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了让殷杬等人不怀疑连安王的谋逆诚意,连安王必会还有一份先帝遗诏,能够在他需要时,用以取出。
而阿弦与连安王便合伙,以临天阁设下了圈套,在临天阁藏匿了一份“先帝遗诏”,同时也是给了连安王一个传回消息的理由。
只要连安王有何大事要传回之时,便可以取回先帝遗诏之事为由。
既是防范了先帝遗诏落入外人之手,又给了连安王灵活传回消息的借口,可谓一举两得,有备无患。
而她之前在收到阿九传来的南乔消息后,别有所指的那一句,“也许,你们当真防范对了。”
所指,正是先帝遗诏。
毕竟,阮寂从以聂成祈的名义,从南乔太上皇手中骗取了传位诏书。
要知道,风引穹都知聂成祈并非念妃之子,而是东渊四公主的孩儿,阮寂从不一定不知,可如此情况下,他们还耗费心思拿到传位诏书,不免让人怀疑他们的用意。
再加之这临天阁遭袭,暗鹰带回来的消息,此次前来临天阁取先帝遗诏之事,乃是殷杬为主导提及。
不是连安王主动提及,而是殷杬,这意味,可就深了……
先是骗取了南乔传位诏书,如今,又主动提及东渊的先帝遗诏,如此巧合,怎能不惹人生疑……
可更为让人疑惑不解的,却是,他们又非皇族之人,要传位诏书又是为何呢?
还有,殷杬拿着阿越师兄的生辰玉牒,又做了什么?!
事情越是进了一步,她的疑虑反倒越深了些,还有阿玦的诸多暗藏问题,她如何能够安枕……
第二百八十三章莫名?气血亏损
临天阁的动静,不可谓不大,故而第二日开始,慕亦弦便已下令整宫戒严了起来。
作戏,当然还是要做全套。
而这一日,宣绫靖除了研习她师父留下的阵法书册,便是在研究逆势锁龙阵的解除之法。
当初她与闻人越一同设计逆势锁龙阵时,由于时间紧迫,而那时东渊于她而言,只是仇敌,再加上这阵法还包含了师兄所设计的风水法阵在内,所以此刻,她并没有完整的解阵之法,只知晓几处薄弱所在。
而如今,从师父口中得知了封寂大阵的存在,以及各国帝气、气运与之的息息相关,她自然想解除对东渊龙脉气运的困束。
各国帝气、气运越是强盛,封寂大阵自然越是稳固。
慕亦弦自是一直陪同在旁,他虽不懂阵法一途,帮不上什么忙,可他仅仅坐在一旁,对宣绫靖而言,便已是莫大的帮助。
如此平静而简单的陪伴,对于上一世而言,是宣绫靖从未敢多想的奢念。
上一世他们虽也有几年亲密相伴,可那时,她的心神从未有过如今这般轻松,她的心永远都堵着一块大石,上下忐忑,不知何时身份便会被戳穿。
眼下,每当她疲惫之时,微一抬头,便能看见那幽深如雾的瞳眸。
目光交汇,瞬间便能自成一个只有他们二人的世界,谁也闯不进去,谁也破坏不了。
清澈的瞳眸里,互相倒映着对方的身影,眸底静静流淌荡漾的波澜与涟漪,俱是他们之间无需多言的默契。
哪怕灵虫噬体步步紧逼,哪怕他们的时光所剩无几,在那四目相对间,便已是一眼万年,心灵交融。
……
西殊。
连悠月仍是小心翼翼的每日三餐在闻人越的膳食中掺杂她的血液,仍是隐含焦急与期待地打量闻人越的面色是否有所好转。
却丝毫不顾自己已经惨淡到让人胆战心惊的面色。
她扑着厚厚的妆粉,将自己的苍白与虚弱全全遮掩藏住,生怕闻人越会发现。
这一日傍晚,在喂完闻人越最后一口补汤之时,连悠月收拾完碗筷,正要退出去时,却感觉眼前一阵发黑。
她拼命地掐着手心,想要坚持走到屋外,可终究还是耐不住眼前的昏黄与黯淡袭来,晕倒了过去。
“哐当”碗筷坠落在地的声音,惊醒了躺在床上休息的闻人越,便见那一道娇小的身影正摇摇欲坠。
晚霞余光之中,那一道摇摇欲坠的身影显得格外纤弱,他说不清看见这一幕时,心里幽幽淌过的是什么滋味,只知心紧紧提起,而同时更是身比心快,他已是挣扎地起身,想要接住那纤弱娇小的身影。
但他如今本就虚弱未复,仅仅从床上站起身来,便已是虚汗满额,又如何能及时赶到门边,将连悠月接住。
好在宣绫靖派来的侍卫眼疾手快,免去了连悠月摔倒在地的危险。
看见那侍卫将连悠月接住,闻人越才毫不自知地松了一口气,连忙吩咐道,“将她放到床上,你即刻去请位大夫来瞧瞧。”
那侍卫听命而为,将连悠月放在了床榻上,便匆匆离去。
闻人越倚着床柱,在床榻边坐靠着,眼神却怎么也无法从晕倒的连悠月身上移开。
此刻,厚厚的粉妆都已经无法全全遮下连悠月虚弱的面色,她薄唇苍白,毫无血色,就算已经昏迷,一对薄如蝉翼的睫羽却仍是不安的轻颤着,仿若仍旧记挂着什么。
闻人越的眸底情不自禁地、悄无声息地淌过一抹柔色,流转在琥珀色的瞳眸里,仿若一抹祥和的晚霞,旖旎多彩。
毫不自知间,他缓缓探出手来,轻轻碰触在连悠月那轻颤不止的眉眼,想要安抚她放心不下的不安,纤长柔软的睫羽有一下没一下的捎在指腹,仿若有什么东西在他心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直到感觉到从指尖传来的柔软感与冰凉感,他才陡然回过神来。
指尖一颤,他猛的收了回来。
继而,琥珀色瞳眸里,漾起了满满的担忧与愧疚。
若非连日劳心费神照料于他,连悠月怎么会突然晕倒。
以往,他只知她怯懦胆小,天真可爱,却从未发现,晕倒的她,看起来如此脆弱又单薄,让人……让他心疼。
侍卫很快便将大夫请了回来,而这被请回来的人,却是让闻人越愣了一愣。
他虽是不熟,但却也认识。
况晋函。
“殿下如今隐藏行踪,属下不便请城里的大夫,正好在外偶遇见况公子,便将况公子请了回来。”那侍卫径直回禀,解了闻人越的疑惑。
况晋函温和地拱手笑了笑,那侍卫是九伶楼的人他自然能够辨出,而闻人越与宣绫靖的师兄妹关系,那侍卫将他请来时,便也告知了些,毕竟如今,宣绫靖并未有所掩藏闻人越与她的师兄妹关系。
“况公子怎么会在西殊?”
闻人越倒不是怀疑况晋函,而是如今西殊局势混乱,安危难测,而他更听宣绫靖提过有关阵毒之事,“听阿靖说,无崖子前辈与况公子正在为尉迟晔解除阵毒?”
“不错,尉迟兄的毒,师父已经有所进展,但还差一味奇药,灵附子,这味药只在西殊有,所以多日以前,我们就已经来了西殊,如今药已取到,正准备启程回北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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