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设计这东渊宫内的宅基之阵的人,会不会也是那村落之中出来的人?
宣绫靖思考得入神,竟是没有注意到素鸢走到了她身前。
直到素鸢出声关切道,“小姐,您怎么了,怎么起身坐着,身上也不盖着,小心着凉了!您如今这身体,可马虎不得啊!”说着,卷起被子就往她身上裹。
宣绫靖听到声音,才忙得回过神来,对着素鸢讪讪地笑了笑,才忙得又睡下。
素鸢倒是不放心了,根本不走,就这般守在边上,非要等她入睡。
可宣绫靖此刻哪里睡得着,不由一边和素鸢说着今日去帮衾香的事情,一边继续思考着那宅基之阵的问题。
晕倒以及药浴之事,都是前几日趁着况晋函前来诊脉之时,提前商量好的把戏,只是为了更加真实,所以才没有提前告诉素鸢。
素鸢的担忧与慌急,更加能让人相信。
同时,她也将衾香以及南乔质子的事情娓娓道来。
素鸢霎那愤愤担忧地道,“小姐,您的身体,真的不能再耗费心力了,您怎么不好好休养,还去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呢!”
宣绫靖怔怔抿了抿唇,才道,“衾香说了一些十几年前东渊的事情,南乔二皇子许是知道些许,也许……会和北弥灭国,慕亦弦誓死诛杀北弥皇室有关……”
素鸢面上的愤愤之色瞬间沉了下去,面浮关切沉色,同时亦是噤了声。
二人忽然沉默下来,整个内室沉寂得只剩下皎皎洁白的月辉。
沉默了良久,宣绫靖才忽然有些低沉地道,“素鸢,去睡吧。”
素鸢没再拒绝,担忧地瞧了宣绫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内室。
而宣绫靖睁眸瞧着沉静如银的月辉,心绪悄然拂过几丝酸涩胀痛。
竭力压了压,她才竭力合上眸子,将心神全全放回那宅基之阵与紫微帝星之上。
第一百八十六章质子,聂氏君厝
大年初一这一日清晨,傩娘领着衾香以及欣沐轩的数位宫女,一同送来的太后的新年贺礼,同时,亦是留下了太后的关切问候。
而衾香以及这一众宫女就被留在了郡王府里,明面着是照顾月宁郡主的起居。
宣绫靖当然知晓太后的用意,因着慕亦弦的突然插手,太后无法将她困在宫中了,自然是要将眼线安插回她的身边,好在衾香的底细如今也清楚了。
宣绫靖暗暗笑了笑,面上便故作感激柔和地笑着道谢。
接下来的数日,宣绫靖便是每日都在药浴之中度过,见着她终于安安静静地养着身体,素鸢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几日,宣绫靖倒是一直注意着盛都的风向,不过尚在年关热闹之中,并没有传出什么不好的风声来。
慕亦弦以及闻人越双方亦是没有传出什么暗斗,慕亦弦一直呆在府中,不知在忙些什么,而闻人越则一直因着太后的盛情,被留在宫中,同时被留以作陪的,便是与闻人越有婚约的连悠月。
想起悠月那纯净干净却又胆小的性子,宣绫靖倒是有些担心她长久呆在东渊皇宫之中会出什么问题。
而同时,这几日宣绫靖也时常注意着主帝王的紫微帝星,却地发觉,那紫微帝星,并不仅仅只是变暗淡了,甚至还在一天比一天暗淡。
只是这几日变暗的程度并不特别明显,不过再如此下去,但凡是能够辨认星辰的人,都会发觉到这一颗明显变暗的紫微星。
虽然不明白紫微星为何日渐变暗,宣绫靖还是趁着况晋函为她调养诊脉时,偷偷叮嘱了况晋函一句,注意下小皇帝的情况。
如今这局势,各方都在蠢蠢欲动,太后也早已起了防范之心,一旦宫中的小皇帝出了什么问题,就是这一方鱼池轩然的时候了。
甚至悄悄嘱咐了况晋函去问问尉迟晔,那些东西可都已经布置好了!
而她所要做的,自然是……顺水推上一把!
……
大年初四这一日,衾香按例回宫取宣绫靖的俸禄,同时也按例向太后回禀近日月宁郡主的状况。
太后敛着目,似有冷光闪烁不定,“云夕玦这几天,就一直呆在府里,哪儿也没去?”
“是,郡主每日按着况太医的药方泡着药浴,调养着身子。”
“十五,也没派人去郡王府问候问候?”
“这……没有,只有府的桑莫来贺过年,但只放下了贺礼,就走了。”衾香如实回答道。
太后气息陡然沉了沉,良久,才又开口道,“郡王府这几日,可有什么异常的人出没?”东渊最近暗中风波动荡,难保北弥的人不会起了什么心思,北弥那消失无踪的十万兵马,终究是个隐患!
衾香心中冷笑不止,面上却仍是恭恭敬敬地道,“奴婢按太后吩咐,买通了郡王府的丫鬟,暗中注意着郡王府书房和郡王正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人。”
太后顿时冷哼了一声,“行了,退下吧。”
临到衾香退到门口时,太后才突然想起什么,有些不耐地道,“对了,怎么说也是过年,虽然疯了,但终究也是个皇子,按往年一样,你随便挑点看得过眼的东西送去南静苑去,总不能让南乔说我东渊没点待客之道。”
“是。”衾香暗中视线一寒,面上却仍是无波无澜地淡淡应了声。
南静苑,正是南乔质子聂君厝所住的院落。
衾香按着太后的吩咐,也像往年一样,净挑些了无用的玩意,随手拿了个托盘,就奉去了南静苑内。
南静苑,一片荒芜,就只有几颗枯树,半点生机的颜色都没有。
衾香面上无动于衷,心中却充斥着快要压不住的不忿!
当初一同随行前来伺候二皇子的丫鬟,除了她投诚了太后,这些年都因病因伤,偶然的丧了命,如今的南静苑,除了门外的两名侍卫,就只能屋内的两名宫女了,而这四人,都是太后的人。
不过那两名宫女也不过是来盯着南乔二皇子的,只要不让人死了,随意怎么伺候,反正不过是个疯子。
衾香刚一靠近正殿,就隐隐听见了屋内低沉的嘶吼声。
伺候的两名宫女瞧着她走来,倒是笑意盈盈的,“太后又赐下什么好东西了?”当然,这宫里的东西,那个疯子哪里还能用得上,赐下来的东西自然都是她们的。
衾香面色沉静淡然,将托盘里的东西递给了那两名眼睛放亮的宫女,便随意地道,“我进去瞧瞧,也好给太后回禀。”
那两名宫女正高兴的分着东西,头也没回地应了声。
衾香冷冷抿了抿唇,这才推开屋子走了进去,刚一踏进去,一堆东西噼里啪啦地杂了过来!
屋外这分着赏赐的两宫女早就习以为常,根本理都不理。
衾香面色关切而担忧地盯着那发疯的人,嗓音却控制着平淡疏离,“二皇子,您冷静些,奴婢奉太后之命前来看看您,奴婢衾香。”
前面的那些话都是说给屋外的两名宫女听得,最后那二字,才是她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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