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地领导向着医疗分队的队长走了过来,黄蓓他们赶紧围了过去。
“有个紧急情况,联合国车队撞到一个当地的武装分子,现在这些武装分子情绪很激动,咱们是离事发地点最近的医院,所以送到了咱们这里。我们一定要全力救治,保证人员生命,防止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黄蓓有种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感觉,又不是他们撞的,干嘛不谁撞的送谁家去。当然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所有医护人员就位。
伤员已经昏迷,骨科专家推着他进入X光检测室,情况比联合国官员说的严重,可以这么说吧,除了脊椎其他地方全断了,内脏也有出血点,好在头骨处的不是致命伤。
这特么不是撞的,是碾过去了吧。大家都很没郁闷,赶紧推到手术室。手术室的门将要合上,一个武装分子硬要推门进来,操着口音奇怪的英语大喊:“为什么把门关上,你们要干什么,如果我们的人死了,你们都完了,明白么,都完了!”
黄蓓和另一个医生死顶着门不让他进来,进来了还得了,感染了谁负责。
他们队长气愤的把帽子一摔,“出去!这里是手术室,不管你是谁,现在立马出去!”
也许是摄于队长的气魄,武装分子被赶了出去,黄蓓他们合上手术室的大门,又拿了个柜子顶住,这下放心多了。
主刀的医生技术娴熟,经过六个小时的手术,所有骨折的地方全部上了钢钉固定,内部的出血点也止住了。
下了手术台,病人奇迹般的苏醒了,并且意识清醒。
武装分子睁开眼睛看见穿着白大褂的黄蓓他们,咽了口唾沫,“我在哪?”
“在中国医院。”队长这样告诉他,“感觉疼么?”
武装分子想摇摇头,遗憾的是他现在被固定的像个木乃伊,“不,谢谢你们。”
意外的得到一句感谢,黄蓓他们反倒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联合国的车把人撞成这样。
“要不要喝水?”有护士问道。
黄蓓他们走出医院的时候,围在外面的武装人员已经向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只有硬闯手术室的那名武装人员还在。
据说这是名小头目,小头目正跟联合国的官员在交涉,这些跟黄蓓他们就没什么关系了。黄蓓路过是远远瞅了眼,小头目的表情是放松的,看来对他们的表现还算满意。
因为病人身份的特殊,第二日就乘直升飞机转到建在首都的三级医院去了。
驻地领导对他们每个人的表现都给予了表扬,“医疗分队刚打赢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号召全体官兵向医疗分队学习这种临危不乱的精神,打造扎实的专业技能,为我们中国维和部队争得更多的荣誉。”
上一周的寻访计划因为突发情况被打断,这周末终于如愿出行。尽管现在的战事还不明朗,医疗分队还是决定去当地的医院义诊,尽量为非洲兄弟多做点事情。
装甲车开进当地医院,入目是一辆被掏成空壳的救护车,树下躺着很多妇女儿童。队长进到房子里面同医院的医生沟通,黄蓓走到树下,“大妈,您为什么坐在这?”
当地人的英语口音比较奇怪,连说带比划黄蓓才明白,他们不是在树下乘凉,这些都是病人。树下,就是他们的病房。对于这些儿童来说,母亲的怀抱就是他们的病床。
黄蓓看着这些饱受疾病折磨的面孔,站在一旁久久不能言语。
队长很快就同医院的负责人沟通好,黄蓓他们进到诊室。房间不大,中间堆着几台仪器,几个医护人员站在一旁。
院长名叫萨利姆,中国医生的到来让他感到非常高兴。萨利姆医生同他们挨个握手,“欢迎你们来。”
黄蓓数了数,这里只有四名医生,三名护士,一栋三间的瓦房,而这竟是这个省最大的医院。
黄蓓作为眼科医生,很多器材可以自带,但是其他医生就不行了。吴羽锡看了眼机器,没有彩超机,只有一台B超机还不出影像。
看了一圈才发现原来不止B超机,所有的仪器都是坏的。没有仪器,在牛掰的医生也看不了病,哦对,也许中医可以。但是望闻问切那些东西,他们这没一个会的。
无奈之下,只能先动手修理仪器。黄蓓在一旁看到一愣一愣的,这帮人太牛了吧,仪器也会修,难道都还有个工科学位?
黄蓓也不好在一旁闲着,拿出自带的仪器,先开始问诊。
在他们维和医院多是外伤导致的眼部伤害,但是这里多是陈年旧疾,有些可以药物治疗,有些只能手术开刀。但是显然这里没有那个条件,黄蓓看着那些无神的双眼无奈叹气。
吴羽锡他们在那这根线那个螺丝的捣鼓半天,终于把一些仪器修好了,屋外树下坐着的病人又一一进来复诊。
晚上回去的时候车里的气氛比较沉默,在这片红土土地上能让人高兴的事实在太少了。
之后每周黄蓓他们都会到这座医院义诊,周围的人们听说有中国医生来义诊,提前四五个小时就等在医院里。
黄蓓扫了一眼人群,妇女,儿童和住着拐杖的老人,他们的儿子、丈夫、父亲或已经死亡,或正扛着火箭筒对着他们自己的同胞。
☆、维和记事2
转眼到了端午,黄蓓对这种事没什么期待,甲未不过阳世的节日,这里又不放假。没想到晚上下班的时候,驻地领导把大家都招呼到食堂,要过端午节。
黄蓓跟着大家进到食堂内,“哇,竟然有粽子叶和糯米!太奢侈了吧。”
桌子上摆着一盆泡好的糯米,翠绿的粽子叶昭示着它刚刚从国内空运来的身份。驻地官兵已经等在一旁,看到医疗分队到了,纷纷招呼,“就等你们了,快来!”
找了个空位坐下,拿起一个粽子叶横在手心,黄蓓开始犯难了。她是个只会吃的,从没来包过这玩意。
黄蓓不动声色的扫了一圈,见吴羽锡也不会她就放心多了,看来她不是唯一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
坐在一旁的队长笑呵呵道:“黄医生,没包过吧。”
黄蓓忙不迭点头,“在家我就负责吃。”
“黄医生在家一定很幸福啊。”队长拿起一片叶子,“这个先这么握一下,蜷起来,放米。”
“那里啊,天天被逼着问什么时候结婚,吓得我都不敢回家了。”黄蓓跟着队长的动作有样学样,“是这样么?”
“对,不要压的太紧。”队长又提醒道:“大家别忘了给家里打电话,一会吃完饭时间正好。”
大家纷纷点头,“忘不了。”
有人开始犯难,“最怕给家里打电话了,总问我会不会有鬣狗跑到屋子里,当我这是动物世界呢。”
“我妈老问我今天有没有去排雷,我又不是工兵分队的,排什么雷啊。”
“我老公每回都问我什么疫苗打没打,我第一发现他还懂的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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