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谋:帝后攻心_卿弋【完结】(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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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那一纸金帛时,宣绫靖的声音明显有一丝凝顿的迟疑,素鸢随之奇怪地皱了皱眉,而等到宣绫靖话音落下,素鸢才陡然一惊,随即又大喜不已,将那一丝凝顿忘在了脑后。

  “您是说……他们要——”

  宣绫靖飞速做了个噤声的举动,才又笑了笑,叹道,“不会这般快,现在尚且师出无名。”

  素鸢立时有些失望地垂了垂头,才又问道,“那要等到何时?”

  宣绫靖眸光忽的一闪,划过一抹悲悯与无奈,而后,浅浅叹息道,“也许是……来年初春吧。”

  来年初春,正是太后满身罪孽报应在她儿子身上,东渊小皇帝高烧以致失智的时候,那时,太后没有了依仗的稚子,必是各方势力跳出反击的最佳时机。

  素鸢明显也听出了宣绫靖话中的复杂情绪,不由奇怪道,“怎么了?小姐您似乎有些不高兴?”

  宣绫靖抿唇回过神,而后浅浅笑了笑,才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可惜……稚子无罪,时局之罪啊。”

  “您是说……东渊的……小皇帝?”素鸢眸光闪了闪,明白了宣绫靖话中所指的究竟是谁。

  “也许,这就是生在皇家应付出的代价吧……”宣绫靖却并未直接回答,只是合了合眼睑,无声叹了一息。

  素鸢见状,也只能默然叹了一口气,随后才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道,“那小姐您倒是是弹呢还是不弹呢?如果静穆王真是如此用意,但太后他们肯定也知道您的选择了……这,恐怕不太好吧。”

  “连你都知道不好,我岂会自己往火坑中跳呢?”宣绫靖忽然打趣地看向素鸢,而后提醒道,“勾琴,可不是你以为的寻常技艺,此琴技一脉单传,我怎么可能会呢?我倒是知道勾琴的模样,以前在宫里见到过画……”

  素鸢惊地愣了愣,喃喃道,“是这样吗?我还以为和古筝、琵琶一样,是广为流传的琴技呢。”

  顿了顿,素鸢眸中不满之色一闪,道,“那臭小子还来问您做什么?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宣绫靖无奈地笑了笑,“这么多年了,每次一提到他,你的情绪总是陡变啊,还记恨小时候他老逗你的事情呢……”

  “哪有……是他说个话老是藏着掖着的。”素鸢眸光微微一闪,而后略带愤愤然道。

  宣绫靖也不反驳,只是浅浅笑着,道“他只是转告我……静穆王的用意而已……你当时也在花厅,你看我当时根本没有回答他是否答应,他不也知道如何回禀了么?”

  素鸢愤愤几声,倒也没再反驳。

  快到府门前时,宣绫靖挑开车帘瞧了瞧,已经依稀见了些许夜色,刚要放下车帘,却刚好看见云凌老将军从回府的车马上下来,让车夫将马车驾走后,却并未进府,反而向着别处走去。

  宣绫靖不由有些奇怪地蹙了蹙眉,吩咐车夫就地停下了车,又附到素鸢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才走回了府里。

  而素鸢,却是身形一转,竟是向着之前云凌老将军消失的方向而去。

  宣绫靖回府后,吩咐了一句将晚膳送去书房后,人便钻进了书房里。

  倒不是她真要研究从府带回来的桑莫所绘的阵图,只是觉得心神有些累,想要独自静静。

  可独自坐在书案前,她的思绪却翻涌起伏个不停,根本静不下来。

  尉迟传来的消息一则一则回响在耳边,而最多的,便是与师兄有关的。

  师兄去到那几处,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呢?

  师兄传信给守卫在小皇弟身边的阿九师妹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倒是不担心师兄会告诉小皇弟她已死的消息,毕竟现在的时机如此敏感。

  那么,师兄到来东渊,除却为了帮她完成复辟北弥的“遗愿”之外,是不是还有什么目的呢?比如,烛心镯……

  可师兄莫名其妙的对烛心镯有所求,又是为了什么呢?

  宣绫靖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眉心,突然有些看不透这一世的师兄。

  静了静心神,她才将有关文越的事情暂且抛在脑后,将思绪强行拉扯到了如今东渊的局势之上。

  杨菁阙与学子的丑事,连安王趁机求娶了杨菁阙,总算将杨国公府的势力彻底绑在了一条船上。

  而马上,静穆王的母家,萧国老与萧太妃也要回都。

  连安王和静穆王的锋芒之态,已成定局,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一直按兵不动的太后到底藏着什么招数了……

  她一定要将东渊这潭水搅得更乱,让太后无法左右局面,至少也要维持到来年初春……

  届时,一切恐怕就不由太后掌控了。

  宣绫靖素来沉静清透的水眸,忽的漾出几分深邃寒光,却又如同夜星璀璨,更闪烁着十足的睿智机敏,仅仅伫立在那,却有一股不容直视的绝世气度。

  素鸢推门而入时,见到的正是这样一幅峥嵘惊世模样的长公主,不由呆愣顿足门口十数息,才怔怔回过神来,飞速合上了书房的门。

  “小姐。”低低唤了声,待宣绫靖回神后,她才又快步附到宣绫靖耳边,低语道,“郡王……他好像是去祭拜谁了……”

  宣绫靖眉心微微一蹙,随口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十月二十九。”素鸢答道。

  宣绫靖首先想到了阿玦的娘,澜夫人,而后又排除掉,今日并不是澜夫人的忌日,随后,又回忆思索了一些其他的人,可她所联想到的人,却并没有一人和十月二十九有关……

  顿了顿,宣绫靖才又带着几分思量与疑虑地再次问道,“你确定?”

  “我确定呀,今天确实是十月二十九。”素鸢不解地摸了摸头,道。

  宣绫靖立时无奈地松了松微蹙地眉头,才又道,“我是问……你确定郡王他是去祭拜了吗?”

  “哦哦。”素鸢这才反应过来,而后郑重点了点头,道,“我确定,那里立着一块简陋的无名木碑。”

  “也许,是在祭奠以往一起征战的士兵吧。”宣绫靖晃了晃神,有些低沉地默默叹息道。

  见状,素鸢一时也随之有些伤怀,想起了当年为了救自己,一路护送自己逃亡的,不由紧闭了薄唇,冰冷的眼中微微泛起几丝红润。

  气息低沉良久,宣绫靖才敛了敛眉眼中的伤感,抿了抿唇,宽慰道,“好了,先不说这些了。”

  待素鸢伤痛的神色缓了些,宣绫靖才正了正神色,又问道,“你暗中跟随的时候,可有发现其他的眼线?”

  素鸢顿了顿,才有些犹豫地道,“应该……没有吧,我没有发现什么痕迹。”

  “应该……?”宣绫靖咀嚼着素鸢话中的迟疑,眸底不由拂过一丝担心,“云凌老将军此举若是落在有心人眼中,怕是有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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