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谋:帝后攻心_卿弋【完结】(2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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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下一刻,她却是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自己的右腕,眉眼微不可查地蹙了蹙,这一瞬,竟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右腕内窜动,传出一阵一阵痛楚。

  而慕亦弦盯着宣绫靖的死寂视线里,霎那转落到她握住右腕的手上,更是微不可查地凝了凝。

  因为,他的左腕里,这一刻,亦是有气息在窜动!

  慕亦弦沉寂难明地顿了顿,才又神情淡漠地移到宣绫靖那双明耀灵动的瞳眸里。

  他看着那一双明明完全不同的眼眸,竟恍惚一瞬,难分不同。

  不同于月宁郡主的清透淡然,北弥长公主这双眼眸里,温润间更甚的是一种宠辱不惊、胸有成竹的沉稳,风华神韵自隐其间,透着无尽的神秘与尊贵气度。

  只一眼,便可见这二人的不同,甚至,他都看不见那双眼眸里曾有月宁郡主那如月冰凉的悲戚,可莫名的,对视着那双眼眸,他以为早已失了活力的心脏竟情不自禁地抽了一抽。

  恍惚也仅仅只是一瞬,慕亦弦整个人便又冷冷沉寂下去,甚至有一股愈演愈烈的冷厉杀意,直直向着宣绫靖而来。

  宣绫靖面色不变,心口却情不自禁地涩了涩,就算阿弦真是追随她而来又如何……

  阿弦已经没了上一世的记忆,他们之间,仍旧还有那抹不去的仇恨,难道还要将上一世的痛苦挣扎重演一遍吗?

  “南君,东帝,本宫有礼了。”敛了敛心口陈杂的滋味,宣绫靖才勉强勾出一抹浅笑,缓缓见了礼。

  既然慕亦弦都已赶到了南乔,她也没必要再遮掩身份了。

  宣绫靖刚一落座,闻人越以及北弥一众便也随后而至了。

  慕亦弦看见闻人越的那一霎那,本还敛而不发的冷冽杀意瞬间汹涌而起,直向闻人越而去,甚至,二人之间已然内息鼓动,周遭案上的酒樽都在隐隐轻颤。

  闻人越这一刻倒再没有什么敌意,自从听宣绫靖讲了上一世的事情,他也知道了这一世慕亦弦的来历,此际,见着慕亦弦这般冷厉,不由想起他亲手害死了云夕玦的事情,神色霎那闪过一丝复杂。

  除却阿九进来之时,清冷的眉眼闪过一道冷意之后,素鸢以及尉迟晔都只满含防备警惕,而桑莫,却是怔了怔,而后,默默垂下了头。

  “诸位都到了,那便快请入座吧。”瞧着慕亦弦与闻人越的较量,聂君厝只能寻了个借口打断,使了个眼色给衾香,衾香忙得指挥在旁伺候的宫女引着众人入座。

  慕亦弦与闻人越这才终于各自撇开视线,各自落座,不再暗暗运功。

  反倒是宣绫靖,神色惊疑地凝了凝自己的右腕,思绪霎那深深陷回那场回到前世与慕亦弦刀兵相接的断崖梦境中,那顺着血光一闪而过,从烛心镯没入她手腕的红光。

  第二百二十二章设阵,引蛇出洞一

  各自暗下的心思暂且不提,聂君厝吩咐了一声,早已准备妥当的戏班子便正式开了唱腔。

  聂君厝也只做丝毫未觉各方冷意,反倒是朗声慨然地邀着各方饮酒作乐。

  各方虽是各有心思,但此刻毕竟身处南乔之地,自然不能公然拂了南君的颜面,自是应了邀酒之状,明面里,尽是一派饮酒作乐听曲闲聊之状。

  台上曲调婉转悠扬,台下酒香四溢,推杯换盏,闲聊打闹,莫不快活。

  伺候在疏兰苑的宫女们,更是不时换上一壶新酒,以免扫了他们的兴致。

  而等到众人均已面露醉态之际,忽然,聂君厝身后侍酒的宫女目光一寒,自袖口迅速滑落一把匕首握在手中,寒光冽冽,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架在了聂君厝的脖颈之上!

