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会在杨国公手里?”杨菁珞不禁疑声道,若是当初先帝驾崩时,杨国公直接将这遗诏公布,太后又哪里能如愿掌控朝政数年。
连安王知道杨菁珞的疑惑,却是笑了笑,颇有几分讽刺,“当初太后借十五之力,杨国公只有一介肉躯,怎么敢公然违逆?所以他偷偷藏下了诏书,可在表明相助本王后,他却只言不提遗诏之事,分明怀有异心。”
见杨菁珞还想问什么,连安王却是心疼地笑了笑,安抚道,“如今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不用再管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你这腹中的孩儿了,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切勿为这些事情伤神。”
连安王轻轻点了点杨菁珞的鼻尖,满是宠溺。
杨菁珞回以满足一笑,轻轻着腹部,才又合上双眸,好好休息。
连安王一直陪在一旁,直到杨菁珞熟睡,连安王才轻柔至极地放平她的手,吩咐了暗中的暗鹰好好保护后,才趁夜出了宫。
他出宫后,便是直奔了连安王府而去。自从控制了皇城,他将杨菁珞接入宫中养胎后,他便是每夜才会回王府与李轻歌周旋做戏。
此时,他回到王府时,李轻歌果然如之前一样,在回屋一处风亭点灯静坐,体贴温婉的为他等夜。
若非她别有用意,这般体贴入微的人,倒也适合引为知心人相伴了。
连安王不禁想起了当初被她歌声若吸引,单纯引为红颜知己时的时光。
可想到这几日,连安王眉峰里乍然闪过一抹杀气,猎猎生寒。
若非顾及菁珞,他岂会有如此耐心与他们虚与委蛇,按他的性子,早就杀之而后快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暗谋,虚与委蛇(二)
“殿下,王妃今日身子可还妥当?”见连安王走来,李轻歌款款起身相迎,仪态娉婷多姿。
言辞体贴,善解人意,若非早知她别有用心,当真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女子。
此刻在连安王府内,她并未再带面纱,露出了真颜来。
她的容貌,初看只是妍丽清秀,可再看,却因着那无法细说的容貌神韵,忽觉美得不可方物,静立于那,便仿若惊艳了岁月,唤醒了春花秋月,浑身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飘渺空灵气韵。
可偏偏,又总感觉有哪里存在一股细微的不和谐。
此刻,她站在悠悠烛火下,婀娜的身影更无端多出了几分悠远仙气。
“脉象平稳,胎儿甚好。”
连安王迎着她的邀请坐入了亭中,笑意邪肆调侃地道,“每夜劳烦歌儿姑娘为本王等夜,若让旁人知晓,定要责怪本王不懂心疼伊人了。”
“殿下每日在宫内陪王妃已经劳心劳神,还有其他诸多事情也要费心,还管旁人作甚。”李轻歌覆手掩唇轻轻笑了起来。
笑罢,见连安王面有倦色,不由缓缓起身走到连安王身后,体贴地为连安王揉起了额角来。
“还是歌儿甚懂我心。”连安王满意一笑,身子更似故意般的往身后伊人的娇躯上躺了躺,颇有几分邪肆张狂。
此刻站在连安王身后,感觉到这有意轻浮的举动,李轻歌眉眼深处不禁划过一丝厌恶。
可面上不见分毫不耐烦,反倒是心系君忧地轻轻叹息了一声,美人一叹,可谓众生皆不忍。
“哎,殿下谬赞了,若是歌儿真能懂殿下的心,也不会眼见殿下陷在眼下这局势中,进退两难了。”
闻言,连安王唇角扯了扯,牵出一丝嗤笑讽意,深藏眸底的冷厉更是悄然一闪,暗忖道,终于,正戏来了!
可接下来,连安王却是心疼地抬手握住那正为他按压额角,减轻疲倦的手指,将人连拉带拽地半拥入了怀中,十分惬意地嗅了一口体香,才又“谦谦君子”般地将人放开,让她坐回了位上。
“歌儿心灵手巧,歌声更是悦耳动听,本王每每疲倦不支之时,歌儿总能为本王一减劳累,可谓功不可没。”
从暗鹰那儿得知李轻歌今日潜出府,连安王正愁该如何旁敲侧击继续打探他们的真实目的,李轻歌明显别有深意的话,正好让他找到了契机。
今晚,又要与这深藏不露的美人,好好斗戏一场了。
心中暗暗冷笑一声,连安王才浮现一丝难色与忧色,沉闷不悦地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准确的消息?你师父没有其他交代吗?再这么僵持下去,本王对群臣都无法交代了!监国代政之说,应付得了一时,可应付不了一世!”
说了说,连安王更是浮现沉沉的不耐烦,满是怀疑地瞥了李轻歌一眼,“你师父他们当真能够制住十五吗?十五的本事,本王可是知晓的,你们可别狐狸没逮着,还拉着本王一起惹了一身骚啊!”
眼见着连安王有些暴躁不耐烦,李轻歌不禁又轻轻安抚了几句,待连安王怒气稍稍平息了些,她才又深蹙峨眉地道,“就是因为东帝本事不小,所以我师父当初也未敢打包票,只说有七成把握……另外三成,若当真遇上,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话说及此,李轻歌眉眼间忽然浮现几分失望与质疑之色,眼神定定地对视着连安王,直让人心生怜惜。
“可殿下所要做的事情,本身就是一场冒险豪赌,难道只因为对方是东帝,殿下的胆量与勇气就只敢深藏,不敢探出头角了吗?若当真如此,那歌儿与师父这场赌,岂非也是看走了眼?”
连安王自是心生不忍,情不自禁地抚了抚李轻歌微蹙的眉眼,眼神里都满是怜惜的迷离之色。
待将李轻歌眉眼间的失望抚平,他才安心似的勾出一笑,满是张狂邪肆,“本王怎会是无胆无识之辈!”
“殿下所言,歌儿可还能当真吗?”
李轻歌却有些自嘲而忐忑地反问了句,那眉眼神态,直叫人轻易看出她心中的惴惴不安与小心翼翼,仿若一直支撑她的信仰,正在摇摇欲坠一般。
寻常男子一看,只怕就会热血当头,不惜一切奋勇为她遮挡一切。
只可惜,她如今所面对之人,却是连安王慕亦渊,心机城府与佯装作戏,皆不可小觑之人。
但如今,连安王为了多套她的话,自是也做出了一副不忍美人伤心失望,信仰崩塌的豪迈狂狷来。
只见他眉宇凌厉威严,颇有几分霸道之气,紧紧握住李轻歌的手,狂妄一笑。
“当然!本王从来一诺千金,绝不妄言!更何况,这天下本就是属于本王的,本王只是取回自己应得之物!情与理,都在本王手中,本王有何惧之!歌儿你且放心便是!”
李轻歌怔怔瞧着这番意气风发的连安王,一时仿若迷住了眼,神色拂过几丝仰慕与折服。
若是寻常人,自当被她这幅神情弄得虚荣心大涨。
连安王自是也装作了一副满足之状,轻轻点了点李轻歌仍旧还有几分残余忧色的柳眉,才取笑道,“怎么,被本王这幅英明神武的模样迷住了?”
李轻歌霎那回过神来般的,羞赧地垂下了头,才闷闷地道,“殿下又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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