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郄点头,“所以我就想了个法子。”
王奎道:“媳妇儿你赶紧说。”
陈郄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才道:“我有三个舅舅,前面两个在做官,即将回京述职暂且不说,三舅舅一直呆在祖地你可知道?”
这个王奎倒是知道,毕竟是真想娶陈郄的,陈郄舅舅家的情况还是摸得清楚,“他怎么了?”
陈郄道:“他没怎么了。王氏不肯还我娘嫁妆,我与你谁也讨不了,说到底就是名不正言不顺,还是要我舅舅家出手才行。”
“我那个三舅舅,还有个爱好,就是玩玉石。玉石价值如何你也知道,远从西南而来,送到京城,非大家不可买。其中利润……”
其中利润,陈郄不说,王奎自个儿就把自个儿给感动了,“媳妇的意思是,请三舅舅到京城里来?”
还不算笨蛋,陈郄微微颔首,“也顺便请他给侄女一个公道,把我母亲的嫁妆要回来。有了那一笔嫁妆,再请三舅舅入个股,一道做个买卖,其余两个舅舅也没不帮忙的道理。这样一来,赚钱也就容易了。”
王氏嫂子在旁边道:“商贾,到底也是下乘呢。”
陈郄翻白眼,都穷得叮当响了,倒嫌弃商人地位低了,就道:“不过请人打理,那些大户人家,谁没两间铺面?就是我母亲的嫁妆里也有两个铺面,难道我母亲就是商贾了?”
王奎对赚钱积极得很,“那你打算几时给三舅舅寄信去?”
“寄信?”陈郄头一偏,“寄信哪有亲自上门请有诚意?何况这天高路太远,谁知道信能不能到人手里?”
王奎这些年跟着自家人进出京城,还没单独出过门,不由得有些雀跃,“那就不如我亲自去?”
傅家的关系,王奎当然想搭上点,在外面混日子,谁不想靠山多一些呢。
陈郄嗯了一声,王氏嫂子却有些担心,“我儿还小,又从未出过远门,只怕这个不太安全。”
陈郄抢白道:“人生下来也不会走路吃饭,不也都一步一步来的?等我写封信,再带两个人一道,只要不惹事儿,去来也就一月的时日。他要这点事都做不好,日后还能怎的当家?莫不是一辈子跟在人身后当个被人使唤的下人?”
要不是用在此处,她管王奎去死,连送个信都怕死,一辈子还能干什么。
王奎见陈郄不满,忙道:“娘,就听媳妇的!”
王氏嫂子只得作罢,“那银子可不能缺了。”
陈郄道:“自然不能少,却也不能带多了,带多了怕路上不安全,被人瞧见了见财起意。古往今来因财丧命的可不少。”
王奎比自己娘有见识些,“就是银子,也要换成碎银子最好,好藏在各处,不容易被人发觉。”
陈郄终于放心了点,又交待了王奎许多别的注意事项。
等交待完一切,王奎才道:“何时出发?”
陈郄道:“越早越好。”
王氏嫂子忙道:“我儿才出来,可要好好歇息两日!”
陈郄嗤了一声笑,“歇息两日,等陈家怎么把你们撵出京城?”
这里面的猜测,陈郄又给王奎说了一遍,“最好是今日或是明日走,等出了京城在别的地方寻个船队商队的跟着更为安全一些,打着傅家的旗号,把银子给足了,想来就没问题。这边陈家要问,就说会乡下置办产业去了。”
王奎有些怀疑,“这事儿真的是姑姑做的?”
陈郄嘴角一扯,正预备说话,就见成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道:“姑娘,外面来了个什么世子的,说是来找姑爷!”
陈郄眉头一挑,王奎已经起身了,整个人都有些激动,“是宁西侯世子!”
他来做什么,陈郄在心里想着,嘴里却是道:“成儿去厨房叫里准备几样糕点,让翠儿把我房里的好茶拿出来。”
陈郄跟王奎亲娘自然避入了后院,王氏嫂子拉着陈郄的手,一张脸激动得老红,“这可是世子第一回到我们王家来呢。”
说得好像是皇帝临幸一样,陈郄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儿,就跟正拿了茶叶出来的成儿道:“好生伺候,要有什么就直接来寻我就是。”
一群流氓没个好玩意儿的东西,成儿虽然长得有些壮,陈郄还怕万一对方有口味重的,特意交待了一下。
成儿应了一声,包着茶叶就往厨房去了,陈郄才跟王氏嫂子道:“王家又不是什么大富大骨之家,无事不登三宝殿,能有什么好?”
王氏嫂子觉得陈郄就是见不得人好,也不跟陈郄说话了,因王奎打算要走,她还要亲自给儿子收拾箱笼,便自己去了王奎歇息的屋子。
陈郄在自己屋子里才看了会儿书,就见成儿跑了进来,一脸怒气的模样。
“外面怎么了?”陈郄的脸色也变了变。
成儿脸臭臭的,一副不想说的模样,但最后还是说了,“他们在那说陈家的事,那个世子就不端重了!”
陈郄讶然,“怎么不端重了?”
成儿道:“他说想见姑娘你!”
陈郄还当是什么大事儿,以为谁唐突成儿了,见是这么回事就笑了,“见就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不过陈郄问:“他怎的想要见我?”
成儿道:“世子说起了陈家的事儿,然后王奎就说了些姑娘的好话,那世子就说想见一见姑娘了。”
陈郄皱眉,没想明白其中的因果,就道:“来了几人?”
成儿道:“带的下人多,看着像主子的好像就两个,一个姑爷叫他世子,一个叫裴大人。”
敢情还有个当官儿的,更想不明白了,陈郄就道:“那行,你去告诉世子,我一会儿就出去。”
打发走成儿,陈郄跟翠儿道:“随意点打扮,不用多麻烦了。”
翠儿可是比成儿还咋呼的人,劝道:“姑娘干嘛要去啊?我们又不认识那什么世子的。”
陈郄道:“可我们也得罪不起。”
翠儿只好给陈郄换衣服束发,“那些都是浑人,咱们要不要把棍子那些准备好?”
陈郄嘴角抽了抽,“不用,谁敢打世子?又不是嫌命长。”
第029章 缘分
有时候缘分这东西,怎么说都说不明白,从来毫无道理可言。
陈郄去了外院待客的大厅,一进门看见坐在椅子上的人,就挑了挑眉。
坐在正中两张椅子上的人,一人着紫金衣袍头戴金镶玉头冠,一人着宝蓝衣袍头戴雕空玉冠。
想来戴金冠的是宁西侯世子,玉冠的该是已经当差的裴大人,后者面相也比前者稳重得多。
“听闻世子想见我?”陈郄往下首的椅子一座,就笑着对宁西侯世子道。
金冠男顿时好奇,也不顾陈郄的无礼了,身体朝前微倾,“你怎知我是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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