  “君上!”一时间,整个疏兰苑乱作一团,台上本还唱着的戏曲也戛然而止。

  数名藏在暗处的侍卫也应声全部跳了出来,可顾及他们君上的性命,也无人敢随意上前,只能厉声呵斥道,“大胆刺客,放开君上!”

  闻人越以及北弥一众尽皆惊疑不定地看着这突发的情况,隐隐间,俱是防备之姿,以免还有贼人藏在暗处。

  而慕亦弦却从头至尾神情冷寂,没有半分动容,完全漠不关心,唯余寂然的视线时不时划过宣绫靖的右腕,情绪难明。

  而在无人注意处,桑莫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慕亦弦,视线间有些说不出歉意,随后却只沉默地打量了一圈周围的情况,而后又默不作声地垂下了头去。

  “你们以为,挟持住朕就能达到目的?”聂君厝阴鸷冷戾的面上毫无半点惊慌,醉意倒因为这突来的威胁褪了个干干净净。

  “君上还是住嘴得好!”那宫女握着匕首的手威胁地一重,聂君厝脖颈间便依稀溢出一丝红痕。

  而宫女更是阴冷地勾唇一笑,面上目中满是同归于尽的狠意,“君上若是不想要这条命了,就只管命令你的下属们冲上来!有一国君上为本姑娘陪葬,黄泉路上,倒也不孤单!”

  聂君厝阴沉至极地瞥了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而后,目光森寒地冷笑了一声。

  “劳烦君上陪本姑娘走一趟了!”那宫女又是一重手上的匕首,挟着聂君厝就往疏兰苑外走去,众人不敢轻举妄动,尽皆都死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君上自己的性命重要,还是念太妃的性命重要,君上可要考虑清楚了!”

  那宫女冷冷扫视着周围的分毫不退的侍卫,冷笑不已,却又似乎别有所指地道。

  聂君厝面色越发阴狠,双眸间都满是疯狂沉冷的杀意,“你以为,就凭你能带走朕?你们刺杀朕如此多次,朕岂会没有防备?”

  就在聂君厝话音落下间,那宫女气息一滞,面色陡然一变,她飞快扫视了一圈聂君厝,而后视线沉沉盯在聂君厝的一身黑色龙袍上,“你竟然在自己衣服上下毒?”

  那宫女气息不稳,面色却越发狠戾,挟在聂君厝脖子上的匕首越发用力,刃口已然浸了血迹,同时,也顾不得自己中毒之事,一边压制毒气的发作,一边飞快将聂君厝含毒的龙袍外衫扒了下来丢到了一旁。

  又检查了一番聂君厝并无毒的内衫之后,才冷冷一笑,“君上怕是小瞧了我等的决心!走!”

  她话音不落,鲜血已然顺着唇齿溢出了几丝,明显是毒气攻心之状,但她此刻竟面露讥讽笑意,拖着聂君厝往后退了几步,几乎退到了疏兰苑的边缘墙角。

  而就在她毒气发作,眼见就要坚持不住之时,墙角外不知从何处掠入一黑衣人,接着她的挟持,将聂君厝死死擒在了手中。

  那人更是飞快喂到那宫女口中一粒药丸,而后,那宫女便暂且退至一旁,打坐调息了起来。

  “君上何必与我们鱼死网破?我们的目的,于君上而言,也是大快人心吧,何不同仇敌忾一番?”那黑衣人声音低沉,别有深意地劝道。

  聂君厝阴鸷的眼瞳霎那猛的一缩,随后却冷冷不屑地哼了一声,“朕做事,用不着你们来横插一脚!”

  “那只能得罪了!”那黑衣人阴沉道,而后便是将人一提,跃上了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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