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谋:帝后攻心_卿弋【完结】(3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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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暗鹰衣衫褴褛,还凝固着不少斑驳的血迹,他的面色苍白,呼吸沉重,双瞳隐隐有些虚浮与涣散,明显确实受了不轻的伤。

  作戏嘛,总要真真假假掺杂,才能混淆视听,取信于人。

  “参见皇上!”那暗鹰被惊楚搀扶而来,当即跪倒在地,虽是虚弱,却还是勉强见礼道。

  暗鹰本该归属皇上,而之前,太后携稚子夺位,他们因为先帝遗诏之事,却认了连安王为主,却未想最后,竟是先帝十五子登上了帝位。

  东帝即位,不曾怪罪于他们,已是天大的恩泽,他此刻自是不敢虚了半分尊卑礼数。

  慕亦弦对暗鹰虽没有什么好感,但却也并无诛杀之心,淡淡瞥了那暗鹰一眼,便示意惊楚将人又扶了起来。

  “七皇兄有何消息?”

  那暗鹰步伐虚浮地由着惊楚搀扶,才勉强回道,“殿下让属下告诉皇上,西殊太子的生辰玉牒似在殷杬手中,而且玉质黑沉,不似原本剔透,不知是不是什么阴邪手段。”

  慕亦弦当即凛了眉峰,沉冷之气在双瞳里肆意游走。

  而宣绫靖却是眉眼一沉,透出了几分厉芒,“具体是何情况?”

  她虽不懂那些风水之术,但却也知攸关生辰八字的东西,不会是什么小事。

  更何况,听那暗鹰之言,阿越师兄的生辰玉牒色泽黑沉,明显就是不祥之兆。

  难怪当初还在北弥时,悠月那般惶惶不安,原来,阿越师兄竟当真出事了!

  那暗鹰却是迟缓地喘了一口气,才又道,“殿下身边一直有殷杬的耳目,当时殿下只简短地告诉了属下这一句话,具体情况,属下不知。”

  “他们现在藏身何处?”宣绫靖拧着眉,又是问道一句。

  “在祁连荒山中,据盛都不过一日路程,但属下离开时,殷杬曾说会换地方,只有那随行监视属下之人,才知道他们如今的位置。”这也是为何他自己留下,让那殷杬的手下逃生的原因之一。

  宣绫靖问完,慕亦弦才又眉峰沉沉,意味深沉地又是问道一句,“此次临天阁之事,是七皇兄提及,还是殷杬提及?”

  听慕亦弦如此问,宣绫靖不禁也随之沉了沉眉眼。

  阿弦这句话的前后差别,可就大了,甚至,可以解释今晚临天阁遭袭的真正意义。

  “殷杬。”那暗鹰虚弱的回了一句。

  而他的回答,让宣绫靖与慕亦弦同时眸色见深。

  慕亦弦这才挥了挥手,示意惊楚将人带下去休息。

  等惊楚与暗鹰离开,宣绫靖却是忽然唤道,“伶颜!”

  伶颜应声走了进来,便听宣绫靖果断命令道,“即刻联系西殊,务必查清阿越师兄如今的情况!”

  可待伶颜转身刚要离开,宣绫靖却是又忽然阻止道,“等等!”

  伶颜停住步伐,等候她的下一步命令,却见宣绫靖沉沉拧着眉,久久没有命令,似在自思自量。

  而此时,宣绫靖也确实是在考量。

  先前刚听到那暗鹰所说的消息,她震惊担心之余,尚来不及细思,可眼下细细想来,却意识到了几分不对。

  殷杬手中有阿越师兄的生辰玉牒,定不仅仅只是这几日的事情,这几日,殷杬随连安王一同出逃在外,怎么可能有时间前往西殊?

