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谋:帝后攻心_卿弋【完结】(2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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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师父……

  那慈祥,睿智,悲天悯人的师父,竟然要害她吗?

  阿弦会忘了他们曾经的过往,忘了他的目的,都是师父在从中作梗吗?

  一股脑的疑虑不留一丝喘息的淹没而来,让宣绫靖只觉所有的认知全部被推翻,一堆惊骇荒唐的猜测不由自主地侵袭而来,可她却,并不觉得……荒唐,反而,隐隐觉得,这就是真相!

  可如果这些就是真相,那阿越师兄和阿弦话里的命数,又究竟是什么?师父又是为了什么?

  她忽然觉得这一幕真相沉重地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如同有一条无形的白绫正紧紧绕在她的脖子上,而那正拿着白绫两端渐渐收力的人,竟是她……敬爱有加、慈祥和善的师父!

  师父那一双洞彻世事的双瞳里变得如同深潭,满是让人惊悚的杀意。

  可若是师父要害她,五个月前,东渊那场大乱之下,为何又是阿越师兄亲手改了阿玦的命数,让阿玦生生应了命陨之相的死劫?!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宣绫靖不由地蹙紧了眉头,脑海里却忽然回想起刚醒来洞穴中,聂君厝那一句满是兴味的感叹。

  ——“真有意思!死而复生。原来,他之前守了一个月,等的是这个!”

  当时她便觉得疑惑,但心有防备,没有露出痕迹来。

  聂君厝所说的人,是谁?

  是阿九,还是阿越师兄,或者……是师父?

  宣绫靖眸底满是幽沉之色,敛了敛思绪,才又开口道,“那你可知,之前,谁曾在南乔皇宫呆了一个月?”

  “西殊大皇子,哦不,现今应该说,西殊太子了。”

  阿越师兄?

  得到答案,宣绫靖微微愣了愣,有些弄不清心里的情绪,却又不想再胡思乱想,只好暂且压下心中的汹涌波涛,转而问了些北弥的情况。

  先前,未免露出痕迹,她根本无法细问聂君厝,可她对北弥的关切挂念,却绝非推断出北弥安好,便可安心的。就好比有再多的人告诉她弘璟安好无恙,也无法打消她想亲自看一看的念想。

  从青鸾的口中,她终于了解了自东渊那场大乱,阿玦去世之后,具体究竟发生了何事。

  “东帝即位之后,因着云姑娘的大丧,没有最快赶赴北弥,所以北弥君上十分顺利夺回了皇城,登位复国,各城各郡闻风呼应,加上十万青翎军的辅助,北弥很快驱逐了东渊驻守的将领,重现天下。”

  “但仅仅七天后北弥君上便收到急报,在边境一处地方查探到了黑铁卫的踪迹。君上当即调遣了青翎军前往备战,西殊与南乔也各有声援,而且更是天助北弥,北弥气候本就比其他诸国冷一些,冬季更是多雪,而那几日,日日鹅毛大雪,以致大雪封山,黑铁卫竟被困在了边境的一处山脚,无法进入北弥境内。”

  “加之楼主按着长公主的吩咐,暗中一直在东渊各地不动声色地征收存粮,因着我们平日里征收粮食也会确保百姓够吃,东渊不曾远征之前,一直未显短板,而五年之久,也足够我们收尽了东渊存粮,计划撤离之前,我们也瞬间提高了两倍价格收粮,所以,东渊根本没有足够的粮食让他们远征,只能撤兵了。”

  听青鸾细细说着,宣绫靖也一直未出声打扰,暗下心中却一片了然。

  那大雪封山,众人皆以为是偶然,可她却觉得,那是必然。

  她总共耗费五年心血,与师兄一同设计、布置的逆势锁龙阵法图,结合阵法与风水之术,若无效果,岂非白白浪费?

  东渊龙脉已经被锁,等同断了天运,就算有慕亦弦骁勇善战,用兵如神,也顶多能够正常防卫自保,若要征伐扩张,龙脉被锁,气运不容,绝不可能成功!

  这也是为何,聂君厝先前会说她不担心北弥处境,不担心东渊回旧事重演……

  待青鸾说完,宣绫靖才浅浅勾唇,沉稳轻笑,声音忽然柔和至极,“弘璟他……可还安好?”

  “长公主放心,君上安然无恙,且有桑莫公子在旁保护。”

  “桑莫……在北弥?”宣绫靖惊疑,忽的想起他满眼懊恨沉痛的说着他喜阵法却从未想过以此为刃,作恶作孽之时的赤子之心。

  她当初让桑莫保护弘璟,也只是担心慕亦弦会伤害弘璟,而桑莫常随慕亦弦左右,刚好能在关键时刻护住弘璟性命,却没想,桑莫竟去了北弥。

  上一世,桑莫不知为何也确实离开了慕亦弦身边,没想到这一世,竟变成了如此理由。

  “是,桑莫公子在云姑娘大丧之后,便投效了北弥,如今正住在宫中。”青鸾回道。

  “弘璟接纳了他?”宣绫靖倒是有些诧异,得到青鸾的肯定回答后,又有不禁有些欣慰与感慨。

  桑莫怎么说也是帮助慕亦弦破了北弥葵天兵阵的人,弘璟那固执的性子,竟能不计前嫌,还如此相信地让他住在了宫中,当真是长大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传开,各方动静

  心中记挂多年的事情终于落定,前半夜,宣绫靖睡得十分安详。

  可临到后半夜时,却被断崖对话,狂风呼啸,飞沙走石的那一场梦境一直缠绕,怎么也挥之不去。

  甚至,她还梦见阿越师兄与阿弦一同坠下了断崖,她师父拿着白绫一寸一寸勒紧剥夺她的呼吸。

  真实浓烈的窒息感让她频频惊醒过来,只余浑身冷涔涔的湿汗,以及大口大口的喘息。

  天刚刚蒙蒙亮时,宣绫靖便起了身,站在窗口,视线沉沉地盯着眼前的那方池塘水面,思绪难以自抑地一直沉浸在后半夜的那一场一场重复交叠的梦境里。

  直到熹微的阳光冲破云层,水面霎那如同坠入了无数碎金,粼粼光彩。

  宣绫靖觉得晃眼才回过神来,重重地着清新的空气,一点一点将心肺间的浊气驱除干净。

  不管真相是什么,等到阿越师兄赶来,就能确定了!

  聂君厝已经传讯前去北弥与西殊,既然阿越师兄先前有意在南乔守了她一个月,等她活过来,她相信,她醒过来的消息传到西殊,师兄一定会来!

  刚刚用过早膳,聂君厝便派人来请她一同游宫散步。

  而这一游,便是游走了整整一日,就连午膳都是走到何处,便就近摆在了附近的凉亭中。

  一时间,整个宫里彻底传开,君上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结拜妹妹当真是宠爱有加,不仅封了熙凰公主,竟是亲自陪同游园了整整一日,甚至因为日前的刺杀之事,还派了数位高手在身边保护。

  皇上身边亦是跟了数位侍卫,贴身护卫,不再给刺客分毫可趁之机。

  而这一日傍晚,宣绫靖与聂君厝的晚膳便安置在了宣绫靖选定的一处园子里。

  聂君厝一直不曾问询她所说的追查之事,直到用完晚膳,聂君厝才突兀地前言不搭后语地问道一句,“就选此地了?”

  宣绫靖意味深长地牵了牵唇角,眉眼狭长,似有无尽风华闪烁其中,熠熠夺目,“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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