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谋:帝后攻心_卿弋【完结】(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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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鸟雀扑扇着翅膀落在了慕亦弦的肩头,慕亦弦一直闭合的双眸霎那睁开,从鸟雀翅膀下取出了一物后,便将鸟雀放离了。

  拿起几根柴火往火堆里丢了的,火势渐渐又旺了几分,火光也明亮了许多,他这才见着火光仔细看了看从鸟雀翅膀下取出的信笺。

  信上,只有短短三字,已入局。

  慕亦弦宛若融在夜色中的黑瞳间霎那闪过一道冷厉光芒,而后渐渐沉寂下去,宛若两汪深邃的寒潭,一眼见不到底。

  将信笺丢入火中,看着那小小的纸片瞬间被火苗吞噬殆尽,他才剑眉微敛,又合上了双眸。

  ……

  而此刻,循着车印而来的闻人越已然知晓自己还是落入了慕亦弦早已布好的局中。

  因为,在他穿过了那紧邻官道的树林后,又穿过了树林尽头的偏僻小村落后,在小村落之后的林山上,他被困在了一处阵法中已经足足六个时辰,胳膊上虽有几道伤痕,但整体来看,仍是沉稳自若,没有多少狼狈。

  他已经悄悄藏在斗篷之下用卜卦算过方位,测过吉位凶位,而这处阵法,竟然处处都是大凶之位,他与阿靖虽是师兄妹,但他所学乃是占卜测卦、堪舆风水之术,阿靖所学才是阵法术数。

  风水之中虽也涉及风水法阵,但比之阵法,法阵却要弱上许多,因为法阵都是借用风水法器以及天地自然而成的风水大势引导,可阵法却能够因为天地星辰,玉石器具的排布罗列呼应星位、形成阵图。

  而此刻他所困之阵,在他所见识过的阵法之中,除却阿靖当初所布的葵天兵阵,此刻当可排在前三。不是因此阵的变幻莫测,更不是因此阵的危机重重,而是在阵法形成的那一刻自动而成的阵内阵术源力的流转控制成了浑然一体,毫无强弱之分。

  阵法术数师父虽然只教了阿靖,但他多年耳濡目染,对阵术源力的辨析也能感知一二,若再加上卦术测算,凭借追根溯源之法,依靠阵术源力强弱找到阵眼也并非难事,而这阵,不知阵图究竟是如何巧妙,竟然将阵法内的术力凝成一体,自成循环,而且,阵内不时踏错,竟会让人宛若失明,眼前出现一片极浓的白雾,方向顿失。

  可在这阵内到处探路的六个时辰中,他竟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就好似……就好似……阿靖所布的阵……

  想清楚心头的这一抹熟悉感的由来,他有些错愕地愣了愣,而后,却又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的异想天开,而后温和从容地抿了抿唇,将这一抹熟悉压在了心底。

  脑海中,却不由回想起无蜺山学艺之初,阿靖每每想到一个新阵法,就会偷偷布在他与阿九的卧房门口,让他们一出来,便莫名其妙地着了道时的调皮,有时,甚至得意洋洋地端着热腾腾的早饭就隔着阵法,香喷喷地诱惑着他们。

  想到这些,他此刻被困在阵内的烦闷不知不觉便消散于无形,反而多了几分欣然的柔和。

  第一百四十四章不安,心神难宁(一)

  夜尽天明,宣绫靖与桑莫已经开始了第三日的探索,以他们在阵法上的造诣也只能每日探寻一阵,还是在已经提前研究过数月找到了此阵关键所在的基础之上,可见这千年古阵确实名不虚传。

  今日,宣绫靖所探寻的方向乃是西北方位,亦是如常按着前几天的方法在阵内仔细辨着。

  然而入阵不到一个时辰,她心头毫无预兆地再次涌上阵阵不安,这一抹心慌不宁很是熟悉,和前几日在欣沐轩刚与慕亦弦说此阵可解之时的心悸如出一辙。而且这一次,竟是比之之前那次要来得明显猛烈许多,不再是难以捉摸,反而隐隐有了些许预兆,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眉心隐隐跳个不停,让她根本无法静下心神来探寻此阵,而探阵最重要的便是心神合一,她试探地走了几步后,毫无感知,只能暂时放弃,就近倚靠着树干坐下休息,平复心绪。

  素鸢自然注意到了她面上的神情,立时满是担忧之色,一边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将她裹住,挡在风口处,一边急声问道,“小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身体不适就别勉强了,我扶您回去休息吧。反正又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情,而且小姐您是受邀前来帮忙的,拖个一天两天的,他们也不能说什么。要是他们有什么不满,咱不帮他们就是了!小姐您的身体要紧呐!”

  坐了下来,宣绫靖仍是感觉心头的不宁丝毫没有缓解,反而有一种愈演愈烈的趋势,让她的呼吸都隐隐急促起来。听及素鸢此刻似急似愤的声音,她只能微微抬头勉强勾出一抹笑容安抚了素鸢一眼,便立刻闭上双眸,竭力平复起心头的不安来。

  见状,素鸢满口劝语只能生生压回了喉间,一语不发地陪着她坐了下来,但她清冷的双眸却一瞬不瞬地盯在她的脸上,暗暗准备着,只要她面上出现一丝痛苦之色,她就会毫不迟疑地将她强行带出。

  ……

  而在一个时辰前,他们刚刚兵分两路各自探索方位阵之时,本已经前往东方位去的慕亦弦与桑莫却又去而折返,而后,慕亦弦与桑莫亦是再次兵分两路,桑莫又原路返回走入了东方阵内,而慕亦弦却并未与他同行,反而是向着林外而去,而他所去的方位,正是闻人越被困阵内的方向。

  闻人越明显感觉阵内隐隐有些许变化,但却并不是阵法的变幻,反而是气息,突然地暗含了几分凌厉的杀意。

  可因着阵法地笼罩,他并不能看到阵外的情形,就连在阵法内,因着那会陡然出现的极致白雾,他甚至都无法直视太远,以至于他在阵内虽然并未触动杀阵,但却也无法太过随意行动,每一步都极为谨慎小心,却也因着阵法的厉害,受了几处并未危及要害的轻伤。

  可那突然多出来的杀意却让他极为清晰的感知,甚至能隐约感觉到那到杀意最为凌厉的方向,心生几分危机感。

  此刻,他沉沉地紧了紧眉梢,虽是无法看清太远,但他温和下含着几分谨慎锐气地视线已然循着那杀气最为浓烈的方向直扫而去,心神更是全部收敛待发,再不若之前应对这阵时的沉稳自若,从容不迫。

  就在他视线直指之处,阵外,一道玄色孤冷的身影正目如幽潭地锁定着那在阵内的人影。

  神色冷冽,气势慑人。面庞俊美冷毅,刀削斧凿一般轮廓分明,凌厉流光烁烁逼人,瞳眸深邃幽寂,雪积水凝一般冷寂无波,寒意凛冽冻彻周遭。

  阮寂从恭敬侯立其后,正回禀着此刻的详细情形。

  慕亦弦神色不变,盯着阵内闻人越的视线更是丝毫未收,淡淡道,“怎么提前了时间?不是让你安排在七日之后吗?”

  月宁郡主曾说,七日必能入阵,届时,只需他随郡主入阵,而桑莫便迅速抽身而退。如此一来,既能将郡主隔离在此事之外,未免真与西殊有所勾连,坏了他的计划,又能让桑莫前来主持此阵,让此阵发挥出最大的能力!

  本是前后安排地好好地,却未料,这西殊大皇子确实有几分本事,竟然提前闯入了这本是为他准备的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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