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驽回头看了一眼聚集的百姓,怒不可遏,呵斥道,“都看什么看,赶紧滚!”
瞧着王驽分明已经失去理智的模样,云凌也不便再劝,只得赶紧吩咐衙役们将百姓们请离,又关上了府衙大门。
随后,才又吩咐众多衙役退下,等到整个厅堂只剩下他们三人时,云凌才终于请着王驽暂且坐下,而后徐徐道来。
“王大人,这件事,恐怕也是您的儿子理亏啊……前几日杨国公寿宴之事,想必王大人也离开的早,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可大概也应该听过什么风言吧?”
王驽不明所以,只是早晨从身旁妇人那里听说自己的儿子被人诬陷闯女子闺阁意图图谋不轨,被人当场发现处置了……又听那妇人悲戚委屈地说着自己儿子向来行为规矩,从不敢越雷池分毫,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情,定是被人污蔑,才怒火一烧,来不及回府换下朝服,直冲这盛都令府衙而来。
而就在盛都令府衙闹着之时,连安王府,连安王慕亦渊也终于收到了消息。
此刻,连安王正铁青着脸,顺手拿起手边的茶杯就狠狠砸向了跪在地上的侍卫。
“废物!”
那侍卫立时跪伏于地,“殿下息怒。”
“息怒?”连安王怒急反笑了起来,可眼瞳中却尽是冰冷的寒意,“本王让你们好好办事,你们选谁不好,偏偏挑一个和老三有关系的人!”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属下等也没料到会有这些秘辛,请殿下责罚!”那侍卫紧贴着地面,丝毫不敢起身。
“没料到?”连安王正要发火,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柔柔的嗓音,“殿下息怒,都是菁珞冒失了。”
随后,便见着一道芊芊柔软的身影从门口而入,轻纱覆面,却难掩那一双朦胧的水眸里那勾人的妩媚。
菁珞盈盈跪在那侍卫的旁边,嗓音柔软,更带着无尽惹着怜惜的委屈,“是菁珞不好,当时学子节学子斗殴时,正是那王恒之站出来制止,菁珞想着要事出有因,这才挑了那王恒之,也让侍卫去查过,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更没有想到会涉及刑部左侍郎王大人一家二十年前的秘辛。”
连安王瞧着菁珞这般委屈歉疚的模样,也不好再大肆发怒,只能闷声喝斥了那侍卫先滚出去,才走近菁珞几步,将人拦腰扶了起来,才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菁珞沉了沉声,“殿下你放心,菁珞都安排好了才会出来。”
隔着面纱,亲了亲被眼泪浸湿的面颊,连安王才柔了柔眼中冰冷的怒火,沉声道,“这件事,本来应该到杨国公杀了那男子就结束了的,可因为那学子突然多出来的身份,这件事,恐怕麻烦了太多!这件事,不止牵涉到了王驽那个老家伙,还牵涉到了老三!甚至,因为正常的报案,又将平北郡王也牵扯了进来!”
连安王陡然寒了寒脸,眸中冷芒乍然闪现,“这件事若说是纯偶然,也未免太巧了!这事情的背后若说没有旁人在煽风点火,本王根本不信!”
菁珞从连安王的搂抱中扬起头来,蹙着眉,疑声道,“殿下您是说有人借着我们的布局,又布下了另一个局?还把我们都套在了局中?”
“不错。”连安王冷哼一声,眼眸眯了眯,“十五对这些事向来不感兴趣,应该不会是十五的手段。老三若事先知道,早就暗中阻止了这一切的发生,根本没必要现在就与我矛盾激化,呵呵,这一箭三雕,看来,只有太后了!”
“太后?”菁珞口中念着这两个字,先前还朦胧似水的柔眸瞬间充斥着冷冽的寒冰,随后沉声问道,“那殿下,现在该如何是好?”
“事已至此,没办法了,先看看老三的反应再说。”连安王沉了沉眸,缓缓说道,随后,柔和地摸了摸菁珞的眉眼,才又道,“你当初既然选择要事出有因,那细节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菁珞又是柔柔点了点头,连安王才终于露出一分笑意,轻声道,“那就先等着看吧。行了,你先回去吧。跟在你身边有暗鹰,有事让他们办,你千万小心,记住,正事要紧”
“是。”菁珞眸光一沉,柔柔福了福礼,才缓缓离去。
……
而另一边,盛都令府衙,云凌也已经明着暗着,将大致的事情以及涉及的各方势力都向王驽说了一遍。
其实早在云凌问及他是否听过杨国公府寿诞那晚的风言时,王驽心里就起了不好的猜测。
而听云凌这么一说,正好应了他心头的猜测!
王驽面色一时间犹疑起来。
可他身旁的妇人却完全不信,哭号着嚷嚷,“你们胡说,就是要污蔑我的恒儿,我的恒儿打小就老实陈恳,自从入学,行为规矩更是按照夫子所教,一言一行,温儒有礼,更是孝顺体贴,有什么话也都会和我说,我从来没听他提过哪家的女儿如何如何,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杨国公府的女儿又怎么了,她有权有势就可以草菅人命,污蔑甚至杀了我那可怜的儿子吗?你们把那杨府的女儿叫出来,我要问个清楚,我的恒之把她怎么了?!”
这妇人的胡搅蛮缠,云凌实在不好应对,只能闭口不言,询问地看向王驽。
王驽仍是愤怒,但却不似那妇人不知其中关系。
连安王已经求娶杨国公的嫡女,不日就会下聘然后迎娶了,这件事,如果真如云凌所言,那就根本不便去查了。
难道谁敢明着去查,连安王准王妃在杨国公寿诞那一晚是否被人侮辱过吗?
这不仅是不顾杨国公的颜面,更是不顾连安王、皇室的颜面了!
思绪落定,王驽将所有的怒火都压在了眸底,冷着脸,与云凌道了一声告辞,就拽着那妇人匆匆离去了。
出了盛都令府衙,那妇人仍是不甘的闹着,哭泣着。
王驽沉声劝道,“你先别急,恒儿是我的独子,我也不会置之不理,这件事有些复杂,你先回府等着,晚上我再去找你细说。”
“恒儿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二十年前你委屈了我们母子,我什么话而也没说,更从来没和恒儿提过,可恒儿如今却死于非命,你可不能不为他讨个公道啊!”那妇人哀泣地拽着王驽的衣袖,绝望而祈求地道。
“好好,我知道。你先回家去。”王驽耐心地劝道,待将那妇人送回家,王驽才眸色一沉,转道向着静穆王府走去。
静穆王与北晔在书房接见王驽,听王驽将大致事情叙述一遍后,静穆王面色也瞬间沉了下来。
这王驽的正室夫人是当年萧家二房小女儿萧连锦,而静穆王的母妃则是萧家大房的长女萧若云。因为萧家在他母妃那一辈的只有女儿,所以萧家算是退出了朝堂,而与静穆王同辈的,年岁还不算长,也有两三人在朝中任职,但也都还没到至关重要的职位。
虽然静穆王的母家萧家已经是半退朝堂的局面,但因为萧老的存在,却仍旧有着不少重要官员的支持。因为,萧老可算是国老,而如今的朝堂,三分之一都算是萧老的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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