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亦弦定定瞧着眼前这一双莫名其妙对他有几分吸引力的眼眸,最终没再说什么,只淡淡点了点头。
……
出乎宣绫靖想象的容易,他们不足两个时辰,就直接追上了桑莫以及阮寂从的踪迹。
等到发现聂成祈如今并没有什么危险之时,他们才一直远远的跟着,不至于被阮寂从发现,但也不至于跟丢。
青鸾带着宣绫靖一路跟着慕亦弦,有慕亦弦的亲卫在前安排,她与青鸾也不必多操什么心。
只是宣绫靖却不经意间注意到了慕亦弦的亲卫惊楚在查探踪迹时,每每寻找的痕迹上竟都有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痕迹。
而她,恰好认识那个痕迹。
是慕亦弦最最亲信的人之间另一套联系的暗号。
宣绫靖看着那痕迹之时,不由地愣住。
他们此刻追寻之人乃是桑莫与阮寂从一众,能为他们留下指引暗号的人,不会是阮寂从,那就只能是桑莫了。
桑莫竟是早已与慕亦弦布好了陷阱,故意引阮寂从上当不成?
那她当初发现在天牢前布阵后,与众人提议的将计就计,岂不多此一举了?
不过也不算多此一举,至少,若她不提议,此事就只有慕亦弦与桑莫参与其中了!
……
这一暗中跟随,宣绫靖与慕亦弦便是整整跟了四五日,又在一处荒林里绕了一日,阮寂从与桑莫才终于停了下来。
而就在这四五日间,阿九与闻人越的后续部署也已经完成,大批人马循着宣绫靖留下的记号正在暗中赶来。
可同在这四五日间,东渊暗下,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李府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除却依仗太后的萧念晴已死,李轻歌“如愿以偿”的入了连安王府,但却因着连安王并未与东帝争位,李轻歌最终也只是以名伶的身份暂住进了连安王府,而非嫁入,不曾暴露身份。
至于李心姝,静穆王拒了婚事,但也明里暗里表明,萧家与李府是一家人,不会因为少一桩婚事而有所变化。
至于李世旋,当初夺嫡之争,连安王本是准备利用李世旋来牵制慕亦弦的,只可惜后来太后的血腥手段,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憎恶愤怒,最终云夕玦破阵而亡,慕亦弦登临帝位后,连安王本就是为其父皇母后报仇,箭杀太后后,连安王便也放了李世旋,只当此事从未发生过。
而慕亦弦一直暗中记挂着云夕玦曾与他说过,要护李世旋安全,故而至今,慕亦弦的符鉴令仍在李世旋手中。
而潜在李世旋身边的素鸢与尉迟晔,也因着李世旋在李府的暗中搜寻,终于发现了萧念晴为了牵制太后,而留下的当年事情的记录。
那密函上所记录的与傩娘所言,几乎分毫不差。
尉迟晔将此消息传回了九伶楼后,便准备安心由着况晋函与无崖子研究那所谓的阵毒之时,整个东渊盛都,却忽然莫名其妙地了。
而所有负责的将士,所奉之命,正是来自于连安王慕亦渊。
此刻,连安王府。
李轻歌轻纱遮面,却能看出那双眉眼里藏不住的野心,娇笑连连。
“殿下,师父都说了如今东帝自身难保,正是殿下的机会,殿下难道……就不想这江山了吗?”
“这江山,本王自然是有心的,不然又何必接纳了你师父的提议,控制了这皇城呢?”连安王神色邪佞张狂地笑了笑,甚至轻佻地勾了勾李轻歌的下颌,想要接下那一副面纱。
却被李轻歌轻轻按住,柔软如风地劝道,“殿下可别心急呢。王妃如今有孕在身,殿下这样心急,不怕王妃伤心嘛?”
“也罢。”连安王面色微沉地笑了笑,才阴沉严肃地道,“本王倒是小瞧了歌儿……竟有如此本事,连十五也能牵制住,不过你们当真确保万无一失?可别是将本王拖入了一潭死水之中才是!”
“当然,我师父既然说出了口,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殿下尽管放心便是。只是希望等殿下成了那九五之尊,不忘歌儿,多多怜惜才好。”李轻歌柔眼一笑,尽是妩媚。
“当然当然!”连安王肆意一笑,等李轻歌暂且离开,连安王神色才陡然一沉,满是冷厉威仪之气。
……
而就在东渊暗下风云再起之时,宣绫靖与慕亦弦已然跟着桑莫以及阮寂从进了一处怪异的洞穴之内。
可穿过一段长长的通道之后,他们竟是到达了一条地河边。
地河四周,石块杂乱,没有一条完好的路,倒是各处空隙都被石块堵了,连个下脚的地方都难存,像是原先一个山洞被炸塌了的样子。
而桑莫与阮寂从此刻也没有踪影。
可站在这地河前,慕亦弦浑身本是敛而难觉的气息,霎那膨胀开来,像是一瞬如酷暑盛夏直直坠入了寒冬腊月里,满是冷肃的寒气。
宣绫靖不着痕迹轻抬眉眼,便见慕亦弦冷峻的脸上满是杀伐冰凉,双眸里更是黑沉的没有半点光泽,全是压迫得人心惊悸的黑暗。
“这里是?”宣绫靖心头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
尉迟晔曾说当初父皇祭拜的墓穴,在父皇离开时曾经传出过轰塌声。
难道……这里就是当初父皇埋葬东渊四公主的墓穴所在?
可此刻,阮寂从与桑莫已经不见了踪迹,桑莫更是没有在地上留下哪怕半点痕迹指引他们。
宣绫靖不由有些担心桑莫的处境,难不成阮寂从已经发现了桑莫的动静?
正在她纠结往哪个方向而去之时,身后的通道里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慕亦弦的一众亲卫当即防备地盯着身后的通道,而宣绫靖与慕亦弦的视线亦是集中到了通道出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临到出口时,所有人都满心戒备时,宣绫靖却发现来人竟是她的师兄,闻人越。
“师兄你怎么独自一人来了?”宣绫靖蹙了蹙眉,惊疑又担忧地问了句。
闻人越摇了摇头示意无妨,才又神色有些沉地瞥了慕亦弦一眼,道,“东渊又乱了。听探子回报,连安王控制了东渊皇城。”
可慕亦弦面上却没有半点动容之色,只冷冽地回视了闻人越一眼,便又冷寂地盯着眼前的地河。
闻人越说完了东渊之事,才又对着宣绫靖道,“此事涉及师父,我自然要来。阿九本也是要先赶来的,但南君受了伤,阿九就留下照顾他了。”
“聂君厝受伤了?”宣绫靖更是惊疑地问了句。
这四五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东渊再次乱了,南君又受了伤……
“北弥与西殊,没发生什么大事吧?”宣绫靖莫名地心神一紧,追问道。
“尚未收到消息。不过你放心,阿九说弘璟的宫殿,桑莫曾经费心数月布下过防护阵法,暂时可以安心。”
第二百三十七章心悸,大红冰棺(一)
从闻人越口中了解了一番近几日的事情后,宣绫靖才将视线转到周围的环境上,皱眉沉吟道,“这处山洞虽是各处坍塌,但也算堪堪能行,可这地河分支繁多,哪条路才是对的呢?桑莫与阮寂从究竟走了哪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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