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翎冶不由也连连称巧!
杨国公惊讶地看了看杨翎冶和连安王,客气了句“老臣这一丁点的喜好,倒殿下费心了。”最后才欣然笑了起来,只剩连连称好!
杨翎冶连忙吩咐人将琵琶献上,连安王又请着伶颜入内,便见这一名粉纱遮面的女子款款而入,怀中备着一只琵琶,身姿纤细,步步生莲。
单看她手中那只琵琶,再看正放在软凳上的那只,就算是门外汉,也瞬间能感觉那把百年古琴上的韵味与婉约。
伶颜走入场中,柔柔向着众人行了拜见之礼,连安王才道,“伶颜姑娘,那是杨大人寻来的百年古琴柳约,今日,你便用那只琵琶为国公大人祝寿一曲吧。”
伶颜虽是轻纱遮面,但面纱之上的杏眸柳眉看见那把古琴后却瞬间露出几分单纯的喜爱之色,看起来也是爱琴懂琴之人。
“是。”轻柔应了一声,伶颜才将本来准备的琵琶放在一旁,拿起软凳上的那把,又屈身微行一礼,才缓缓坐下,轻轻试了几个音后,纤长的十指便有节奏的轻动起来,只刚刚浮出几个音律,众人便感觉似有什么轻轻落在了心上。
而后,随着那葱白柔软的手指在琴弦上缓缓游走,一拢一捻一抹一挑,声脆似珠响,又清如泉涌,低婉时如真诚地附耳轻诉,高昂时又如同拍手欣贺,一声一乐,俱能动心弦,好似正被那双白皙的手指弹奏着的琵琶四弦,将众人心头的喜悦与贺寿之情全全倾泻而出。
一曲终了,众人似乎都还沉浸在那一曲琵琶,面色或是喜色大笑,或是沉浸其内。
良久,杨国公才大笑一声,“好好好!老臣多年未曾听到如此精湛的琵琶琴艺,今日有幸一闻,还得多谢连安王殿下的好意了!”
“国公客气了,今日国公大寿,能搏国公欣然大笑,再好不过了,主要还是大公子孝心可鉴,寻来了这把百年古琴,本王只算得上是锦上添花罢了。”连安王忙得客气道。
杨翎冶忙得推辞客气,只赞是连安王有心,请来了伶颜姑娘,才让这百年琵琶发出了绝世之音。
又是几番互赞推辞,二人才缓缓落座。
随后静穆王以及其他宾客也随之趁兴献上了几份贺礼,吟诗作对,抚琴作曲,各尽心意。
杨国公早已笑呵呵地饮了不知多少杯救,面色红润,已经有了几分醉态。
天天渐渐暗了下来,不多时便已经彻底黑了。
而挂满整个临台园的灯笼霎时便展现了最绚烂光彩的一幕,整个园子,光彩四溢,灯火夺目,宛如绽开又定格的烟火,凝在整个空中,漂亮极了。
宾客们瞧着周围挂在各处的灯笼,顿时称赞欣赏起来。
晚宴也差不多进入到了尾声,随之,便是游湖赏灯、放灯祈福的活动,当然,也是那些带着各家女儿的大人们最期待的时候,最好是能与哪家权贵的公子或是哪位殿下来点什么偶遇、意外的时刻。
这时候,大多便是自由结伴而行,临到子夜前,才会有丫鬟安排众人或离开或休息,当然,此刻也算是寿宴结束,要离去的也自可离去。
杨国公高兴地多饮了许多,已经醉态熏熏,只剩开心大笑。
杨翎冶不由站起来,招呼着众位宾客可以在园内各处游湖赏灯,而在许多处,都有丫鬟候着,备好了船灯。
众人自然起身,都向杨国公说着祝贺的话语,才起身向各处走去。
静穆王亦是恭贺几句,而后歉疚说着府中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
杨国公与杨翎冶也只好说着无妨无妨,才唤来丫鬟送静穆王先行离去。
待场内宾客走得差不多了,坐在杨菁阙身旁的那位妇人开口道,“冶儿,你去照顾宾客,你父亲就交我和阙儿来照顾就行了。”嗓音虽柔和但却有一股令人舒适的沉稳,尽显一家主母的风范。
杨翎冶点了点头,大约也听到了些平北郡王与月宁郡主说的话,不由道,“郡王这是要先回去了?”
云凌笑了笑,“不错,我刚接任了盛都令,如今又快到年关了,交接的事,整理案件的事情,都要快些弄个清楚的条目,实在不敢耽搁,有负皇上与太后的任命。”
“郡王勤恳敬业,尽忠职守,实乃盛都百姓之福。”见状,杨翎冶也不好多留,只能称赞几句,“郡王有事,我也不便多留,郡主既然无事,无妨在此多歇歇,这湖灯祈福是舍妹精心安排,也确实合你们女儿家的兴趣,郡主不妨也去放个花灯试试。”
都走了也确实不妥,宣绫靖轻浅地点了点头,笑应了下来。
方才云凌也正是与她交代,让她多留些时刻,毕竟当初杨国公府递上的请柬都是他们两张,显尽了尊重,他们若都迅速走了,实在是驳了人家脸面。
杨翎冶这才笑着招呼来一名丫鬟送云凌离府,而后引着宣绫靖向湖边走去。
一路循着灯笼,绕过一片假山群,便是一片较大的湖,湖的四周树上都挂着各色灯笼,将整个湖的轮廓照了出来。
而湖面中心有一处亭台盖于水面之上,四面俱是游廊曲栏,颇有几分幽静雅致。
游廊曲栏各处也挂着明亮的灯笼,顿时便将整个湖面也堪堪照亮,静静的湖面反射着各处的灯笼与漫天繁星,整个湖面绚烂多彩的,莫不美丽。
第八十九章入夜,抛砖引玉
宣绫靖与杨翎冶随意交谈了几句,便寻了个借口摆脱了他,走向了正怯怯站在一旁,却不时向她看来的连悠月。
“你呢?怎么未陪着你?”
连悠月眉眼弯弯贼兮兮地笑着道,“我方才看见夕玦姐姐在这,就让将父亲引走了。”
宣绫靖瞧着她这番偷喜的模样,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她小小的脑袋,揶揄道,“怎么这样怕你父亲,我看连大人也不可怕呀。”
连悠月绞了绞帕子,凑近了她几分,犹豫片刻,才小声至极地道,“我知道,父亲只是怕我们惹了祸事,才对我们严苛,也和我说过一些……说,虽然东渊接纳了我们,但实地里,我们还是北弥降臣……东渊和北弥,那两人只要一日不被抓住,我们在东渊人的心中,就永远打着北弥的标记,夕玦姐姐,你也要小心些才是呢。”
突然从单纯而又胆怯,好似不经世事的连悠月口中听到这一串话,宣绫靖不可抑止地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回过神来。
瞧着连悠月眼中不止是对她家人的担心,还有对她的担心,宣绫靖忽的觉得心头一暖,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嗯,小心些总没错的。”
一边说着,宣绫靖才牵着连悠月沿着湖边缓缓踱步。
连悠月似乎也因为这话题而有些悲伤,沉默地跟着宣绫靖的步子,久久未曾在语。
良久,连悠月才好似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一句,“我们还能回去吗?”
宣绫靖脚步微不可查地一顿,而后,才又缓缓而走,装作不曾听见连悠月这句自喃,只能轻柔地揉着连悠月柔软的头发,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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