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君上,凌卫传回最新消息,衾香姑娘已被救出皇宫,但月宁郡主拒绝了君上的好意,不知可要强行带回?”
“不必。”聂君厝微是有些错愕,没想到会被拒绝,倒也只无所谓地笑了笑,“随她吧,本是念在救命之恩,既然人家不乐意,那朕也算已仁至义尽。让他们趁乱把衾香带回南乔就行了。”
“是!”
……
而同一时刻,身处临天阁的宣绫靖突如其来感觉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竟是让她失控地身形一歪,扑通摔倒在地。
而就在这眩晕摔倒间,她脑海里竟是莫名其妙地一晃而过,她曾经做过的那一场梦境。
那一场,慕亦弦与阿越师兄一同孑立悬崖之上,似乎交谈着什么的梦境。
还是那般席卷天地的狂风,满是凌厉的风刃,吹得那二人衣摆猎猎张扬在风中,
一晃而过,夹在呼啸的风声中,似乎还有什么字音,她下意识地想要去辨听之时,那莫名而来的眩晕感竟是又莫名而去,连带着所有的恍惚与幻觉都果断消散,就如同被人生生抹去的那般,连半点朦胧的残余回味都不曾留下,甚至她想要去回忆一丁点,也完全寻不到那一丝感觉。
就在宣绫靖跌坐在地,莫名怔忪间,阁楼门外突然传入一声冷酷的警告,“郡主,您不要装病,太后有令,您就算是心疾发作,也必须呆在此地!”
被这一声警告唤回神思,宣绫靖才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缓缓站起身来,并未搭理出言反驳。
倒是守在门外的侍卫,以为她默认了假装之事,神色越发严肃认真,生怕她再耍什么花招似的。
而就在此时,宣绫靖俯瞰的视线里,除却皇宫正门处的战火喧天外,终于出现了静穆王的身影!
静穆王与尉迟晔,正如上一世一样,从整个皇宫的后山而入。
东渊的皇宫乃是靠山而建,背后乃是山势天堑,难以翻越,故而就算太后此际防守,所守之处,也不过是三面城墙以及皇宫正门之处。
既是天堑,静穆王与尉迟晔也并非是翻越后山而入,而是从山中的隧道而入。
因为,早在这几年,尉迟晔便已经帮着静穆王暗中打通了这一条最快入宫的通道,便于直捣黄龙!
宣绫靖俯瞰之下,皇城内的动静尽收眼底。
此刻,她便是瞧见尉迟晔与静穆王率众数万,直奔勤政殿而去!
他们所过之处,人挡杀人,佛挡杀佛,长驱直入!
躲得颇远的禁卫已然惊慌无措地奔向宫门处,向太后禀告此事!
而不足半个时辰,勤政殿内血腥翻涌,所有围困百官群臣的禁卫军,尽被斩于刀下!
等到静穆王与尉迟晔从勤政殿内出来之时,宣绫靖却并未看见东渊小皇帝的踪迹!
宣绫靖微是有些诧异,下意识扫了一眼宫门城墙上的太后,这才注意到太后的亲信傩娘竟也不再此地,思绪一瞬有些游离,这太后虽是残暴无道,到底也算是个母亲,如此关头,竟是安排傩娘护着小皇帝逃走了不成?
可也仅仅只游离一瞬,便又被冷冽的寒意全全替代!
就算太后尚有一丝余情,也不足以抵消她的滔天罪恶!季府之仇,无数冤魂之仇,她就该以命偿命!
此刻,宫门城墙处,太后面容狰狞森寒,正听完勤政殿处情况的回禀!
皇城门外,连安王一直似笑非笑地盯着太后的面色,见着如此勃然狰狞面色,瞬间挥了挥手,一瞬间,硝烟战火骤停,所有攻城的士兵全全后撤至安全范围!
