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难安宁么?所以故意借符鉴令,祸水东引,将旁人的注意力都转到李世旋身上……
随后,他双眸幽沉,寂然间闪烁着几分深晦,意味不明地淡淡赞了句,“混淆视听,倒是有几分心计。”
阮寂从微一思量,双眸转深,“殿下说的……可是月宁郡主?”
慕亦弦只淡淡扫过一眼阮寂从,并未置一词,可接下来的话,却验证了阮寂从的猜测。
他眸如暮霭,幽沉难明,嗓音冷冽,更难辨情绪,“既然郡主帮本王解阵,那本王也助她一臂之力好了。”
话音不落,他冷冽丢出一物,“惊楚,去飞鸾殿传帝师令,方长玥那双手,就此废了。”
应声屋内多出一道人影,可阮寂从却疾声道,“殿下,三思!”
不待慕亦弦开口,阮寂从已然决绝跪了下来,“殿下,此令若是传出,那殿下与镇南侯就是公然为敌了。如今东渊局势已经暗流汹涌,殿下就算无意皇权,也不该四面树敌,请殿下三思。”
慕亦弦却是居高临下瞥了阮寂从一眼,神色淡漠,双瞳幽冷,似有无数凌厉冰霜蕴藏其中,只让人透体生寒,心惊胆战,他嗓音淡淡,却无形之中蒸腾出无边杀气,猎猎鼓动,直让人窒息。
“敌人?他们算什么敌人?”
他双目微挑,转眸瞥向北弥的方向,如夜的双眸乍然惊现无边无际恨意,铺天盖地,不留一丝让人的空荡,绝然坚毅的沉冷杀机一寸一寸凝结成冰,誓不罢休。
阮寂从浑身一寒,只觉喉咙如同被什么东西生生扼住,难以。后背湿冷,透心透骨的凉意直冲而来,好似让身上的每一寸骨头都生生冻僵,再难动弹。
他知道,这是殿下对北弥的杀机。
良久,阮寂从才终于感觉浑身一轻,整个人竟是无力的有些,再难以出声阻拦。
而慕亦弦却已然大步走出了屋外,只将一物丢向了正候在屋内的惊楚。
惊楚一接,便飞速闪身离去。
直到桑莫从屋外走来,阮寂从才终于从那一瞬的惊天冷厉之中回过神来。
“阮统领,这是怎么了?”桑莫不解地斟了杯茶。
阮寂从却是无奈地抿了抿,叹息地将刚刚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桑莫也随之无奈地笑了笑,却比阮寂从多了几分了然,“你上次不是说,月宁郡主被禁足宫中的那件事颇有蹊跷,也许是太后有意为难月宁郡主,试探殿下的反应吗?”
“嗯。”阮寂从点了点头,“殿下推测,月宁郡主帮他解阵来往过密,让一些人起了别的心思。”
“你不是一直在帮殿下追查神匠墨辛的踪迹吗?”桑莫突兀地又道一句。
“这二者有什么关系?”阮寂从不明所以。
桑莫笑了笑,“这二者其实是一个意思。对殿下而言,也许,月宁郡主就相当于另一个神匠墨辛吧。所以,借着郡主已经设计好的事情,殿下一句话推力一波,让郡主能从风口浪尖暂时退下来,不是正好吗?”
追查墨辛下落,是为了了解烛心镯,而殿下的那句话,是顺着月宁郡主的意图帮她转移旁人的注意力,正好也关系到月宁郡主的安危,而月宁郡主的安危,也关系到殿下能否进一步了解烛心镯。
只是阮寂从虽然知晓凝洄大阵的事情,但却对烛心镯一无所知,故而,桑莫也无法细说。
只能道,“殿下自有决断,镇南侯,殿下还不会放在眼里。殿下要做的事情,比镇南侯,重要多了。”
阮寂从不知,他却是知道的,那被殿下看的极其重要的烛心镯,终于在月宁郡主那里得到了线索,就算是要公然违逆太后,殿下也绝不会迟疑分毫。
更何况,当初为了烛心镯,殿下都曾生生将誓要追杀到底的北弥余孽放走了!
区区一个镇南侯,算得了什么。
那可是,连殿下自己都明明完全不懂,却没理由地生生放在心中成了执念的东西啊!
若是有人敢在这关键的时候伤害月宁郡主,坏了殿下凝洄,了解烛心镯的大事,殿下恐怕绝不会手软分毫。
更何况,现在仅仅只是一句帮月宁郡主转移旁人注意力的话而已。
……
第一百四十一章故意,混淆视听(二)
夜色一分一分浓郁,漫天黑幕,没有月光与星辰,颇有几分暗沉压抑。
宣绫靖虽是一片沉静地呆在皎卿阁静静等着子夜的到来,可飞鸾殿,却难寻半分安宁。
方长玥在太医的照料下,终于醒了过来,可一醒来,发觉自己双手下垂,软塌无力,瞬间惊惧地尖叫一声,险些又吓晕了过去!
等到终于认清了现状,她才满是惊恐哀求之色的扭头看向一旁的太医,惊慌失措、急不可耐地道,“太医太医,我的手怎么了,你赶紧看看我的手,一定要治好我的手啊!”
可被她如此盯着的太医却只沉默地伫立在床榻边,脚步久久不动,神色间更满是为难之色。
方长玥疯狂地摆动着双臂,妄图让手也跟着动起来,可双手始终软塌塌的,让她眼中的惊恐一分分加剧。
方长玥哀求片刻,见那人始终不动,终于恼羞成怒,凄厉地嘶吼道,“庸医,你个庸医,你滚出去,滚出去啊!叫况太医来!赶紧让况太医来!我的手!我的手一定不能有事!”
就在太医万般犹豫为难之际,太后终于从屋外走了进来。
一看见太后,方长玥立马跌爬下床,惊恐的双目中满是希冀地朝着太后奔去,却被傩娘眼疾手快地拦住,她双手无法控制,被傩娘拦住,再难前进分寸。
方长玥面色一僵,凄厉而绝望地死死盯着太后,双瞳之中,仅剩最后一点点亮光,哀绝地嘶吼着,“太后,太后,您传况太医来为长玥看看吧!长玥的手一定能治好的!一定能的!”
太后满是复杂地瞧了哀戚的方长玥一眼,一声不语地示意傩娘将方长玥扶回榻上,方长玥见着太后面上如常的慈祥温和,眼中的亮光一点点放大,希冀地看着太后。
可太后缓缓坐在榻边,满是怜惜地抚了抚她的脸颊,终于开口时,话语中却浸满了惋惜与感叹,“玥儿啊,不是太医无能,是他们不能啊……”
方长玥双目中本还亮着的光瞬间支离破碎,整个人如同浸入了无边的湖水中,只余越来越压迫的窒息绝望。
太后的那一句惋惜,让她依稀想起来了,当时殿下似乎下令要废了她的双手,护着那个贱人!
她试图扯住太后的衣袖如往常一样的亲昵祈求,却被那一双无力控制的双手再次惊恐吓疯,“不会的,不会的!殿下不会对我这么残忍的!我要见殿下,太后,您让我见见殿下,我一定会让殿下收回成命的。”
太后满是心疼地瞧着方长玥,好似真的疼爱一般,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鬓发,才温和地劝道,“没用的,刚刚十五派了他的亲卫惊楚执帝师令来,说你这双手,就此废了。你说你,平时打打闹闹的就算了,怎么还真刀真枪地把人给伤了,那李世旋到现在尚未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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