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可能是她师父所为,阿玦如今的异样,她倒不能随意查探,以免有所破坏了。
心有计较后,宣绫靖又从云夕玦的头上割下来一缕头发。
上一次,阿越师兄他们都能通过头发测算命数,如今阿玦身体如此异样,不知再行测算命数的话,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宣绫靖将割下来的头发收好,才与慕亦弦离开了密道。
“阿玦已逝,妄动灵体实在不妥不尊。阿玦幼时既然能被高人改命遮劫,云凌老将军不可能毫不知情,我即刻传信问问老将军此事,看看老将军如何说。”
慕亦弦点了点头,这也是如此异状之下,他为何只将云夕玦的灵体藏起来,没有追根究底的缘故。
死者已矣,怎可妄动。
若能从云凌老将军那里得知缘由,便是再好不过了。
……
北弥。
宣绫靖的传信是借用的九伶楼的渠道,最先收到信件的,自然是尉迟晔与素鸢。
尉迟晔与素鸢瞧着书案上的两封信,面上不由浮着一丝疑色。
一封是给静穆王的,看笔迹,像是东帝的手笔。
而另一封,竟是给云凌老将军的,是长公主的笔迹。
长公主在东渊不是在调查阮寂从、李轻歌师徒之事吗?怎会突然紧急传信于云凌将军?
虽心有疑惑,他们也并未擅自拆开信件,由着素鸢将信送去云府,而尉迟晔则是将信拿去给了静穆王。
素鸢将信递给云凌老将军时,明显发现云凌老将军双手颤抖不止,可面上的神情却是复杂难言。
素鸢从未在云凌老将军面上见过如此挫败的神色,不仅仅是自责,似乎,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认命。
就仿若,曾经心怀信念与希望的与什么拼命斗争过,而如今,信念倒塌,希望破灭,只剩漫无边际的黑暗与绝望。
“终究……你赢了……”
恍惚间,素鸢隐隐约约听到几个模糊不清的字眼,可等她汇聚精神,想要细听,却又什么也没有,仿若幻听。
可云凌老将军神色悲戚低沉,素鸢也不好出声打扰,只能在旁默默候着。
她不知长公主对云凌老将军说了什么,但既是如此紧急的传信,想必,是需要云凌老将军有所回复的。
待到云凌老将军的情绪稍稍好了些,素鸢才安抚劝慰了几句,而后道,“老将军,您可有什么话,要回与长公主吗?”
云凌老将军顿了顿,才哀沉至极地叹道一句,“烦请长公主,将玦儿送回来吧。”
素鸢等了一会儿,见云凌老将军再无其他的话要交代,才返身离去。
而尉迟府,尉迟晔将东帝的信拿与静穆王看时,静穆王却是满眼揶揄之色,并未有什么遮掩隐瞒,将信丢与尉迟晔也瞧了瞧。
尉迟晔看过之后,不禁满是无奈之色。
东帝信件简短,只道让静穆王歇够了回国。
可如今,东渊风云变幻之事,他们远在北弥也已经有所耳闻,看静穆王这姿态,尉迟晔就知他才不会在如此时局回国了。
一回国,便是麻烦缠身。
“殿下这是要置之不理了?”尉迟晔明知故问地反问了句。
静穆王却是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又陈恳地道,“本王只是相信东帝的能力,尔尔小事,足以应付,更何况,正如尉迟兄你所言,东渊当下局势,大半是在东帝的谋划之内,那就更无所畏惧了。”
尉迟晔见静穆王已有决议,便也不再多说,神思一瞬想到了素鸢那处,不知是何情况。
静穆王倒是看出了尉迟晔这一瞬的出神以及那眉眼里情不自禁的柔和暖意,自是知晓尉迟晔想到了什么。
不禁开口调笑道,“尉迟兄心不在焉,可是又在思念佳人了?”
尉迟晔霎那面有赧色,可不待尉迟晔反驳,静穆王却又正经了几分,不解地道,“尉迟兄,你寻常做事倒也利落果断,不想感情之事,竟是如此优柔寡断……女子年华易逝,可经不起你如此拖拖拉拉啊……神医不是说过你的毒可解么,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殿下想岔了,只是马上快到季府满门忌日了,此时提那些风月儿女之事,不合时宜。”尉迟晔温润的眉眼间,满是体贴温柔之色,更闪烁着浓浓的心疼怜惜。
“原来如此。”静穆王这才心下了然。
太后所做的那些事,他早有耳闻,满门被灭,独活自己,这样的悲痛,只有活着人,才有切身体会。
“尉迟兄如此体贴,想必季府满门先辈也能安息了。”静穆王默默叹了一声,也为素鸢的遭遇心有感慨。
宣绫靖若知晓尉迟晔的打算,想来也能放心了,她将素鸢留在北弥,本也是为了促进他们二人之事……
第二百七十一章气味,阵法术力
在等云凌老将军回音的这两日里,宣绫靖并没有再做其他的事情,每日只静静坐在宫殿里看着她师父所留下来的阵法书册。
而她所住的宫殿,也不是其他,正是她熟悉的欣沐轩。
满宫皆知她是与皇上一起回来的女子,又被赐住欣沐轩,帝后当初所住的宫殿,同时皇上更是已经下令全宫,她之命令,等同帝令。
虽未表明她的身份,可如此看重之令,宫人丝毫未敢怠慢。
而慕亦弦倒是假模假样地与朝臣周旋民间传言之事,同时,亦是派出了重兵在外搜寻连安王的踪迹。
弄得东渊朝局一派紧张。
可连安王莫名其妙的失踪,让朝臣不由怀疑是不是东帝顾及那传言之事,早已暗中下了杀手。
虽有如此猜疑,但顾及东帝的杀伐冷寂,朝堂之上,倒也未敢彻底掀起什么大的风浪来。
一时间,东渊朝局形成了两派。
一派是相信民间谣传,忠于礼教顽固不化的老臣,责问黑铁卫暗令是真是假,要请连安王出来说一说先帝遗诏之事,怀疑连安王是着了东帝暗手。
而另一派,则是更在意国泰民,朝局安稳的朝臣,东渊才经历了粮草匮乏的内忧,刚过数月,囤积根本尚不足,百姓尚且堪堪度日,国不可再经动荡。
故而,这一派皆是进言民间谣传不可相信,此乃贼人有意动摇东渊安定之策,说不定连安王便是被贼人擒住,有意挑拨局势。
两派说法僵持不下,慕亦弦却始终不曾表态,只道,“找到七皇兄,一切便知!”
而后,搜查连安王的人马更是加了一倍。
慕亦弦只要下了朝,便直往宣绫靖所在的欣沐轩而去,用膳作陪,形影不离。
一时间,不止是欣沐轩,整个宫殿的宫女,都开始猜测这入住欣沐轩的女子的身份,更有谣传纷议,皇上是否要另立新后了。
唯独,除了仍在飞凰殿的李轻歌。
飞凰殿内,也有宫女在探讨此事,李轻歌从旁经过时,恰巧被人问及。
李轻歌却是神色复杂怔忪地摇了摇头,并未多言其他,而后,提着一桶水,走入了供奉云夕玦牌位的灵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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