  而连悠月如今正在阿越师兄身边,连悠月身边有她派去的九伶楼护卫,若阿越师兄有事,她的消息应该早就传到了伶颜的手中。

  因为,她当初派那侍卫前去保护连悠月时,顾及当初连悠月那般惶惶不安,她也暗下了命令,注意阿越师兄的安危状况,及时告诉于她。

  可如今,伶颜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不是阿越师兄安然无恙,那便是阿越师兄有意隐瞒。

  阿越师兄手握九曜手令,等同九伶楼主之令,若是阿越师兄命令不能外传,她自然得不到消息。

  而她如今,更加怀疑阿越师兄确实是出事了!

  毕竟,西殊三方对峙的局面持续到了如今,若阿越师兄无事,为何不赶紧平定乱局呢?

  思虑至此,宣绫靖眉眼不禁沉了沉,才又看向伶颜,沉声道,“伶颜,你即刻赶往西殊,务必告诉本宫,阿越师兄如今真正的情况。”

  伶颜本属她的亲卫,并非九伶楼人,自然不受九曜手令的约束。

  “是!属下派个人来宫中为长公主传信,便即刻启程。”伶颜应了声,明白了宣绫靖的意思。

  宣绫靖眉眼之间却沉着满满的忧虑之色,迟迟不见消退。

  慕亦弦瞧着宣绫靖眉目间的担心,不由地走近握住了宣绫靖的手。

  只是他此刻面色沉冷淡漠,双瞳更是幽深难探,似有寂寂幽光静淌其中。

  他安抚道,“阿靖别担心,西殊太子本就精通那些风水手段,殷杬未必能对他有何威胁。”

  只是他安抚的声音太过清冷淡然,隐约间,似乎还夹杂着丝丝不满与……毫不自知的委屈?

  起先,宣绫靖还未察觉,立即反驳道,“阿越师兄在那山洞中,就已经过耗了心力,根本没得到时间修养,若再动风水之术与殷杬博弈,还不知会不会造成生机过耗,难以转圜,他的头发,都已经因为生机损耗彻底苍白了——”

  可等她回过身来,看见慕亦弦那双瞳眸里的神情时,微张的薄唇,却不由地滞住,再没声响。

  那一双幽瞳,似冽冽寒潭,孤寂冷淡,可此时,却有不知名的幽光与寂然闪烁其中,还有少许的执著与霸道深藏眼底。

  宣绫靖定定对视良久,却忽然,扑哧一声轻笑了出来。

  上世此生,她见过阿弦太多的神情,却从未见过他……吃醋……

  竟是这般……有趣。

  不由地,她反手回握住慕亦弦的手,那温凉的触感自指尖传到心口,满是安逸与满足。

  她闭了闭眸子,敛了眉眼里的笑意,再睁眼时,已是带了几分怔忪与回忆。

  “阿弦,如今师父已经仙去了,无蜺山是我的家,不能再有人出事了。”

  言下之意,阿越师兄在她心中,便是和师父一样,是亲人。

  听闻此话,慕亦弦情不自禁紧了紧手,幽幽寂然的瞳眸里,乍然拂过一丝炽热的幽光。

  二人抵肩相立良久,宣绫靖才敛了敛有些伤感了神色。

  等伶颜赶到了西殊,应该就能知晓阿越师兄如今真正的状况了。

  ……

  从名於宫回到欣沐轩,宣绫靖才从伤感之中彻底回过了神来,恢复了精明睿智之状。

  随意沐浴洗漱之后,她躺在床榻之上,却是辗转难眠,心神难平。

  因为,她的思绪间正在思量着今晚所发生的几桩事情。

  先是她与阿弦讨论着连安王“只身”入虎穴之事,从那时之言谈,便知阿弦也考虑过殷杬选择连安王而非静穆王的理由。

  也许,会是因为那能够名正言顺的先帝遗诏,所以,从那“只身”二字,便足以明白连安王并非将先帝遗诏随身携带,甚至有可能为了让阿弦放心,早已呈递给了阿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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