唯留下皇城门前那一片斑驳狼藉,血迹满地,尸体横倒,箭矢错乱,火星扑哧,浓郁的血腥气,夹杂着仍旧轰隆直响的闷雷里,只让人心口压抑的作呕。
“太后!痴傻稚儿,戏弄朝臣,大逆不道,囚禁百官,你还有何资格立于这皇城之上!”连安王怒喝一声,直指此刻太后最愤恨之事!
听连安王此言,再看连安王这瞬间收兵后撤的动静,太后哪里还看不出这分明就是声东击西之计!
“佯攻在先,救人在后!”太后凤目倒竖,冷厉嘲讽。
再回头看着那隐隐黑压压而来的动静,太后目中阴诡之色残忍一晃,“没想到,你们,竟也有联手的一天!”
此刻,静穆王一行正好赶至宫门处,一瞬间,局势变成了前后夹击之状,一墙之隔,墙外,是连安王,墙内,是静穆王,而太后,则是夹在这墙内墙外的宫墙之上!
看着静穆王人马到来,太后目光阴沉沉地瞥了一眼面色邪肆阴寒的连安王,又瞥了一眼温和沉稳的静穆王,嗓音却陡然拔高了几分,更是笑得寒厉诡谲,“联手是好,可这皇位就只有一个,你们谁坐呢?”
“此事不劳太后关心!皇位,有能者居之!但妇人掌朝,甚至以痴傻之人戏弄天下朝臣,陷我东渊于各国笑柄,其心必诛!”静穆王面色沉静间带着几分杀伐冷意,一瞬间,一股难以忽视的震慑之气,从他浑身喷薄而出,气度自成,举手投足间,竟是王者恢弘之气。
本就是被静穆王所救出的朝臣,一瞬有些震住!他们还从未在温雅谦和的静穆王身上,看到过如此契合君临天下的气度。
宣绫靖也时刻注意着宫门处的动静,便是注意到尉迟晔瞧见临天阁上的她之后,神色微是一紧,透出一丝关切之色。
也正是视线的一瞬转动,宣绫靖这才发觉,在静穆王一行赶至宫门之处时,本是在宫门后忙碌着什么的桑莫,已然不见了踪影,不知躲去了何处,但既然阵在此处,想必桑莫也不会离得太远。
而宫门处,太后听闻静穆王这一声质驳之声,当即冷厉阴沉一笑,“皇儿不过感染风寒,久久尚未痊愈,才偶然神思错乱,胡言乱语,竟被以讹传讹,诟乱至此,老三,你连皇儿之面都未曾见过就如此胡言,还敢说不是遮掩你谋逆叛乱的借口!”
太后此言一出,那被静穆王救出的一些朝臣,顿时议论大起,反驳道,“皇上当朝露出痴傻之态,太后还妄图遮掩,如此有意乱我东渊朝纲,究竟是何居心呐?”
“是啊,若我东渊让一痴傻之人掌控朝政,天下诸国,该如何笑话我东渊啊!”
“我东渊朝廷,岂能任一妇人随意当成儿戏!能者居之,能者当居之啊!”
“……”这议论纷纷之众,尽皆静穆王一派,更是萧国老的门生居多。
而连安王一派朝臣,此刻受制在静穆王兵将之下,并未有轻举妄动的言辞,反倒是本是拥戴太后的朝臣,自从朝堂一变,再加上太后那围困百官的举动,早就已经心生不满,此刻更是毫无反驳,竟如同百官群臣,统统默认了一般!
太后面色霎那阴狠,狰狞至极,凤目如同两道利箭,直冲静穆王而去!
而此刻,尉迟晔却忽然附到静穆王耳边,低声道,“殿下,此地你们在此周旋,尽量多耗太后与连安王的兵力,万不可让连安王坐享其成!属下带人去宫中搜寻,小皇帝定然藏在宫中!玉玺不在勤政殿,太后向来谨慎,更不会直接带在身上,不在失踪的小皇帝身上,那就必然还藏在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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