和今日的寿星以及西殊的使臣外,其他的便都是随意摆着,毕竟下午的戏曲只是给诸位宾客解闷,不比晚宴的正式,所以也就没有那么多身份排位的严格。
除了戏曲开场时,为显礼数和恭敬都要到场外,其他时刻,便也可随意。
宣绫靖略略瞧了瞧最前面一排,几乎都还空着,想是都还在别屋暂歇,等到开场才会到来。
但中间的座位基本都已经坐满了各家各户的人,而且居多都带着各家适龄的女儿,俨然也将这寿宴当成了结识皇室权贵的机会。
她的爹爹,云凌倒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正坐在前排郡王的位置上,静静饮着案上的茶水。
宣绫靖一行就近挑了个最后的座位坐下,连悠月紧坐在她身旁,而旁边依次,则是文越、尉迟。
宣绫靖刚坐下不久,便见着慕亦弦独自一人踏步而入,走到最前排一处,刚好坐在了云凌将军旁侧。
而后,二人似乎有浅浅的交谈,只可惜她离得太远,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她知晓云凌将军就算牺牲自己也不会泄露北弥消息丝毫,倒也没有什么紧张,反倒是仍旧有些不安慕亦弦暗中的动向。
片刻,宣绫靖才缓缓从慕亦弦身上收回视线,视线回落间,却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文越,才发觉阿越师兄竟然也在看着慕亦弦。
只不过,此刻的师兄,俊朗温和的面上满是悠然自在,红润的唇畔噙着春风般和煦的笑容,完全难辨其中真意,俨然一副轻松写意、颇为享受的样子。
宣绫靖眼睑微缩,心头疑虑忽起忽伏,阿越师兄和慕亦弦……这两个人,暗中究竟各自再动什么心思?
再回收视线,却正好划过正夹在她与阿越师兄中间的连悠月,那一张绯红似霞的小脸,交错着羞赧与窃喜的满足。
不多时,太后与诸位殿下还有杨国公等人终于到了,众人同时起身见礼,太后雍容亲和地让大家不必拘礼后,戏台才正式鸣锣开唱。
整个西苑一下子热闹起来,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戏台中央,或不是低头交谈几声。
宣绫靖从身前的案几上拿了一块点心慢慢嚼着,似看非看地瞧着戏台上的动静。
连悠月这才终于寻得机会,不怕被旁人注意到,攥了攥手中早就绞得邹巴巴的锦帕,身子微微倾斜向文越几分,嗫嗫道,“公子的伤……好,好了吗?”
连悠月的声音很小,掩在戏曲声与众人交谈声中,只堪堪左右二人听到。
宣绫靖自然大略听了个清楚,但却听不太清阿越师兄的回答。
但瞧着连悠月放松开心的笑容,大抵也知师兄回的是什么。
随后,听到连悠月喜悦地道,“太好了……”宣绫靖便更能肯定师兄的回答定是好了。
又是停顿了片刻,连悠月才又带着几分担心和犹疑道,“公子的脸和头——”
可她还未说完,话就突然断了,紧接着,宣绫靖又听到她道,“哦,好……”
看来,是阿越师兄突然说了什么打断了连悠月的话,可宣绫靖不由有些好奇连悠月方才是想问些什么,难道师兄的脸部与头部也受过很重的伤,才让连悠月不放心地追问吗?
可据她所看,师兄脸上、头上也没看见什么伤痕,若真是有什么疤痕伤了师兄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可真就可惜了。
宣绫靖有些走神地笑了笑,不由想起尚在无蜺山与师父学艺时,师兄曾经的那一句戏言,“阿靖、阿九你们放心,就凭师兄这幅俊朗非凡的容貌,江湖卖艺,也定养得活我们师兄妹几人。”
宣绫靖正走神间,便又听见耳边传来一句低如蚊蝇的声音,只是这时,这嗓音隐约带着颤,似乎羞赧到了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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